这些人当中男人叫巫公,女人叫巫婆,二人合作,一唱一跳,请神明鬼怪上身,然后用其达到某些目的,这个行当多被人请做驱邪和看病,现在有很多难疑难杂症医学还解决不了的难题,都是通过这一途径治疗的,甚至有传言说,现在国内有好多大医院都设有疑难门诊,其坐诊的就是神调门的高手。
而参帮也叫放山人,是对常年在长白山区挖参采参人的一种统称。
在大山里找人参,非常艰苦,凶险莫测,收获也没有定数,而且常在山里走,没有不遇鬼的,很多特有的习俗跟规矩也就约定俗成,经放山人师徒之间口传身授,世代相传至今,也叫做“山规”。
进山采参时,一般是多人搭伙,称为“拉帮”。但特殊情况下,也有一个人进山采参的,人们把这种独自进山采参的叫“单棍撮”。
“拉帮”一般都是三、五、七单数人结伙,叫“单去双归”,人参也顶一个人,预示会采到参。
采参时如果发现了人参,不能直呼它的名字,立即大声呼叫:“棒槌或鬼盖”,据说如此一咕人参就会被“定住”或“盖住”不再逃跑。
一年生的人参由三片小叶构成,俗称三花子;二年生的由五片小叶构成,形如人手,俗称马掌子;三年生的两个杈,每杈五片叶,俗称二甲子;四年生的三个杈,俗称灯台子;五年生的四个杈,俗称四品(也称批、匹)叶;六年生的五个杈,俗称五品叶;也有生六个掌状复叶的,俗称六品鬼盖,但很少见,因为人参长到六品叶就不再长叶了,所以六品叶最珍贵。
而传说到了六品鬼盖这种年头的人参就不能单单以草木来对它进行定义,就跟生长在土里的活人一样,不但对外界的感应灵敏过人,更是能幻化出孩童的模样下山玩耍,只要在那个时候用跟系了红线的针别在它身上,等天亮之后就一定能找到千年人参。
估计刘三手遇到的那个采参人就是用这个方法找到的六品鬼盖,至于怎么让它跑的,就不得而知了。
我沉思了片刻,看向刘三手说:“那山神是怎么回事,这大山里头还真住有神仙?”
刘三手摇摇头说:“这个世上究竟有没有神仙老倌不太清楚,但是老倌唯一清楚的一点,就是那个单棍撮遇到的肯定不是山神爷。”
“那是什么?”我疑惑道。
“百草之王!”
我浑身抖了个机灵,不可置信地说:“真的?你怎么知道?”
刘三手嘴里叼着烟枪,眯着眼睛说:“这人参本就通灵,修炼成了气候的百草之王更是有了人的灵智,而且一旦被冠以王的头衔,就会引来万物朝拜,并且活得久了,见识也多,这种玩意儿成了精之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爱模仿人类,长白山当年是满人的地盘,不少清朝皇帝都在这设有行宫,山里的那位主不知道是打哪看见的,每次出行都搞出皇帝的阵势,什么巡山灯笼,山神爷,都是它身边的那些还没有成了气候的玩意儿施的一些障眼法,假扮山神爷给迷路的采参人指路,然后等着这些人出去之后口碑相传,建庙塑身,得到香火供奉,做梦都想着白日生仙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个鬼
“白日生仙?”
我咋了咋嘴,道:“看来不管什么东西都和人一样,一旦到了眼睛能看到的极致,就开始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说罢有些疑惑地看了刘三手一眼,道:“你这样子看起来不像是没什么收获啊?”
刘三手咧着嘴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哼哼么,这百草之王古往今来被憋宝人憋走的例子不在少数,老倌活了这么大把年纪,知道点这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我点点头,说:“既然这百草之王的巡山灯笼出现在干饭盆,那我们是不是只要顺着干饭盆进去找,就一定能找到百草之王?”
刘三手嘬了口烟,脸色有些难堪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少东家,你要知道这个长白山腹地的干饭盆足足有九九八十一个,大盆套小盆,盆盆相连、盆盆相接,面积足有一个地级市那么大,而且号称是内陆里的百慕大三角洲,什么罗盘,指南针进去全成一堆废铁,一进去准会迷路,多少在山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采参人和猎人葬身其中者不计其数,就凭这么摸瞎的进去找,迟早得死在里面。”
我皱了皱眉头,说:“不还是有人从里面出来过么,找他们当向导不就行了。”
刘三手摆摆手,道:“此话倒是不假,我也找过不少曾经深入过干饭盆又走出来的人,从他们口中得知,这干饭盆深处全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和数人合抱的大树,奇花异草遍布谷底,可是一旦迷失了方向,不论怎样往前走,不论走出多远,最终还是会回到原来的地方,而且在那里生活着许多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有人就在里面一个水池中看到仰泳于水中似虾非虾、似鱼非鱼的罕见水生动物,还有由几十个天然石柱组成的古怪石阵,包括传说中的长白山毛人,里面的古怪太多,根本说道不完。”
“那这些人在迷路之后又是怎么出来的?”我不解道。
刘三手叹了口气说:“要是知道这些,我还能困在这破屋子里头哪也不去么,每个人出来的方法都不一样,有被山神爷救得,还有的睡了一觉醒来就在外面了,更有甚者直接放弃了挣扎,哼着小曲就溜达了出来,没他娘是一个能正常说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这鬼地方这么悬的?”
我嘟囔了一声,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门外头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速度非常快,等到了门口却突然就消失了。
我心头一惊,借着门缝隐隐感觉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深山老林里头一旦入了夜出奇的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而刚才那股子声音就显得特别突兀,联想起刘三手之前所说的狼群,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而在这个刘三手也是一骨碌翻身下炕,猫着腰来到门前,一张脸死死贴在门缝上,瞅了半天才转过头,表情有些疑惑,犹豫了一下又重新将脸贴了回去,而就是这一贴,整个人就不动了。
足足有半分钟的功夫整个屋子都一片寂静,我跟红鲤对山里头的东西不熟,也不敢轻举妄动,秉着呼吸悄声来到刘三手身后,轻轻拿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就听见他嗷的一嗓子差点直接跳到了房梁上,然后一脸惊悚地看着我说:“少东家,人吓人吓死人啊!”
我没有理会他,拨开他的肩膀将眼睛同样凑在门缝上,边伸头边嘟囔着:“你看什么……”
眼睛!
一只血淋淋的眼睛正贴在屋外的门缝上死死地朝着屋里看,四周全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唯独这只眼睛与自己的脸紧挨着不到半尺的距离,隔着门缝我甚至都能看到布在眼珠子上的条条血丝,一动也不动,丝毫没有半点生气。
我浑身的血都吓凉了,叫了一声扭头就往身后跑,正好跟刘三手撞了个满怀,正要骂他看了这么半天为什么不早说,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从门缝中传来一声虚弱的呼喊:“救,救命。”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不等我反应过来就又听见从门外传来一声呼喊:“狼,有狼。”
还是刘三手率先反应了过来,两步上前立在门口,先是轻轻地将屋门打开了一道细小的缝,还没等他打探出外面的情况,就见一个血人顺势就从门缝中倒了进来,直接砸到了刘三手怀里。
刘三手本来见势要躲,可是当看清楚屋外是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之后,直接一把将他抱了进来放在地上,然后找了根木桩将屋门死死从里面顶住,接着转过身蹲在那血人身边伸出手说:“拿毛巾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在炕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毛巾,直接将被子扯到刘三手手上,刘三手看也没看拿着它在血人身上擦拭了一遍,等血迹被擦干,看清楚血人的本来面目时,我心头一跳,失声道:“王浩?”
躺在地上这个家伙竟然就是那个在火车上,说我跟红鲤是偷猎者的小胖子,王浩!
看着王浩全身的血迹以及紧闭的双眼,我紧张地盯着刘三手说:“怎么样,死没死?”
刘三手将王浩的身体仔仔细细检查了一边,摇着头说:“这些血都不是他的,估计是被吓晕过去了。”
我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可是他不是跟李教授还有那些学生在一起么,大晚上怎么会出现在这,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刘三手将沾满鲜血的被子凑到脸前提鼻子一闻,脸色变了变说:“是狼血。”
狼?
我心头猛地一跳,就见红鲤也蹲在了一边,上下扫视了一眼,轻轻抬起王浩的一只胳膊,接着就在他的手上,发现了一柄断掉的匕首。
那把匕首像是被什么硬物给生生折断,断口跟劈了一样,上面还留着一道道白印,而王浩的整个身子上也就只有这只握着断匕的虎口开裂,不断地朝外留着鲜血。
“这家伙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会儿不是应该跟着他们回酒店了吗,怎么搞成这副鬼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