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挂历跟案子有关系吗?”钟可不解地问。
“钉子出现在密室里的谜团,只是个很简单的小把戏,就跟这挂钩一样。”安缜像是在故意卖关子似的,并没有往下解释,转而又开始检查房间里那四个嵌墙柜。他把柜子的门一个个打开到最大角度又合上,重复了好几遍这样的动作,并自言自语道:“颜色差不多啊。”
钟可有些厌恶这样的侦探游戏,这个安缜似乎把查案当成了儿戏。
“您能不能说明白点?”
“首先我要强调一点,目前为止,陆哲南被害案中出现的所有看似不可思议的现象,都不存在超自然因素,更不是什么诅咒,所有的一切都是人为的。”安缜的语气很坚定。
“那么,钉子也是有人放进陆哲南的房间的咯?”
“是的。”
“怎么放的?陆哲南离开房间时,房门是锁上的。难道是用备用钥匙?”
“不需要备用钥匙。”安缜摇摇头。
“那要怎么……”
“你摸摸看你的后背。”
“啊?”安缜跳跃式的说话方式总让钟可不明所以,“我后背?”她皱起眉头把手伸向后背。指尖忽然触及某样异物,好像是一张纸。
钟可一阵讶异,猛地把纸拽下来,定睛一看,纸上写着“笨蛋”两个字,纸的边缘还有一小块双面胶。
“这是您贴在我背上的?”钟可回想起刚才安缜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不禁有些生气。真没想到这个人一大把年纪还要搞这种幼稚的恶作剧。
“现在明白了吧?”安缜从自己包里拿出一卷双面胶在钟可面前晃了晃,“这个诡计就和我们小时候玩的恶作剧一样。”
“什……什么意思啊?”
“那根婴棺钉其实是陆哲南自己带进房间的。”安缜一语道破天机,随即夺过钟可手里那张写着“笨蛋”的纸,“就像刚才你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把这张纸带进来了一样。”
3
安缜的话终于让钟可茅塞顿开:“啊,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有人趁陆哲南不注意,把钉子用双面胶之类的东西贴在他的衣服后背上。陆哲南在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回到房间,就这么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了。而在他睡眠的过程中,钉子从衣服上蹭了下来,就这么掉在了床上。”
安缜点点头表示赞同:“你终于开窍了,就是这个意思。根据你的描述,婴棺钉的体积非常小,只要利用一点点胶水就能粘在衣服上,短时间内不会脱落。睡在床上时,由于陆哲南的床垫十分柔软,一时也不会有硌着背的感觉。这就是钉子凭空出现在密室里的真相,我想警方应该能在钉子上鉴定出胶水的痕迹。”
“原来是这样……”
“值得注意的是,陆哲南当晚穿的是睡衣,也就是说,凶手是等陆哲南在家里换上睡衣后才偷偷把钉子贴上去的。”安缜补充道,“由此可见,这个凶手很可能就是陆家宅里的人。而从此人可以拍到陆哲南的背这一点来看,表示能跟他有一定的肢体接触……应该是陆哲南比较熟悉的人。”
“真的吗?!”钟可感到心脏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她不曾想到,杀害陆哲南的可怕杀人魔也许就是陆家成员之一。这恰恰也解释了警察为什么会找不到从外部入侵的痕迹,谁又能料到恶魔其实一直就潜藏在身边呢?
“那么第一个谜团到这里就解开了,我们继续下一个,凶手是如何进入房间的。”安缜的口吻简直像在报告厅做演讲,“钟可,你认为凶手为什么要先把钉子放进陆哲南的房间?”
“啊?”被突然提问的钟可有些茫然失措,“呃……我想是为了吓唬他吧。”
“然后呢?”
“然后……让他产生恐惧心理?让他害怕?我不清楚……”
“你说对了一半,”安缜继续说,“确实是为了让陆哲南害怕,但除此之外,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灌输给陆哲南一个印象。”
“什么印象?”
“他想告诉陆哲南——‘有人可以任意出入你的房间,你的门锁不可靠。’”安缜推了推眼镜说道,“这样,因为过度害怕,陆哲南便开始怀疑,是不是长久没换过的门锁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怀疑越来越强烈,最终迫使陆哲南更换了新锁。然而,这却恰恰中了凶手的圈套!
“也就是说,婴棺钉事件其实是凶手整个计划的一部分。这起事件的目的,是为了诱导陆哲南换锁,好让凶手实施下一步计划。”
“下一步计划是什么?”
“就是潜入房间。”安缜走到门边,摸了摸门锁,“当天下午,陆哲南叫来保安公司的人把自己房间的门锁给换了。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凶手算计好的呢?那个换锁的人真的是保安公司派来的吗?又或者,凶手有没有可能趁保安人员换完锁、离开陆家宅后一路尾随他,偷走了他保管的某把备用钥匙呢?”
钟可瞬时感到一阵寒意。
“总之,利用这类途径,凶手都可以弄到新锁钥匙。这之后,凶手一直潜伏在宅子的某处,等待陆哲南离开房间的时机,就可以用钥匙打开门锁,直接进入房间。这时机可能是陆哲南出来上厕所的时候,也可能是当晚被你叫出来吃晚饭的时候。”
“这……你是说,凶手是在那个时候溜进房间的?那……那这之后呢?”
“这之后,凶手就一直潜伏在房间里,比如……躲在床底下。在陆哲南被害前,你检查房间时,并没有特意留意床底下是否藏着人吧?”安缜指了指黑压压的床底说,“总之,凶手一直在房间里待到深夜十二点,而后便动手割断了陆哲南的脖子。”
钟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你的意思是,当我守在门口的时候,凶手已经在里面了?”
“是这样没错。你仔细想想,当你在门外的时候,曾突然听见门锁被拉开的声音,那应该就是凶手干的。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我一会儿再解释。总而言之,这就表示,凶手当时就在房间里。”
钟可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4
“那么到这里为止,关于凶手如何进入房间的谜团也解开了。我相信以上两个谜团,凭借警方的实力也并不难解开。”安缜感到有些口渴,便从挎包里拿出一罐柠檬汽水,咕嘟咕嘟喝了起来,“接下来才是整个诡计中最离奇、最出彩,也是最天马行空的部分——凶手要怎么从密闭的房间里消失?”
钟可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十分紧张。究竟从安缜的口中会蹦出什么惊人的结论呢?如果这是一次魔术秀,那么魔术的秘密马上就要被揭开了。
“为了证实我这个有些异想天开的推理,我还想再确认一些事情。”说完,安缜走到房间中央,“钟可,案发当晚,从你打开门走进房间,到发现尸体后离开,你能重新在这里演一遍整个过程吗?你当时站在哪里、行动路线、每一个动作、视线方向,尽量都和当时保持一致,请你努力回想一下。”
钟可犹豫了几秒后还是照做了。她一边回想当时的情景,一边重现了好几遍自己的行动过程,而一旁的安缜则是默默观察着。
“奇怪。”钟可站在床边,目光直视着房门的位置,察觉到一丝异样。
“怎么啦?”
“总觉得那边怪怪的……又说不出来。”
“这就对了。”安缜却露出早已看透一切的笑容。随即,他走到书桌前,指着桌上的那几碟巧克力豆道:“奇怪的地方不只一处。”
钟可凑了过来,观察着巧克力豆,的确注意到一处奇怪的地方。原本,四种颜色的巧克力豆都按照不同颜色分别放在四个碟子里,这是陆哲南的习惯。但现在,红色巧克力豆的碟子里混着一颗绿巧克力豆,而放绿巧克力豆的碟子里,也混着一颗红巧克力豆。
“怎么混到别的碟子里去了?”钟可不解,“可这又说明什么?”她用求助的目光望向安缜。
“说明桌子被移动过。”安缜直截了当地说出结论。
“被移动过?”
“嗯,凶手搬动过桌子,致使桌上的巧克力豆撒了一些出来。”安缜拿起一粒巧克力豆解释道,“但是,凶手不想让人知道桌子被移动过的事实,所以把撒出来的巧克力豆又重新放回碟子,但其中有两粒豆子没有放回原来的碟子,留下了破绽。”
“那凶手干吗要移动桌子?”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凶手做这件事,是为了让自己凭空消失。”安缜又开始说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安老师……我一直跟不上您的思路,您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智商……每次都讲清楚一些。”钟可抱怨道。
“其实,凶手当时就躲在房间里的某处——这就是密室消失诡计的真相。”
“不可能啊,这里的一切尽收眼底,凶手能躲在哪里?我进来时真的没看到凶手。您是说他躲在桌子底下?可这桌子没有遮挡的地方……还是说他一直躲在床底?但床底有陆哲南的尸体啊,我后来也看过……”
“不是,凶手既没有躲在桌底,也没有躲在床底。”
“那躲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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