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只是灯光问题,我要扔掉她。我定了定心绪,摸索着墙壁打开了灯。清冷的灯光像一层薄雾,湿漉漉地罩住了整个房间。
我一步步走近,她仍半眯眼睛,轻挑的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莹白无瑕的身体反射着诡异的光泽。我深吸一口气,抱起了她。
晃动中,她忽然睁眼。
漆黑的圆眼盯着我,淡粉的唇还在微笑。
她的目光真的变了!不再温柔多情,而是傲慢冷漠,仿佛高居天上的女神俯视众生,却因此致命的性感,一只威严的老虎总会诱惑所有猎人。她的衣领滑开了,矗立的乳头抵着我的胸膛。在高度的精神紧张中,我居然有了反应。
红色衣衫的掩映中,春山般的胸乳白得令人炫目。我抬头,那双黑眸还在嘲讽地看着我,我忽地把她摔在沙发上,撕咬她,像一位被冒犯的猎人撕咬他美丽的老虎……
一片狼藉中,我躺在冰凉的沙发上,意识恍惚。
她躺在我身边,用她那完美的身体、深情的目光折磨着我,像一位女皇折磨着她的士兵。
我屡次想重新鼓足勇气,将她抱起扔掉,但每次看到她的眼睛时都溃不成军,我做不到……那双透澈的黑眸里有魔咒,催眠我只能听令她的意志。我的身体像是寄生于她的身体,将她抱起的一瞬,我的心脏会刀割般剧痛。
我离不开她,她奴役着我,我陷入这样病态的状态,不能自拔。
可是,杨枝……我又想起她朝气蓬勃的脸,和她背后的光明、正常、有序的世界。我需要做个了断,我必须做个了断……
我僵坐在潮湿的灯光下,无法自拔地痛苦着。我扔不掉这美艳的傀儡,但我不想继续沉沦……凌晨两点时,一道灵光忽然劈进我的大脑:
我可以把她藏起来,让她慢慢淡出我的生活。
藏哪呢?我注视着天花板:这是一栋老式楼房,天花板里面有管道,外面是可活动的板材。我的目光又移到挂式空调的上方:这里正好可以为她承重。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取下空调,掀开天花板把她藏了进去。然后重新安好空调,调整受力,把她的衣和鞋分成两箱,放进楼顶的公用杂物间。
一切完成。我盯着冷冷清清的家,长松了口气。
我的生活开始忙碌起来。繁忙工作的同时,杨枝会随时召唤我,晚上游泳啊,周边爬山啊……公司的同事下班时都会打趣我:“你的小女友没来找你吗?”
这个年纪的少女简直有用不完的精力,像只轻快的花蝴蝶。我疲倦地追逐着她,很多时候回家便是深夜了,洗澡后倒头便睡。这样也好,我能克制自己不去拿出天花板里的娃娃。
但渐渐的,一种古怪的感觉萦绕在我心头:房间里似乎有另一个人。
晚上回家时,茶几上的摆设似乎和早上不一样了,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水池会莫名地积水,铺好的床单再次皱巴巴的……我总安慰自己是记错了,最近压力大,记性不好。
接下来的几日,我努力不去想这些,每天都和杨枝在一起。看着她明媚的脸,拉着她温暖的手,心里才能安稳。
与杨枝在一起的第七天,我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只高跟鞋的脚印。
那脚印极浅,脚头很圆,看上去36码左右。我忽然想起了什么,向楼上的公用杂货间狂奔而去,打开放鞋的箱子后,一双圆头的红色高跟鞋不见了!我又哆哆嗦嗦地打开了放衣服的箱子,鲜红的高跟鞋矗立在最顶端。它不该在这儿的……
我提着高跟鞋僵在房顶,忽然想起老师傅欲言又止的神态,浑身发冷:他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一条短信浮现在屏幕上:
“有了新女朋友后,一定要把假的扔掉。”
4
和杨枝在一起的第九天,我们去吃烤肉。我心不在焉地想着短信,她忽然从我衬衣里一抽——
“一根长头发。”她剔透的黑眼睛看着我,“你家里有女人?”
“不可能,”我额上有些隐隐冒汗,“这是你的吧?”
“我两根头发加起来都没这么长。”
你是对的,我在心里想。根据目测,杨枝的头发长度是36厘米,而那根头发是88厘米。
“你怎么解释?”她仍盯着我,目光慢慢结冰。
“我……培根烤好了。”
“周艺结婚后,你还跟她暧昧不清吗?”她寒冷的目光锋利如刀,“那你把我当什么?”
“这不是周艺的头发!”我握住杨枝的肩膀,“你相信我——”
“你把我当傻子吗?”她忽地爆发,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摔在我面前,“你以为所有人都没长眼睛吗?”
手机屏幕上,是两杯空掉的关东煮,汤汁里映着姣好的面容,女孩马尾的末梢垂在桌面上——这正是我之前发在朋友圈里的照片。
“这就是周艺的脸!”杨枝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你发照片的时候,她已经结婚一个多月了。”
“你听我解释!”我忽然爆发大吼道,额上青筋暴起:这不是周艺,这是我仿照周艺模样做的硅胶娃娃!这句话已经溜到了我的嗓子眼,却被我生生咽下。杨枝知道后,会把我看作一个变态吗?即使她不在乎,但当她发现她和娃娃的声音一模一样时,她还能不在乎吗?
“最后一次机会。”杨枝漆黑的眼睛看着我,“要么解释清楚,要么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我没法容忍你心里有别人。”
我不记得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回家的。
杨枝哭着跑出去后,我再次喝得酩酊大醉。我守住了秘密,不会被别人看作变态,代价是失去了女友。
夜很深。我打开灯,脚步趔趄地向屋里走。地上似有脚印,但我已顾不上了。满心的抑郁与挫败如洪水暴发,我冲进房掀开天花板,颤抖着身体把她抱了下来。她的黑眸咯咯笑着看着我,粉唇妩媚地挑着,仿佛打了一场洋洋得意的胜仗。我把她放在沙发上,瘫坐在地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莹白纤柔的手指抚着我的头顶。
“你是我的,”我紧紧环住她的腰,抬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永远没法离开我!”
那黑色的瞳子狡黠地笑着,似在许诺,又似在戏弄。
我抱着她入睡,像士兵守卫他的女皇。第二天我起床时头痛欲裂,窗外黑沉沉的,手机却显示已经十一点了。我干脆请了病假,将手机扔到一旁,缩在被窝里抱着她,盯着她的眼睛发呆。
她漆黑澄澈的眸子里,似有旋涡,能让我呆呆地看上几个小时。
这期间,大雨倾盆而下,电闪雷鸣。狭小的房间被暴雨声裹挟,越来越暗,她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在幽暗中跃动着奇异的光。
暴雨中,我们相拥对望,可以一动不动,腐烂千年。
“砰!砰!砰!”急切的敲门声划破雨幕。我从意识迷离的催眠状态惊醒,跑到门前:“请问您是——”
我僵住了,猫眼里长发微湿的女人,正是周艺。
“是我。”周艺的声音很衰弱。
“请等一下!”我像是被火烫了般狂奔回卧室,将“她”裹进被子里藏好,又将卧室门上锁后拔出钥匙。天哪,周艺为什么会突然来,千万不能让她看到娃娃!
我拉开门,将周艺迎进屋里:“对不起让你久等,我不知道你会来,刚刚在穿衣服。”
“别说对不起,”周艺随我走进来,我注意到她脸色很差,“我不该来打扰你的,可实在只能告诉你一个人……我打你的电话打不通,打你公司的电话,他们说你请假了,我只能来这里找你。刚刚我给你发了消息,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睡。”我迎着她坐下,倒了两杯热水。
“不用忙了,”周艺垂着眼,“我来这里是要找你帮忙,虽然我对不起你,但这件事,我只能告诉你。”
“你别怕,有什么事情都告诉我。”我听见她的语气,心中不安极了,“先等我一下,我去拿手机,一上午没看手机了,你说我才想起来。”
我只把卧室门打开了个缝,闪身溜了进去,拿出手机后再次锁紧了门。我在沙发另一边坐下,滑亮了手机:“嗯,你说吧。”
“上次在商场遇见你,我就想和你说,可又不想打扰你。但现在,我不得不说了。”周艺深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
“等一下!”我忽然惊叫道。随着手机的唤醒,屏幕上浮现出一条条消息:
听说你生病了,我忽然有点内疚了。
算啦算啦,不就是男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嘛,我道歉,行不行?[委屈]
你还不回我,是不是发烧了?我今天没课,要不要去看你?
看来真发烧了,我现在去坐车,估计三点到你家,给你带好吃的。[爱心][爱心]
发信人的名字,是杨枝。
我转过头看表——现在是3∶05。
“砰!砰!砰!”就在这一霎,急促的敲门声再次传来,伴随着少女焦急的呼喊:“笨蛋,你是不是还在睡?快来开门!”
我和周艺大眼瞪小眼,脸都有点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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