爩鼠吱吱的叫了两声,那声音听起来很是人性化,都能听出它叫声里的无奈。
“不说这么多了,咱们先搏一搏,一会你去缠住苗武人,尽全力拖住他,我在距离你们不远的位置起阵.......”
“吱!!”
也不知道是爩鼠跑得太快,还是山里的风越刮越大了。
在那时候,我趴在爩鼠背上都感觉有点费劲,迎面而来的大风只差没把我吹下去。
咬着牙回头一看,苗武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也许是被林中的树木挡住了,反正我左看右看都没找到他。
“老沈!!”
听见这声音,爩鼠的反应比我要快,转过头调整了一下方向,直冲发出声音的位置就跑了过去。
不过四五秒的样子,我便看见了七宝他们。
爩鼠刹车的动作倒是够稳,四肢猛地一顿,直接把“刹车”给踩死了,要不是我反应及时抱住了爩鼠的脖子,我非得被它甩飞出去不可!
“你没事吧?!”七宝急忙凑过来,满脸担忧的问:“刚才那畜生是苗武人吧?!我在望远镜里都看见了!!”
我没有多跟他解释,冲着常龙象招了招手:“把装着法器的行李包给我!”
“干啥?!”常龙象一愣:“咱们不跑?!要跟苗武人硬干?!”
“拿来!!”我几乎是吼出了这一句话,心里焦急得就如火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有办法处理苗武人!!你们现在下山!!坐在车里等我!!”
一直以来,我在七宝他们面前表现得就跟书生一样。
从不跟他们发火,哪怕是急了眼骂人,那也是带着开玩笑性质的。
但是这一次,我是真急眼了,被我吼的那瞬间,七宝愣住了没说话,常龙象则是下意识把行李包丢给我。
“走。”我跟爩鼠说。
没等七宝他们反应过来,爩鼠猛地嘶叫了一声,似乎是缓过劲来了,背着我就往深山老林里跑。
“姓沈的!!我.日你先人!!!你他妈别乱来!!!”
“哥!!有麻烦咱们一块顶!!你快回来啊!!”
我听见常龙象跟七宝的话,眼睛不住的红了起来,苗武人给我带来的紧张,似乎也消散了一些。
“要是过了半小时我还没下山!!你们就开车走!!千万不要回来找我!!”我扯着嗓子大吼了一声:“算我求你们!别他妈来送死!回成都找我爷爷!!他能救我!!”
我不知道七宝他们有没有听见我的话,因为在那时候,我回头一看,已经看不见七宝他们了。
“吱。”爩鼠低声嘶叫着,原本就发红的眼珠子,此时更显得通红,犹如两颗会发光的红宝石镶嵌在脸上那般,眼底凶光毕露。
“胖啊,我一直都觉得你胆子挺小的,真的。”我趴在爩鼠背上,侧着头,轻轻靠在它的头顶:“但这次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的胆子比我都大。”
爩鼠没吱声,越跑越快。
“谢谢你帮我。”我笑道。
“吱。”
“就在前面左转,绕出一个弧线走,尽量不要让苗武人撞见七宝他们。”我低声说:“那几个瓜娃子也不傻,咱们前脚刚走,后脚肯定就要转移阵地,这样一来他们的风险肯定很低........”
爩鼠点点头,不停的奔跑着,速度也是越来越慢,眼中散出的红光,也有了渐渐黯淡下去的趋势。
“看见山口的那个灌木丛了吗?”我问:“一会我就躲在灌木丛后面起阵,你在前面的草地上跟苗武人周旋。”
爩鼠吱的叫了一声,表示明白。
“尽量拖住他,但别跟他玩命,大不了我就投降呗.......”我笑道:“苗武人不是善茬,他要是真急了眼,非把你抓去炖汤不可。”
听见这话,爩鼠吱吱的叫了两声,四肢猛地一顿,停了下来。
“你鼻子比我好使,不管他从哪个方向来,你都要尽量拦住他。”我低声说道:“五百米的范围内,我都能起阵给他下降,你尽可能的把战场拖远一点,我叫你的时候你再回来。”
爩鼠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没点头也没叫,压根就没反应。
“打不过就跑,千万别管我,只要你跑了,我下一秒就投降.......”
我不厌其烦的跟它嘱咐着,蹲下身去,拿出事先备好的香灰撒在了地上,之后又将盂阴伞插在边缘,当作阵眼使用。
“吱.......”
爩鼠似乎是不放心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语气里满是担忧。
“赶紧滚。”我头也不抬的催促道:“等这次的事办完了,回去我就请你吃好的,牛油火锅怎么样?”
要是放在平常,爩鼠听见牛油火锅这几个字,必然会兴奋得不能自已,那种喜庆样儿就跟咱们活人中大奖了似的。
但是现在,爩鼠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猛地转过身就向右侧树林跑去,嘴里不停的嘶叫着,那种叫声,凄厉到了极致.........
当时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拿着蘸了鲶鱼粘液的毛笔,如机械般的在地上画着符。
刀山降阵的符身很是复杂,纵然我在私底下练习了上百次,此时画着符也有种说不出的生涩感。
但这些都不重要,符画得丑点没事,只要能用就行。
我第一次画的符比这个还丑呢,不一样搞定了五福尸孽?
“七宝那瓜娃子还真没说错......出来混都是要还的.......狗日的......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贪葬人经了.......”
我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放下毛笔,拿着匕首在掌心里划了一下,血霎时就流了出来。
看着这条横跨掌面的伤口,我咬了咬牙,将前不久才夺来的拐杖拿起,猛地一使劲,竖着将其插在了阵局之中。
在那瞬间,爩鼠的嘶叫声,也从百米开外的树林里传了过来。
第四十六章 算账
老天爷是公平的,就拿我们沈家的降术来举例子,别看杀伤力大得吓人,其副作用跟后遗症都是难以忽视的。
不光如此,施降还有种种限制,其中最为麻烦的,就是媒介这一条。
苗武人的近身功夫有多厉害,这个我说不准,毕竟没跟他真的动过手,但就看他能躲过爩鼠的一次次袭击......就那反应速度都足以秒杀我了。
虽说他最后还是让爩鼠撞断了一条胳膊,但这并不影响他收拾我啊,我感觉那老头儿让我两只手都是很轻松的事,更何况是一只呢?
且不说他的近身功夫,关键在于苗武人这老东西是个蛊师。
蛊师浑身是蛊,从头到脚都是毒,想从他身上拔点头发弄点指甲,这不就等于找死吗?
只能说局势太艰难,根本就不容我周旋,能从他手里夺来一根拐杖.......凑合着用吧。
“吱!!!”
爩鼠不停的嘶叫着,纵然与我相隔百米远,它的嘶叫声听起来还是一样的刺耳。
每过两秒到三秒的样子,爩鼠只要停下嘶叫,树林那边就会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就跟有人放炮一样,那响动听着都吓人。
我不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但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对我还算是有利,起码我已经把刀山降所需要用到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没有身体发肤作为媒介......威力应该会减弱五成吧......甚至更多.......”
我紧咬着牙,把血流不止的掌面印在了符阵中,额头上的冷汗也止不住的开始往外冒。
“天惶惶,地惶惶。”
“黑白无常,怒目四方,牛头马面,迎人入堂。”
“三魂随去,七魄顿窍,生犯杀劫,当殂(cu)灵光........”
伴随着咒声在我口中响起,四周的温度也开始急速下降了,本就寒冷刺骨的夜风,此时更似刮骨钢刀,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身子直哆嗦。
“嘶.........”
这一声极其微弱的邪龇,也是从爩鼠所在的位置传过来的,几乎到了细不可闻的地步,要不是我的注意力集中,恐怕我都注意不到这声音。
“沈小子!!!你敢!!!!”
苗武人这冷不丁的一声暴吼,比狂风骤雨之中的惊雷更甚,天知道那老头儿的嗓门有多大,这一嗓子吼出来,只差没把我吓尿裤子了。
但苗武人的这一声吼,也透出了一点消息给我。
他很疼。
似是在经受折磨,每一个字里,都透着那种由衷的痛苦。
感觉到这点,我也不禁有了些信心,看样子这拐杖跟苗武人的关系不浅,用来当媒介使.....还真有用啊!!
我手上又使了点劲儿,按着阵局中的符咒,大声念道。
“闻师诵,杀生当落刀山劫。”
“如我见,因果恶债报此生。”
“是我想,五鬼立刀十煞镇。”
“尊敕令,千刀万剐不留身。”
“砰!!!”
这一声脆响,不是从树林那边传来的,而是从我手背传来的。
低头一看,只见手背上布满了一道道黑色经络,在靠近手腕的位置,还出现了一条筷子粗细的裂痕。
没错,是裂痕。
就像是干枯的树皮让人凿开一条缝,没有血从里面流出来,截面有些发黑,枯干的迹象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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