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建勋呵呵一笑说道:“我主要是怕嫂子等你等的着急!”
戴晓天点头说道:“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结案了!”
马二的脸色十分难看,低着头一言不发,似乎心事重重。
戴晓天说道:“走吧,咱们也累了几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这边留一个人看着就行了!”说完,与马二和辛建勋、鹦哥走出房间,把门锁好。辛建勋押着鹦哥回到另一侧的厢房关押。
马二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对戴晓天说道:“戴探长,咱们这案子是不是可以结了?既然抓住了马大山这个凶手,对梁升,对局里,对村民,总算是也有个交待了!”
戴晓天看着马二,淡淡地问道:“抓住马大山真的就可以交待过去了吗?别的不说,单说对梁升这个老实的好人,对咱们自己的良心,真的可以交待过去?”
马二痛苦地闭上眼睛,又是一声长叹,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马家祠堂,连一个招呼也未打,而且步子走的飞快,好像生怕戴晓天叫住他。
戴晓天看着马二的背影,他能够理解对方此时的心情,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信念,那就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两个人的一番对话,别人听了只会觉得云遮雾罩,但是他们却都很清楚是什么意思。
戴晓天找到郭秀,把她叫到一旁,小声交待了半天。郭秀的表情满是不解和惊讶,但是却不停地点头。这些天相处下来,使得她对戴晓天坚信不移,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必然有道理,虽然有的她并不能够理解。
对郭秀交待完之后,戴晓天又做了一番安排,又把马三壮放了出来,让他暂时回家等候判决。戴晓天带人回马二家休息,郭秀也离开马家祠堂,奔楼氏家而去。
郭秀刚走到楼氏家附近,发现大哥马二正在不远处徘徊,脸上的表情犹豫不定,好像正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大哥,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准备找大嫂有事要说?”郭秀问道。
马二的神情有些尴尬,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没什么事要找她!”
郭秀说道:“戴探长让我告诉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对。但同时他也让我转告你,做出决定之前,先拍拍自己的胸口,免得将来后悔!还有,他让你想想梁升,想想那个无辜而又可怜的老实人!”
马二闻言愣了许久,这才问道:“戴探长知道你会碰到我?”
郭秀点头说道:“是的,他让我来找大嫂,告诉他马大山被抓的消息,让她无论如何明天去一趟马家祠堂,见见马大山,听一听案子审讯的结果。而且让我告诉她,明天马大山一定会招供,这件案子可以真正了结了!”
马二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在戴探长的计算之中,算了,算了,天作孽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到了这种地步,自己种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吃了!”说完,他转身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虽然步子沉重,但每一步却迈的很坚决。
郭秀不解地看了马二一眼,这才转身去楼氏家,按照戴晓天的吩咐,去把马大山被抓的消息去通知楼氏。
楼氏和儿子马文斌刚刚吃完饭,见到郭秀,亲切的迎上去说道:“秀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郭秀看了马文斌一眼,把楼氏拉到一边,将马大山被抓的消息悄悄告诉了她。楼氏闻言脸色大变,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郭秀连忙一把将她扶住。
马文斌见状,冲过去扶住母亲的胳膊问道:“娘,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楼氏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太阳穴,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对儿子说道:“文斌,我没事儿。咱家的地里还有剩下的那点儿活儿没有干完,我身体不舒服,你现在早点过去,自己把它干完行不行?”
马文斌担忧地说道:“娘,你身体不舒服,要不我留在家里照顾你吧?”
楼氏有些不悦的摇头说道:“我没事儿,这还有你郭秀婶子在呢,你快去干活吧!这么大的孩子了,也该学着顶门立户了,不然将来怎么成家立业?”
马文斌见母亲似乎有些生气,他也不敢多说,匆匆拿起农具,离开家前往自己家的山地干活儿去了。马文斌离开之后,楼氏的情绪似乎好了一些,她对郭秀说道:“秀儿,没想到马大山这个死鬼竟然还活着,既然他杀了人,肯定也活不了多久了。不管怎么样,我们总算夫妻一场,我给他做点儿吃的送过去,总算是也顾念一点夫妻情意,不知道那个戴探长能不能允许?”
郭秀想了想回答说道:“这个我要回去问问戴探长,这个人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想求求他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楼氏恳求说道:“秀儿,我和那个戴探长毕竟接触不多,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情,我这儿做点儿马大山爱吃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一会儿我就给他送过去!你看这样行不行?就算嫂子求你了!”
郭秀面色有些问难,不过她还是点头说道:“好吧,嫂子,我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按照我的心意,一点儿也不愿意让马大山还能吃上什么‘断头饭’、‘上路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背后的真相(五)
郭秀回去为楼氏求情,很快又返了回来。她对楼氏说道:“大嫂,我和戴探长说了,他说感念大嫂一片心意,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配合,这一次勉强同意了,但是这样的事情下不为例。”
楼氏高兴地回答说道:“好好,我保证下不为例!”
郭秀看到楼氏正在和面、调馅,问道:“大嫂,你准备给马大山包饺子啊?这也太麻烦了吧!”
楼氏叹了口气说道:“马大山这个人啊,最爱吃的就是饺子了,这一顿啊,也许就是他在这世上吃的最后一顿饺子了。给他做了这顿,也算是我没白和他过这些年,即使他被砍了头,我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他的了!”
郭秀说道:“大嫂,本来我应该帮你干活,但这饺子是做给马大山的。我恨这个人你是知道的,不帮忙你可别怪我!”
楼氏点头说道:“秀儿,你能为我去找戴探长求情,这已经帮了我的大忙了。马大山这个混蛋,当年对你这个弟妹无礼,也确实太缺德了,太不知道廉耻了……”随即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快死的人了,咱们就不说他了!”
郭秀点头说道:“好,大嫂,我家里那边还有戴探长等一大堆人等着吃饭呢,我这就要回去做饭了,你自己先忙着吧。在祠堂看守的巡警戴探长已经派人打了招呼,你送饭去的时候,他不会难为你的!”
楼氏点头说道:“好的秀儿,我都知道了。嫂子多感谢的话就不多说了……”
郭秀又客气了两句,这才告辞回家去准备饭菜。戴晓天一众巡警,加上自己一家,这么多的人,要做很多菜才能够吃呢。想着想着,她加快脚步,向自己家的方向快速走去。
楼氏包好饺子,烧开了水,煮了三个开,然后把饺子全部捞出来,装在盘子当中,又拿了些醋和蒜泥,装在一个食盒中奔马家祠堂而去。
来到马家祠堂,见到在此守卫的巡警,楼氏说明来意。
巡警回答说道:“哦,戴探长已经交待过了,你可以进去见见犯人。但是这人是杀人的重犯,你不能见的时间太长,否则被戴探长知道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楼氏笑了笑说道:“这位兄弟,我知道里面关的那个混蛋罪大恶极,但是你也知道,我们毕竟夫妻一场,这可能过些日子,他就要被砍头了,我们两个还有个孩子,总要好好让他交待几句,也好安心上路吧?”
说完,她的眼圈一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楼氏本来长的就美,再配上这种柔弱无助的神情,没有几个男人能扛得住。
巡警闻言,有些同情,但想起戴晓天的严厉,又有些犹豫。
楼氏环顾四周无人,连忙从兜里掏出几块银元,迅速塞在巡警手中,恳求说道:“兄弟行个方便吧,我一个妇道人家,遇到这种事情,真是慌了手脚,就让我跟他见上最后一面,说几句体己话儿吧!”
巡警碰到楼氏滑腻的小手,心神不由的一荡,闻着楼氏身上散发的那种淡淡的幽香,更是有些脸红心跳。他接过银元,对楼氏说道:“那好,我在这里看门,你们长话短说,要是戴探长来了,我用力咳嗽几声,你就快点出来,要不然,我会有大麻烦的!”
楼氏连忙点头回答说道:“好好好,谢谢大兄弟,我一定不会让你感到为难的!”说完,冲着巡警妩媚的一笑,又打听了马大山关押的具体位置,这才拎着食盒快步向祠堂里面走去。
找到马大山关押的位置之后,楼氏透过门上的铁窗,看到马大山蒙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否睡着了。
楼氏心里骂道:“混蛋,都这样了难道还能睡得着?”她喊道:“马大山,马大山,快醒醒!”
没想到马大山冷冷的回答说道:“你来了!我没睡着!都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心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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