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棺栈道 (徒有觞)

我顺着胖子的刀尖看去果然。这平的也太搓衣板了一点，根本就不像是有身孕要哺乳的女人。可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那，你是说这男人怀孕了？”

胖子伸手轻轻推了我一下：“你往后退。这肚子里可能藏着什么东西。胖爷我剖开来看看。”

我一愣，没听清楚。下意识就问他要干什么。胖子“哎呀”了一声：“这你就别管了，往后退。”说着就推了推我。

我退后几步，看着胖子举起手里的大白狗腿对着尸体的肚子就按了下去。

这尸体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全身都已经腐败了。刀尖特别轻松地就刺进了肚子里面。紧接着我就看到胖子一手握刀一手扶着刀背，就这么小心翼翼地划了开来。而那些被划开的地方，无数深黄色的颗粒从里面翻了出来。

脂肪，全是脂肪。我皱着眉头，用力咽了几下把已经冲到喉咙口的黄疸水又咽了下去。

随着胖子手上刀锋拉开的口子越来越大，这具尸体的肚子也慢慢地全被胖子划拉了开来。而里面的那些东西，也慢慢露了出来。

我这下是实在忍不住了。扶着棺材把刚才咽下去的黄疸水又吐了出来。

这他娘的肚子里是什么？人啊！人的肢体碎片啊！

不知道是恶心的还是看到肚子里那些东西之后产生了厌恶情绪，胖子也皱起了眉头。不过胖子皱着眉头用刀把肚子里的那些东西挑出来之后，我就发现不对了。这种能够先一步，或者说能和胖子在同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的感觉特别好，以至于我忍住了继续呕吐的冲动，也蹲了下去仔细查看起来。

“看出了什么？”胖子问我。

我摇了摇头，用刀拨弄了一下地上的一只手掌：“这不科学。”

是的，太不科学了。肚子里怎么可能出现一只完整的手掌？这个人之前是怎么把这么一只完整的手掌在不嚼碎的情况下吃下去的？一个人的食道再大，那也不可能把一只手掌完全地吞下去吧？而且手掌不能吞下去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些像是脚掌，膝盖一类的东西。这些就更不可能了。

我打了一个寒颤，心说这他娘的绝对有鬼了。没有人能做到把这些东西完好无损地吃到肚子里。而且，这.他。妈。的是吃人啊！而且吃的还不是小孩。从手掌脚掌的大小来看，这绝对是一个成年人啊！

“肚子上没有被缝过的痕迹。”胖子说，“也就是说这写东西不是被缝进去的。”说着胖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他娘的，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就在胖子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尸体的喉咙动了一下。一条细长的银白色小蛇忽然就从尸体被割喉的那个地方钻了出来。然后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和胖子相视一愣。

“哎，刚才是有东西从喉咙里钻出来吧？”我问胖子。

胖子点点头：“白色的，两根筷子这么长——咦，我靠！”胖子这句话又没说完，跟多的小白蛇从尸体的喉咙里钻了出来。数量多到直接把整条伤口都撑了开来。

我和胖子本能地跳到一边，看着无数条小白蛇从喉咙里钻出来然后往义庄更深处游去。

等到确定没有蛇之后，我和胖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回到尸体边上蹲下。

“元芳，此事你怎么看？”我问胖子。

“胖爷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胖子忽然说道。

“但说无妨。”

胖子看了看周围的棺材，吸了一口气。说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蛇葬。”

“啊？不是？那是什么？”

“刚才那些小白蛇。”胖子说。说着胖子就开始沿着尸体的喉管伤口处往下切。一直切到尸体的肚子这才停了下来。然后胖子用刀把切开的部位一点一点地翻开。

这一翻开不打紧，我立马就看到了在尸体食道，甚至是体内各个地方。都有许多已经破碎了的蛋壳。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还是难以置信地看向胖子。

只见胖子点点头：“这个人，其实是用来养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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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似曾相识

第六十三章似曾相识

我站了起来，看向周围的那些棺材。

“你的意思是这些棺材里也全是拿尸体养的蛇？”我问胖子。

胖子也站了起来：“这种蛇你难道就不觉的很熟悉？”

我没听懂胖子的意思。在脑子里微微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任何关于这种蛇的记忆。于是就摇摇头。

“你家祠堂下面那次。咱们在泥潭里是不是遇到了一条大蛇？”胖子说道，“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些蛇和那条大蛇很像？”

我一愣，记忆瞬间就接上了：“啊？不会吧？那条蛇这么大，想这些蛇这么小。怎么可能是同一种？”

胖子拿起大白狗腿继续朝义庄深处走去。边走边说道：“蛇的种类不是按照体型来分辨的。就像蝴蝶的幼虫和成虫，幼虫在没有变态之前根本就看不出它是蝴蝶。”

“你是说这些蛇还会变态？”我跟上去问胖子。

“长到那种能直接把一个人吞下去的个头，你说它变不变态？”

（变态指的是变态发育，是昆虫变态的两种类型之一。）

走了没一会我们就已经到了义庄最深处的地方了。而现在的这个地方，距离门口已经又很长一段距离了。仅靠大门透进来的光线已经没办法给我们提供照明了。而事实上我们已经处在了一个绝对的黑暗之中。没办法也只好再次把矿灯打亮。

依旧是很多棺材。而且从新旧程度上判断，这些棺材跟刚才遇到的那些似乎差了一点时间。这些棺材上面都有灰了。

胖子伸手在棺材上抹了一把，看了看手上的灰尘。“这不科学。”

我也觉得有些异样。只不过现在还只停留在感觉上而已，具体的结论还是说不出来。

“这里这么多棺材，如果真的是每一口棺材里面都有一个人。那这个义庄里面至少放了两百多个死人。”胖子说。“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侧房业绩那么几间。就算加上义庄门口的那几间，总共也才十间。如果再把给香客休息的客房算上，那撑死了也就不到十七间。十七间卧房要容纳两百多人，这分摊下来一个房间至少得有是个人往上。这怎么可能？”

胖子一说我就明白了。心说对啊。不过转念一想，既然装不了这么多人，那也就是说有些人是从山下运上来的了。我靠，从山下把尸体搬上来，变态啊？

胖子皱着眉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并没有搭理我一个人在那里发挥想象力。

“喂，找什么呢？”我问胖子。

“你刚才没看到那些小白蛇？”胖子问道，“刚才它们就是朝这边爬的。怎么现在没了？”

说到蛇我浑身就是一颤。虽然刚才提着一口气离得这么近，可内心里那种对蛇的恐惧是不可能这么快就消除了的。

下意识照了照周围的地面，并没有发现那些小白蛇的痕迹。

“奇怪了，蛇呢？”胖子四下找着。

“要不你叫声娘子，看看它们会不会出来？”我说。

胖子愣了一下，抬起头用一个古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竟然真的就捏着嗓子叫道：“娘子~——哎我靠！”胖子这娘子两个字刚出口，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

“你看，这墙上有个洞。”胖子用矿灯照着墙角一个地方说道。

我靠过去。果然在墙角发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看来这些蛇是钻到这个洞里面去了啊。”胖子说。

“难说。”我摇摇头，“这他娘的万一是老鼠洞呢？”

胖子点点头：“如果真是老鼠洞，那那些蛇还真有可能就在这里面。”

“为什么？”

“傻啊，蛇是吃老鼠的好不好？”胖子翻翻白眼。

我“噢”了一声，心说我这不是一下子没想到么。

胖子靠在墙上，把耳朵贴了上去，用手在墙上敲了敲。这刚敲没几下我就看到胖子的脸色变了。

“这墙后面有东西。”胖子说，“墙是空的。”说着把我拨拉到一边，抽出包里的撬棍对着手掌呸呸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对着墙就凿了起来。

果然了。这墙的材质特别松软，胖子在凿的过程中表现得特别轻松。搞得我差点也想上去试一下了。而且从胖子凿墙开始，直到把墙凿穿。我都没有看到一块砖头。

胖子在把墙凿穿了之后又扩大了一下。这时候墙后面的景象这才完全暴露了出来。

墙后面有一个特别小的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穿着僧袍的人。而刚才看到的那些小白蛇，此时或缠绕在他身上，或盘曲在他脚边。总之全在他周围趴着。

我和胖子吓了一跳，急忙躲到一边去。可观察了半天都没看到这个人有反应，就小心翼翼探出头去看了一下。

矿灯打在这个人的脸上，我忽然发现这个人好面熟。真的很面熟。就像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而且这张脸上的表情，给人一种特别安详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