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紧张的感觉,不亚于灵儿在产床上生小李阳那一刻。
郝杰慢慢撸开的衣袖露出一截千疮百孔的手臂。手臂上有无数个针孔留下的血点,在这些血点的中央有一就像向克松描述的嘴型伤口。
伤口有两寸长,皮肉翻卷,在伤口四周是乱七八糟的针洞,这些正压洞应该是缝合线留下的,可能是刚刚流血的原因,血还没有完全凝固。看着这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凡是人都会联想到是身体主人自残来的。
“曾经去过医院,正如我父亲那样,医生说他是自残,并且给他注进了大量的镇静剂。还说他是心理疾病,需要心理医生的疏导,在进行心理疏导半年后,他自杀了。”
郝杰说到这儿,喉头硬说不出来了。
我帮他把衣袖整理好,遮盖住伤口,沉重的叹口气道:“你尝试过用缝合线?”
郝杰苦笑一下,起身去一柜子里拿出一针线盒。针线盒有一根血红色的线,一根针,不用说郝杰曾经尝试用他们来缝合伤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停止了这个疯狂的举动。
我帮他把针线盒拿到桌子上。
他坐下,重新撸起衣袖。
“你想干什么?”
郝杰没有理睬我,一味地做他的,完全无视我的样子,拿起针线盒里的针线。然后想起什么,又起身去把门反锁死再次返回没有直接过来,而是去刚才拿针线盒的柜子里拿出那天向克松送来的医疗器具盒子。
他这是想注射毒品?
我惊讶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我阻止他继续注射毒品,他会怎么想?
郝杰把器具盒子打开,拿出一管装了毒品的注射器递给我。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拒绝还是接下。
这无疑是在逼我犯罪,只要我把毒品注射进郝杰的手臂里,那么我就是共犯!
我呆住……
郝杰看着我:“怎么,你害怕?”
我大脑一片空白,看着他递给的注射器,就像看见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很是排斥,反感,也畏惧。
看我迟迟未动,郝杰笑了,笑得很牵强。“放心吧!家里就我跟向克松,现在多了一个你知道这事,我是想示范一件事给你看。”
“示范什么?”
“我的伤口,肌肉是活的。”郝杰凑近我耳畔,诡秘的神态,就像在说一件不可告人的可怕变故。他这不是废话吗?人的肌肉由成千上百万的细胞组成自然是活的,接着他又说:“它们就像牙齿,能挣断缝合线。”
我擦!郝杰的话,让我大吃一惊的同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蓦然想到吴惠给我讲述他父亲的事。其中也提到伤口挣断缝合线的怪异事,如是这样,我真的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郝杰练的撩起衣袖,然后看着我战战兢兢地把一管毒品注射进三分之一。然后右手拿起针线,扭头姿势,看着伤口,那眼神倒不像是面对自己手臂的伤口,倒像是面对仇人那般,面部表情都随之变得扭曲狰狞得可怕。
我紧张,真的,口水都不敢吞咽一下。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手不听使唤老是抖啊抖的,看郝杰一针挑起翻卷血红色的肉皮,就像刺在我身上,挑起的是我身上的肉,锥心刺骨的疼痛感在浑身细胞中蔓延。
我从没有如此心神不宁过,也没有如此亲自面对血淋淋的事实,诡异的伤口,在郝杰一针一线的缝合中慢慢闭上。
看那缝合好的伤口,你会不经意间想到一部恐怖电影中,一个女鬼被缝合的嘴巴。
郝杰把缝合好的伤口面对脸,摆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它,在等待它的变化。
我也在等待,焦急的等待,从没有觉得一分钟是那么漫长。无数次在心里说:郝杰是错觉,很有可能是毒品原因产生的幻觉。
是这种幻觉让他误以为伤口会是活的具备生命那种。
可要真是这样,那么吴惠讲述的故事,岂不是假的?
两分钟过去了,郝杰的手臂没有动静。可能是手臂有点冷的缘故,我看见他的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此我没有经得他的同意,去门外找吴惠拿来一件外衣,说是给郝杰披,并且让她送点吃的喝的来。
无疑我的这些话,带给吴惠天大的喜讯。她忙不失迭的答应着,回头吩咐村姑保姆按照我说的去做。
矮冬瓜一直都在,他好几次想进来,我摇摇头拦阻他,让他在外面等我消息。
第524章 恶咒
郝杰在我的劝说下,勉强吃了点东西。
吴惠给他准备的滋补汤,好像有某一种中药熬制,他在喝汤,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道。
我在看书,看时间,偶尔抬头看一眼他。最后一下,他的眉头紧皱,手里的汤勺哐啷~不知道是捏握不住掉在地上,还是他左手臂的疼痛,让他不得已丢了汤勺,总之在汤勺落地时我极快,是冲的来到他面前。
左手臂伤口周围,也就是缝合线四周,我亲眼目睹,也是有史以来最难以置信的看到,他伤口四周的肌肉在挣扎,在颤抖,在排斥缝合线。
郝杰面部肌肉抽搐,满头大汗,惊恐万状的样子,令我十分震惊,就好比有人正一刀一刀的在割他的肉。
我让他别看左手臂,把五指并拢,尾指跟拇指衔接,口念六字大明咒。
六字大明咒可以起到静心安神,排除心魔的作用。
可他按照我授予的口诀念,却没有起到静心安神的作用,反而情绪变得反常不稳定了。
我急忙让他念静心咒,驱魔咒,无用!斩妖匕乃是集杀气,邪气于一身,我把匕别在他的伤口处。他鼓动的肌肉,稍稍停息,缝合线已经被挣断好几根,郝杰面无人色歪歪斜斜几乎要倒。
我急忙扶住他,再看伤口处,偃旗息鼓已经停止抗争的肌肉再次战斗起来。它们就像不知疲倦寄附在郝杰左手臂上的精灵,在破坏缝合线想要撕裂伤口。
斩妖匕也无能为力,这个我还是真的没有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场面。
顷刻间,不单单是郝杰冒汗,就是我也浑身冒汗起来。这可是一条命啊!之前还大言不惭的应承下来帮助他们的,现在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伤口,在肌肉的破坏下,慢慢挣开露出血红色的肉皮跟深得见骨的血肉。
“啊……啊……”郝杰突然爆的狂吼,惊得我汗毛一炸,如同活见鬼那么骇然人。惊魂未定中,他绝望的看着我,干裂的嘴唇迸出一句话:“救救我。”他脖子上挂的十字架银色链子,引起我短暂的好奇心,最终还是被他出的叫声震住。
这个在苦难中挣扎铁骨铮铮的汉子,久违了的心酸莫名涌上心头。我李沐风誓,哪怕是舍弃这一条命也要帮郝杰跟吴惠重新站起来。
亲眼目睹他痛苦不堪的一幕,才真正明白他为什么会避开众人,一个人在屋里狂。
忽然,郝杰一把抓住我的斩妖匕,面露可怕咬牙切齿的凶狠表情,对自己的左手臂切去——我被他的举动吓住,不由分说跟他争夺匕,并劝阻道:“别这样,既然你把这条命交给我,那么就没有权利对他进行伤害。”
郝杰几乎狂的怒吼道:“我要切了它。”无奈我紧捏住他的手腕,无法用力,他说的切了它,不是身外之,而是的是切了自己左手臂那一片破坏缝合线的肌肉。
门外的吴惠他们听见郝杰的叫声,也吓得不轻,“砰~砰”敲门声,他们想进来。
我冲门口喊道:“没事,一切有我。”敲门声停住。
郝杰无力,也沉重的坐下,浑身汗湿透了衣服,脸上的痛苦表情稍稍减轻了些。
我定睛一看,是最后一根缝合线被肌肉挣断了,挣开的伤口就像一张嘴,得意洋洋无声的凝视着身体的主人。
我心里对自己说:“这是什么鬼东西?”
郝杰太累了,需要休息,我扶起他走出门去。吴惠默默无语跟在身后一起去了卧室,安顿好他,留下吴惠照顾,我立即去了她的书房。
可惜的是,她这里的书籍几乎都是女性杂志还有就是一些临床运用的医用知识。
我问跟随在身后的矮冬瓜:“咱怖寒镇书店有没有什么关于诅咒之类的书籍?”
矮冬瓜的笨,木讷都是死啃书变成这样的。在平日里没有比我少看一些奇门怪事的书籍,他听我这么一说,挠挠头说道:“应该有的。”
“我借阅了一部分关于苗疆蛊术的书,不过没有看到郝杰伤口那种咒语的书籍。”
“要不我们回一趟怖寒镇?”
“不能,我不能离开这里,要不你回去告诉灵儿,我暂时不能回去,让她照顾好媛媛。”
“那行,我这就回去。”矮冬瓜说着就准备离开。
就在他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门口有人。
按道理说,向克松在睡觉。
吴惠在照顾郝杰。
村姑在满厨房的走,她得准备这样那样,吴惠吩咐下来要给郝杰滋补的各种汤药。
那么有谁会在门口偷听我们谈话?我努努嘴,示意矮冬瓜假装继续跟我谈好,我呢,蹑手蹑脚起身走到门口,猛然一下子拉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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