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爽快。”苟老实点点头,“你得先叫我一声师父。”
我靠!苟老实还真他娘的老实,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儿,还想做人师父?是不是得了狂想症,还是脑子有毛病?我堂堂李家阴阳师传人,岂会拜这一身穷酸样的剃头匠为师?
苟老实看我没有做声,也够耐心,就那么背起手等
“我你神经病。”我忍!把到口的脏话吞回肚子里,只简单的骂出五个字,让他去想。
苟老实摇晃着脑袋,摸着光秃秃寸草不生的下巴道:“就知道你兔崽子心地不纯,老子进去再眯一会,等你想明白了再说。”
士可杀不可辱之,我坚决不会为了自由而让步。
做剃头匠的徒弟,真他娘的想得出来。蚊虫嗡嗡嗡恼人的飞来飞去,不但吸血还在嘲笑我,眼皮都被叮肿了,面皮更是烧乎乎的疼。
我沮丧低垂头,破罐子破摔,不挣扎,也不抗拒,任凭蚊虫叮咬不知不觉的,好似睡着了,听不见蚊虫的叮咬,也没有了恐惧感,跟肢体的酸痛。
一阵或轻或重的脚步声把我从梦境中拉回现实,我看见苟老实摇摇晃晃从门口走了出来,然后有定律的朝刚才撒尿的位置走去。
接着看见他脱了自己的衣服,慢慢地蹲下,就像睡觉那种姿势顺了下去。
哈我想笑,苟老实啊苟老实,你遇鬼了,还以为是跟睡觉吗?
在屋里灯光的映照下,我看得清清楚楚,他蛮享受的样子,咂咂嘴向一个方向凑我假设,在他的对面特定有什么东西,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一副暧昧,狼狈的糗样。
我被苟老实这样搞,心里恨死他,巴不得他被鬼修理一下。
看他没有什么大动静,我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这会蓦然惊觉四周少了什么东西对了,是蚊虫,蚊虫吃饱了,离开我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蚊虫的嗡嗡嗡声,还有叮咬的疼痛感?
仔细一想不可能吧!柿子树下是坟堆坟堆四周是毛竹,毛竹最多蚊虫,可以是一个加强排,也可以是一个师旅,总之成千上万。
就在我打盹的功夫,它们都吸饱了?
管他的,没有了蚊虫的叮咬,夜风轻抚好似老妈的手困意正浓,很快再次进入梦乡
冤家路窄,我进入梦境立马就看见丫的苟老实。
苟老实跟一个女人在一起。
女人在跟苟老实说话,满脸热乎劲的样子,翻找出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裳,让他穿上。
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我看着眼熟,不就是在去年鬼节时,老妈去镇上买回来烧给门口右边一孤坟的纸衣服吗?
老妈对这座孤坟不清楚,但是奶奶知道这座孤坟的来历。
奶奶说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客死他乡,家里没有隔夜的粮,穷得揭不开锅几张嘴要吃饭,没有办法,女人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吊死在我现在被捆扎的柿子树上。
在以前以为是奶奶故意吓唬我才编造的这个故事,现在看来还真的有这回事,那个女人就是孤坟中的鬼魂。
苟老实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那里不好撒尿,偏偏要去孤坟上撒尿。
这是我的意识感应,女鬼跟苟老实都看不见我,我能从侧面看见他们。
苟老实把那些花花绿绿的衣裳一件一件的套上身,然后得意洋洋的搂着女人继续睡觉。
我在一侧暗自想笑,爷爷说苟老实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能人,也不过如此。
原本不想惊动女鬼,任凭她怎么搞苟老实,可转念一想,不对,要是苟老实给搞死了,我怎么下来?到了天亮,有邻居看见,岂不是惹人笑话?
如此,我大叫:“苟老实你还不醒来待会我才不会给你收尸。”
苟老实许是听见了我的大叫声,突兀的坐起来跟梦游那种迷迷糊糊的样子,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周围然后面色一变,妈呀一声大叫,连滚带爬的从孤坟边上跑到柿子树下。
“我我我这就放你下来。”苟老实结结巴巴,伸手爬树,笨猪样的,爬几次都滑溜下去,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利索劲。
“哇靠,你把身上的纸衣服脱了。”老实话,要不是我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穿的什么玩意。
听我这么一说,定睛一看,尼玛的,他层层叠叠穿了好几层蓝、白、黑色的纸衣服。
在后来我才懂得,苟老实在我家遇到的邪门事,跟不知深浅是一个含义。
苟老实虽然跟爷爷很熟,但是对我们家的情况,以及周边环境的布局是一窍不通。
我们家四角鬼魂,都被爷爷驯服。只能起到保护家宅的作用,不会坑害家宅里的人,但是对外人却不同。
说白了,他们相当于我爷爷养的鬼奴。
苟老实想用武力收服我,却招惹了爷爷养的鬼奴,他吓得不轻,把我放下来后,许久都不敢吭声。
我隐忍笑意,故意逗他道:“还拜师吗?”
听这话他来劲了,忙不失迭点头道:“拜啊,必须拜。”
我低叫,哇靠,晕倒!
第48章 煞星
从柿子树下来,我浑身起了一种奇痒无比的红疙瘩。
用爷爷的药酒抹,跟被土蜂蜇了那样疼痛难忍,搞得我满头大汗在床上乱滚。
苟老实不言不语从外面采摘来麻柳叶放在铁锅里熬开,滚烫的就撵我进盆子里泡我赤条条的捂住羞耻部位,试探中伸出右脚,嘶!好烫,急忙缩回。
苟老实抿笑抿笑的看着我不是看着我,而是看着我捂住的部位。
我白了他一眼,暗自骂道特么的真变态,同时老大不高兴的瞪眼道:“苟老实你给我出去,要不我让女鬼今晚上还上你的床。”
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他走几步回头叮嘱道:“洗澡好了就拜师,要不还把你吊在柿子树上去。”
我擦,真他娘的狠心,要是我爷爷在,你个苟老实敢这样对我吗?
伸出左脚试试水温,觉得可以了,我才慢吞吞的跨进木盆把整个身子侵下去哇!真舒服,要早知道这么舒服,我就不应该怕烫了。
拜师,在我看来很简单,不就是多了一个给我煮饭洗衣服看屋子的老头吗?我仰靠在木盆上,惬意的享受热乎乎也刺鼻的深褐色的水液分子深入肌肤每一根毛孔。
苟老实在我洗澡期间,没事做就去了一趟柿子树下,他也在好奇特么的把我悬挂在柿子树枝桠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外加那么多蚊虫叮咬,我为毛还能安然无恙的大睡特睡。
老妈很勤劳,在世的时候,把屋前屋后都打扫得亮堂堂的,只要无风的日子,我们家前院后院都看不见一片落叶。
现如今,老妈去世、老爸相继离开我。
柿子树下落叶足足有寸厚,苟老实在半枯黄的柿子树落叶上看见了黑压压一层死翘翘的蚊虫,他惊愕的蹲身伸出指头去拈起一只翘腿的蚊虫细细的看。
奇了怪,他狐疑的把落叶上的蚊虫抖下来,叶片送到鼻息下嗅闻片刻,然后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屋里正在洗澡的我。
那个时候我就躲避在正对那颗柿子树的窗口下,看他在望向我所在的房间以为他发现我在窗口下面偷窥,就急忙矮身蹲步移动到木盆边,在他还没有进屋前麻溜的跨进木盆里。
苟老实进屋里来,拿起我换洗下来的脏衣服,里里外外细细的检查一遍,然后狐疑的目光看向我问道:“你身上藏了什么东西?”
我整个身子侵入水里,只露出一截脖子跟头,不明白苟老实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身上藏了灭蚊虫的熏香?”
“没。”我肯定的摇摇头道。
“你快点洗,我待会有话要问你。”
我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拿起被深褐色药水染变色的帕子前胸后背的抹。稍后起身来看,还别说,经过这么一泡,身上的红疙瘩真的有减轻,也没有了先前那种痛痒感。
站起身,抹干水渍才发现丫的他把我的脏衣服拿出去,还没有给我送干净衣服进来,就重新顺回木盆里出声大叫道:“嗨!苟老实我的衣服。”
我敢说,苟老实早已经把衣服准备好,只是在等待时机,见我急着要起来,就捏着衣服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态,眼睛在木盆里扫来扫去的看。
“要衣服?你得老实说话我就给你。”
哇靠!这是算哪门子的事?对这么一个厚脸皮,阴险狡诈之徒,我只有干瞪眼的份,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怎么一到他手上都得想方设法的来讹诈老子一番。
“说毛啊!你特么的算老几?把衣服给我。”我是用吼的,对苟老实这种人不必要客气。一客气,就蹬鼻子上脸的。
“好好说话,我是你师父,古人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师父?”我感到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某人不自量力,厚脸皮到这个程度也挺不容易的。
“哎,乖,你终于肯喊我师父了。”
“毛,我才没有喊你。”我真实是气昏头了,老子宁可端一坨豆腐碰死,也不要喊苟老实师父。蹭蹭地站起,踩踏水,故意把地上搞得水淋淋的,待会他还得挨个的用扫帚来拖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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