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门主,这么做,你觉得你能拦下我么?”
毅溟似笑非笑的说着,并且说话功夫,他乌黑的牟子逐渐变化,而后诸葛垌看到毅溟黝黑的牟子好似星光烛火炸裂一般,生出无数复瞳,并且与之对视的时候,诸葛垌感受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父亲!”诸葛岫眼看情况不妙,当即上前一步附在诸葛垌耳边道:“此事不可过急,否则与我们不利!”随后诸葛岫冲家仆呵斥:“你们进来作甚,全都出去,明叔,你这就去准备晚宴,为我们的客人接风洗尘!”
闻此,众家仆瞬息散尽,诸葛岫身后的老者明叔拱手离开。
“哈哈哈,方才失态,方才失态啊…看来毅族命途高深浩瀚,果然不可猜,不可猜!”诸葛垌撤去怒脸,转而哈哈大笑着说:“毅兄弟说的不错,我父年事以高,但是我五相门相卜天下独尊,以卜术测之,我父中气息存,体魄健安,至少还有数十载的寿命,可现如今他老人家竟然体魄消散,现已魂若气散,意识时有时无,这等怪事实在不符合常理,我曾听闻毅族铸命续生之术乃世间奇术,况且这两年来道途纷纭,都说毅族没有灭亡,现已出现,故而当我们得知众位途径古兰镇时,为了家父,我只能无礼冒犯,请诸位上山!”
盯着诸葛垌,毅溟思绪急转,散去魂息,复瞳之眼瞬间恢复原样,当下他也笑起来:“如此看来,我的感觉没错!”
“那是自然!”
“既然没错,事情不急在一时!”毅溟话落,诸葛岫上前拱手:“众位随我前往客房修整,半刻之后,我等宴席上间!”
将毅潇臣一行安置好以后,诸葛岫匆匆赶到诸葛垌的书房,诸葛垌正在面对伏案凝神,案中间,几粒拇指大小、晶莹剔透、好似鹅卵石的玉块随意散落着,诸葛垌拿起其中一颗举在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父亲,他们已经安置下!接下来要如何做?”诸葛岫低问。
“岫儿,你看,这是应该是碎心玉!”
听闻碎心玉三个字,诸葛岫神情一紧,上前一步道:“碎心玉,这不是赢族的器物么?传闻这东西是用晶石云铁为基,以人息残魂为引炼化出来的邪物,父亲,您从那得到这玩意儿?”
“你爷爷出事那一日,身旁就散落着这些东西。”说着诸葛垌起身将碎心玉放进一铜鼎,而后他从一旁的立柜中拿出一木盒,取出两粒乌黑的石块,扔进铜鼎,当下铜鼎内沸腾起来,一缕缕乌黑的气息从鼎内飘出,诸葛垌眉头微皱,右手结出以抑魂式拿起手边的墨笔,随着他气息微聚,这些黑气被墨笔凝聚在笔尖处,不消片刻,墨笔笔尖已经被黑气侵蚀殆尽,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桃木杆。
“岫儿,你爷爷是被人暗算了,想我五相门多年来偏处一地,不问俗世,不成想道途诡异变化,到底被纠缠进来!”说着,诸葛垌从回身走到伏案前,在他座椅右下侧三寸处,诸葛垌用脚轻轻踩了一下地面的青砖,青砖当即凸起,诸葛垌移开青砖,从中拿出一沾满灰尘的铁盒,盒内是一件似手心大的圆形咒盘。
“你爷爷交代过,如果他有一日遭遇不测,就像东西交给你!”
接过模样怪异的咒盘,诸葛岫满脑子困惑,这是什么意思?
“岫儿,你记着,你爷爷现在命丧六分,剩下三分靠天意,一分看毅族,我既然成为门主,自然就会处于众矢之的,你听好,这东西你爷爷从一名毅族遗者手里得到的,它是一把钥匙,至于开启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是你爷爷说过,你是天贵之像,日后必将重振五相门,现在,我之所以冒着风险将这几个毅族遗者带上山,一是为了看看毅族是否像传闻一样,到了命轮惊变时刻,另一方面就是想让你借此宝物与毅族遗者搭上关系,至少我们遇难之时,不会像其它族门那样灭亡!”
听着这些话,诸葛岫满脑子乱哄哄的,一时间完全无法理清思路,见此,诸葛垌沉声道:“岫儿,那群人里,那个毅溟,你要小心他,他心性繁杂,倒是后面那个断了一臂的家伙,他虽然看似阴冷,但比起那个毅溟,他更值得信任,我感觉不出两日,我们五相门就要出事,倒时他们若离开,你便与他们一起走,都说毅族命途浩瀚无尽,无不可测,但是今日,我偏偏要测出它的因果!”
“可是父亲,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是五相门的人,为什么要和他们走,难道我们找他们来不是为了给爷爷续命么?还有那个诸遂,他可是黄灵阁的人,就算当初他救过我们的门人,也不至于我们将自己一门的兴衰放到那几个邪人身上?”
诸葛岫急声说着,显然他无法理解眼下的事。
但是诸葛垌心中有数,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躲是躲不开的。
五相门虽然地处古兰山内,可是这里比起青林寺倒是先进许多,从他们上山时乘坐的车队可以猜出,这个门族并不是那种一味的避世,它们在某种程度与世俗的相接还是挺紧密。见毅潇臣四处观摩走动,云泉喊住了他:“我说毅潇臣,你到底什么想法?你该不会真的相信那个毅溟?”
毅潇臣专心看着眼前的水晶石雕,似乎没听到云泉的话,这让云泉一阵急躁,当即起身向毅潇臣走了看样子是要动手,结果小毛横身挡下:“不…行….”
“僵尸玩意儿,滚开!”云泉急骂一声,想要推开小毛,结果小毛就像千斤巨石,丝毫不动。
“云泉,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毅潇臣从石雕上收回注意,推开小毛看向云泉。
第二百七十三章妖女紫青罗
盯着那双黝黑深邃的牟子,云泉只感觉有口气堵在心里。
“你也看到了,毅族诡异浩瀚,有太多的秘密,我深陷其中,完全不可自拔,也无法控制,阴溟镜找到了,阳圣石也找到了,可是阴阳盘呢?我连它的影子都看不到,而且我这几日一直在想,为什么毅溟在天鸣阁时藏了十几年,即便天鸣阁溃散,他也没有暴露身份,走之前还将天鸣、地玄两阁的所有遗迹资料带走,这是为了什么?”
被毅潇臣这么一说,云泉冷静下来,确实,一个覆亡的族人遗者甘愿在俗世组织内藏十几年,也许不单单是躲避道中的威胁吧。
“现如今我对毅族没有兴趣,我不在乎它的兴荣还是灭亡,我只想找到阴阳盘,找到铸命续生之术,救活养了我二十多年的母亲,这也算是我对她恩情的回报吧。”
云泉听着这些话,沉沉出了口气,那份集聚在心中的怅惘让人焦躁不已:“执念,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鬼东西就像枷锁一样禁锢着我们,你是,煌倪是,虞妙和韩震都是,自师傅没了以后,我就在想,所谓的道途到底是什么,执念又是什么,甚至油生出我自己像尘迹一样可悲!”
毅潇臣回身坐下,望着明亮却又散发着寒意的穹顶,喃喃说着:“这就看自己的的执念有多深了!”
当毅潇臣与云泉对话时,在他们休息的庭院内另一侧的露庭处,灵心正在质问敖天成:“你到底为了什么?难道你没发现毅溟和先前越来越不一样了,他早就不是当初的猎狗了,他连同出一族的后辈都算计,你一个族仆怎么可能入了他的眼?现在事态虽然平静,但是谁都知道,接下来才是暴雨,诸遂已经漏出自己的目的,为了生存,他甘愿投靠五相门,而你却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不肯抽身,醒醒吧,毅族的不值得你这拼命,我不想你出事!”
“不值得又如何?值得又如何?是你的命,你永远躲不掉,与其浑浑噩噩等待惩罚的降临,不如自己早早的接受,若老天有眼,我兴许能躲过一劫,苟延残喘下去!”
敖天成靠在凉亭的立柱上,似有无尽的叹息,也许煌倪的话让他想起深埋在记忆中的过去,他双手不觉间已经发力,紧握成拳头,细眼看去,手背青筋突兀,那状态就像有座山压在的肩头,让他无法喘息一样。
“毅前辈,晚辈搅扰了!”
话落,诸葛岫推门而入,毅溟正靠在躺椅上享受美酒,普弥站在一旁,恭恭敬敬侍奉,此时此刻,普弥已经完全将自己置于毅溟族仆的位置,若是毅潇臣看来,那绝对是最可悲的。
诸葛岫上前一步,面对毅溟笑道:“前辈,晚宴已经备好,请随我来!”
在庭院入口处,数名五相门家仆引着毅潇臣等人向正厅走去。在正厅落座,诸葛峒直言道:“诸位,冒犯之处,众位多多谅解。”话落,他端杯饮酒,但是其他人无一跟随,这让场面冷了很多。
不过话说回来,毅潇臣这些人没来由被人强行掳至此处,心中肯定不痛快,别的不说,就眼前的酒里菜里有没有暗藏毒药盅虫,只有主人家知道,毕竟道途险恶,没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涉险。
见此,诸葛峒挥挥手,示意家仆离开,家仆出去后,将厅门关上,诸葛峒冲毅溟、毅潇臣、普弥三人施了一礼:“自面相气息来看,我斗胆猜测,三位应该就是毅族的遗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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