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梨树早已经没有了生机。
我就边走边看,而村里道路上也是刺丛遍地,着实不好走。
过了一口大井再往前走,我想我已经找到地方了:别的院子里都是狼籍一片,而只有不远处的半截院墙上方露出来一株光凸凸的树身。
我心中一喜,正要抬脚走过去,这时却看见树丫上竟然挂着什么东西,那是什么
仿佛是一个人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悬在半空,在随风慢慢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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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干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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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一看,枯死的梨树枝上吊着的,真是一具小孩子的尸体。
而且是一具干尸。
我去、这样来迎接客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啊
一开始我还有点不相信这真的是一具尸身,因为它的颜色和干硬程度,让我以为这是谁搞的恶作剧,拿一具木雕的人偶套了身衣服来吓人的。
但是等到我仔细观察以后,再用手一触摸,就断定这是真人了。
从面孔来看,它的皮肤是乌褐色的、现在已经干瘪收缩起了褶皱,象贴膜一样紧紧地箍在头骨上;但是仍然还有人的皮肤所特有的触感和弹性。
单从脸貌来看,已经无法分辨性别。
而且特别诡异的是:它扎着朝天鬏,这明明是小女孩的发型;但是,它却又穿着一身小男孩的衣物,衣服款式有些年头了、布料也显得陈旧,大概和我幼儿时代的穿着差不多。
这尸体是谁的显然现在的我还不可能知道。
那么它是被谁残忍杀害、或者因为什么意外而失去了生命这同样也不是我能从尸体身上可以看得出来的。
那么,它被挂在这里,是谁干的、有什么目的是特别针对我来的、还是有其他用意
下意识地抬头朝早晨的天空看了看,只见云层堆积,虽然没有落雨的迹象,但眼前这个世界的背景色显得幽晦深沉。
我觉得某人在枯树上悬挂这么一具小孩子的干尸,分明就是故意冲我而来的。
因为尸身是经过精心处理的,并不是在室外悬挂一段时间以后自然风干的那种形态。
还有,挂绳和小孩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陈旧,但显然是刚从储藏的地方拿出来换上的;如果是和尸体一起曝露在室外一段时间,风吹日晒雨淋的,应该早就腐朽风化掉了,不可能还保持现在的颜色。
那么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如果这一切就是阴蛇所为,那这具尸体照说应该是冰尸而不是干尸。
而这件事情如果是杨家爸爸的手笔,那也应该是一具药尸才显得合乎常理呀。
看来捷足先登到达村里的不止是我或者杨家爸,恐怕另有其人。
那么,向我示威的恐怕不是阴蛇或巫门,而是另有其人。
唉
我不得再次抬头端详它的面孔,总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悲悯、压抑和忿怒之意。
抛开他们的来意和目的不说,单单就一个死去的小孩子的尸体被拿来这样作弄,我总觉得实在不该。
但是事已至此,我决定冷静下来,尝试着去观察和检索这具小小的尸体。
因为无论是谁,他既然这么做,恐怕并不仅仅是向我示威这么简单,也许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
比如想要表达什么、让我明白什么。
或者反过来说,从我的角度,想要知道他究竟是谁,能不能试着从这具干尸上发现一些线索或者有用的信息
我先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老爸以前教我的一段法事前咒语,大意就是:无意冒犯,为了查找线索,不得不这么做,如果惊扰到它的魂灵,不要见怪之类。
我首先想到的是确定小孩子的性别,究竟是男孩女孩
这个很简单,只要褪掉它的衣物下面特征明显的器官就知道了。
心里这样想,我马上就照做了:
先扒开它的外衣来看上身。
结果我一看贴身穿着,自己就吓了一跳、脑海中轰然巨响,犹如晴空里一声霹雳
因为它竟然挂着一件绿肚兜。
这种颜色款式,我记忆中的印象太深刻了
是的,先前在家中挖出一坛骨灰之后,我自己睡在沙发上不是做了个怪梦吗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孩儿去参加酒宴,而自己身上穿着的不就是这样一件绿肚兜吗
呃、我顿时想哭
究竟是谁,这么恶心,竟然用这个来恶心我啊
难道他竟然了解我的童年或者能够知晓我的梦境
但我又心存侥幸,对自己说,这小孩到底是男是女,看下体不就知道了它的发型是女孩子那样的,绿肚兜多半是巧合。
我有点莫名的紧张,有点心烦意乱和紧张,连忙用小刀轻轻割开缠在它腰间的系带,褪去它的长裤。
结果,眼前看到的景象却让我惊得手脚发软
这具小小的,人偶玩具一样的尸身,它的下体却是一个大洞,里面空空如也、内脏已经被掏空了。
从伤口痕迹来看,应该不是刚发生不久的事,但我也不能判断时间长短。
不知道这是在对尸体作防腐处理时所作的必要程序,还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有意不让我看出它的性别的话,谁特么这么残忍、可真下得了手啊
这种手法,我总觉得似是而非,却又有些眼熟。
突然又想起四个字:巫门无情,难道
我立即像被电击虫咬一样缩手回来,心怦怦跳、开始仔细检查自己。
良久之后,却没有发现异常;另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连忙取了一瓶通用解毒药,用冥酒送服下去。
看来从干尸上不能有更多的发现了。
我再一次环视四周,这回却发现了更多诡异之处。
在我眼前,陈伯家的屋子保存相当完好,而且里里外外干净整洁,貌似不时有人来打理一样。
这和我刚才一路走过来时,看到别家的院子和房屋的破败荒凉景象,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再来说我自己。
也许是精神过于紧张,一夜不眠的我现在要根本没有困意。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意识到一个问题:
还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探险队就会到达石村。
所以,我还有一天的时间。
看来我真得利用这点有限的时间,在石马村里探索一番,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作怪
我不相信他有本事做到一点马脚都不露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把这具干尸悬挂出来仅仅只是为了显摆他的防腐处理技术或者只是为了把我吓一大跳
不可能的。
不管怎样,以后会发生什么更奇怪的事情我没办法控制或提前制止。
但是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我在探索石马村之前,还是得先把这具尸身收敛了,让它入土为安吧。
不管躲在暗处的人是谁,我都希望你:不要再把这个可怜的孩子翻弄出来折腾了。
否则我真要对你不客气
作出了决定,我就慢慢地往陈伯家屋里走去,打算找到一只木箱什么的来装敛干尸。
没有上锁,我伸出手去轻轻推门;只听”吱呀“一声,它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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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蛇绕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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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木门被转动的声音,仿佛为了回应这一声久违的招呼,我也在心中不由自主地叹息。
这里应该就是幼小的我和陈伯朝夕相处的地方了,而现在的我却完全没有印象,仍然觉得自己身处在一间完全陌生的屋子里。
就是因为那一段记忆的莫名缺失,让我的情绪十分复杂。
没有记忆就没有怀旧,貌似我自己是在一种懵懂状态下,被动或主动地与过去一刀两断了。
毕竟荒废太久,进屋才发现屋顶的瓦面已经破了好几个洞,几束天光投射进来,光线倒是不暗。
堂屋里有个四四方方的火塘,边缘是用青石镶嵌的,这在过去是个烟火气息最为深厚的地方;但是现在,火塘已经自动变成蓄积雨水的小池子了。
地面潮湿,墙上斑驳。
可见,屋里虽然有被人收拾过的痕迹,但是也依然显出无可挽回的颓败气息来。
这种屋子的格局在我们当地相当普遍:就是中间堂屋、两边各一间的三间式格局;屋前是带围墙的院落,左右两边分布着两排矮一些的屋子,一边是牲口圈、而另一边则是厨房,正屋和这两种建筑,再加上院墙构成一个口字形。
后面同样也是一个口字形,估计陈伯家的酒坊、酒窖以及后来修建的水井就在那里。
但是现在我还顾不得到后院去看,就在正屋的几间屋子里进进出出地,开始在凌乱的杂物里翻腾寻找,想要找到我想要的一口箱子。
东边一个通间分隔出来的两间屋里我都找了一遍,除了一地的酒坛碎片以外什么都没有,看来这里在当年也是用来临时储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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