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我则站在原地,心里很压抑,他这一句话,勾起了我这十几年所经历一切的回忆。的确,十几年来我对谁来说都是个路人,平凡无奇,又因为“那方面”的缘故,始终抬不起头来,一度以为自己就不是个男人,这几年窝在村里无聊度日,更是把血性消磨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遇上白灵,如果不是父母的死,我连逃出村子来闯的勇气都没有。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赶紧去了师大。
那废旧大楼在白天没那么吓人了,唯一的难点是,我方向感极差,这个东南方位实在难找,我花了几个小时,才差不多看对了地方,在天黑前把白纸都给贴好了。
回到大院家里的时候,客厅里却多了两个人。一个是那天走掉的白脸男,一个居然是钟小川。钟小川看起来很疲惫,但是比那天情况要好很多,我看见他手背上还带着疤痕,应该是棺材钉留下的。他和刘屠夫都激烈的说着什么,而白脸男两手抱在胸前,直着腰板坐在一边,咬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刘屠夫让我坐他旁边,问了我一句事办好了没有,我点头,他赞许的说了声好,接着对另外两个人说:这个法我斗定了,就以这大楼为道场,灭不了他的阴楼,我自己去赵家门前自裁!
“开弓没有回头箭。”白脸男这时候忽然开了口,冷声说道,“既然已经出手破局,你不用再表决心。”
刘屠夫又嘶着嗓子问钟小川,你们钟家帮不帮忙?
钟小川却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帮忙,不过老钟头失踪之前,已经让大哥把老祖宗的“龙串子”挂在门前,意思是闭门谢客,万事不理。这是钟家的规矩,今天如果不是得到了大消息,我也是不会出来的,他老人家现在生死未卜,我们不敢乱来。
“现在情况还不够明朗?要救你们老钟头,要为灵山脚下被屠的村子雪耻……”刘屠夫又拍了我一巴掌,说,“要为这小子报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和赵家开战,我建议是,他们既然做的这么无耻,那就请另外九家人公决,踢他出灵山十部!”
我当时有些惶惑,仔细一问,才知道,钟小川之所以过来,是来报信的。老钟头在我们村子里失踪了,但是,六姨婆却安然出现,而且还返回了赵家。钟家派人去找赵家的想要请六姨婆出来对峙,却遭到了拒绝。
按理来说,事情非常明朗,赵家包庇六姨婆,那么他们跟十孽棺绝对有关,做贼心虚。
但是,却又出了件怪事。
六姨婆在今天上午,被送去了地级市第三人民医院康复中心,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神经病院。
赵家对外宣称,十孽棺的事情,他们也在查,跟赵家无关,甚至跟六姨婆无关,说六姨婆很可能也是被算计或者是附体了,对村子里的一切,毫不知情。
我听了这些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愤怒,不由得厉声说:鬼话你们都信?你们脑子锈了?
“你脑子锈了。”白脸男冷冷回驳我。
我愣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十孽棺是灵山十家共同的敌人,若赵家和这件事无关,那就是遂了幕后主使的心愿,让灵山内部大乱!
我无法反驳,只能默默的呆在一边。
刘屠夫却急了,一把抽出旁边的菜刀来,一刀剁在木茶几上,说:你们这些文化人,爱打嘴炮,你们继续。老子杀猪的,杀猪讲个快准狠,决定了杀,就赶紧杀。你们想留在我这吃猪肉,继续留着,老子走!
说完,直接拽着我出了门,也不管钟小川在后头劝慰。出门之后,我等他平静了一些,问他是不是该去师大那边了,刘屠夫却说不忙,凌晨再去,先去市里,到神经病院去看看那个老太婆死了没有。
当时我心里有些发慌,现在我压抑的不得了,我其实有些担心自己看见六姨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到达市区精神病院的时候,却看见了让我更不能淡定的人,和更不能淡定的事情。
021.软弱
市区精神病院探病并不太难,而且赵家好像没有把六姨婆保护起来的意思,我们只是办了基本手续,就成功进入探视了。六姨婆的病房很偏,在走廊尽头,走到一半的时候,刘屠夫就低声对我说:这个地方阴气很重,看样子有东西来过。
我一阵紧张,问他是什么,他说道:你还记得拿走戒指,把咱们小区的大狗都吓蒙圈的那玩意儿么。
我腿一阵发软,那个东西在这里?而且,很可能就在六姨婆的病房里?刘屠夫让我先别进去,呆在外头观察一下,而我们透过门上的探视窗往里看,我看见的一幕,让我几乎惊叫起来。
六姨婆坐在床上,一副老年痴呆的样子,而且手脚都微微痉挛,好像很害怕,却没有动弹。
她面前,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女孩,居然是白灵。
白灵一袭白衣,长发披肩,默默的望着六姨婆,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他很年轻,顶多跟我一样大,短发,鼻梁高挺,眉目凌厉,不像白脸男那么清秀,更有男人的英气。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见,那男人的一只手上,带着白灵给我的那枚戒指。
我呆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感觉一个惊雷打在心头。
这时候,男人抬起手来,按在六姨婆的头上,低声说了句什么。
“糟糕!”旁边的刘屠夫一声大喊,我如梦初醒。
刘屠夫一脚踹开了病房的门,冲进去,捏出两张黄纸来。
这时候,白灵和那个男人同时扭过脸来,白灵的表情立刻变了,那男人却很镇定,嘴角一勾,好像在冷笑,接着他们俩身子一闪,居然凭空就消失了。我和刘屠夫扭头一看,才发现,六姨婆已经斜躺在了床上,张着嘴,舌头已经伸出来半截;瞪着眼,没有瞳孔,只剩眼白,手指钩成了鹰爪的模样。
十孽棺!
我首先想到了这个词。
她这样子,和我父母、村里人死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这时候,我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冲进来好几个医护人员,两个女护士看见床上躺倒的六姨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来,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一名镇定的男护士一面冲上去抢救,一面大喊“叫主任来”。一阵忙乱之后,一名医生扭过头来,冷冷说:不用叫人了,直接报警吧,死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而那名医生站起来,来到我和刘屠夫面前,说道:你们俩是第一目击证人吧?请留下来一会儿配合警方调查吧。
刘屠夫低头说着“好好好”,却突然一推那医生,在众人惊惧之间,拉着我就冲出了病房,走廊上病人、医护人员很多,他拽着我,一脚踹开旁边的窗户,直接跳了出去。还好只是二楼,下头是草坪,我摔得不轻,但也没伤筋动骨,在地上翻滚了一阵,就跟着刘屠夫一路跑出了医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在夜幕下停住了脚步,我大口喘着粗气,刘屠夫嘶哑着嗓子,说:该死,该死的……徒儿,这下你明白了吧?看清那妮子的真面目了吧?
我不敢说话,低着头。
刘屠夫冷声说:那男的,你可看见了,那不是人,是厉鬼,而且,是能化出实体来的厉鬼。听说,之前那戒指是你跟白衣服妮子的定情物,现在定情物都送给那男的了……呵呵,两个厉鬼,刚好配上一对。你不过就是一枚棋子而已,懂么?
“不可能……”我瘫坐下去。
刘屠夫踹了我一脚,说:你还有啥幻想?六老婆子的死法看到了吧?跟十孽棺里的尸体是不是一模一样,十孽棺讲的就是个抽魂、坏魄。老婆子也是被摆了一道。现在事情很清楚,他老赵家,故意把六老婆子折磨成了神经病送进来,选了个没人看护,位置又特别偏的病房,再利用厉鬼来抽魂。老赵家是在杀人灭口,他们就是这次十孽棺重现于世的罪魁祸首!
我一阵阵的想哭。
刘屠夫一把扯住的脖领子,说:现在不是你娘们唧唧的时候,你特么跟个二椅子似的干嘛?跟老子去师大,破了他老赵家的阴楼局,从今以后,你我跟老赵家彻底撕破脸,只要能引起其他家族的注意,他老赵家就会成为公敌!听懂了没有?
我微微点了点头。接着,就被刘屠夫拽着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师大的旧医学院楼。我们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等待了一阵子,刘屠夫就让我跟他一起上楼。我跟着他亦步亦趋,没走几步,他就忽然停住了脚步,说了句“坏了”。我有气无力的问怎么了,他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说:你丫……我是不是让你把黄纸都贴在东南角了。
我点头说是。
他狠狠一拍我的脑袋,说:你丫是白痴么?你都贴哪儿了?
我在走廊上快走了几步,指着一边说:那不是东南角么?
他上来就是一脚,矮个子居然把我这高个子踹翻在地上,吼道:那他妈是西南角!我他妈让你贴的是主生人与魂魄进出的司风巽位,你丫给老子贴在兑位上,你是要害死咱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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