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教警员看着那人冷冷道:“不可以!”
“那……”那人又要问的时候,管教警员却不搭理他了,转身指着另外一边紧挨着的两张床道,“这是你们的床铺,请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
说完,管教警员离开将门锁上,又打开门上的窗口朝着里面看了一会儿,这才关上离开。
等管教警员的脚步声远去之后,那些被拘留的人这才开始起身,打着哈欠活动着四肢什么的,刑术躺在床上,阎刚则闭着眼盘腿坐在那。
此时,先前那个光头凑了过来,问:“喂,你们俩是犯了什么事儿呀?关多久?”
“能关在这里的人都没有犯太大的事儿。”傅茗伟在那头道,“严重的就是酒驾,醉驾的都不会关在这里。”
光头笑了:“我就是酒驾,不过是酒后驾车,我就10天,我已经呆了两天了,还有8天,这次我出去,死都不会喝酒开车了,绝对!”
睡在那的刑术微微睁眼,睁眼的那一刻,他觉得这间屋子有些异样,异样的感觉是,除了自己、阎刚、傅茗伟和那个光头之外,剩下的4个人虽然分散开来,要不站着要不坐着,虽然都不说话,但却有眼神的交流。
最重要的是,这四个人的模样很相似,应该是四兄弟。
刑术发现这一点之后,自然而然看了一眼独自坐在靠最里面那张床上的傅茗伟,他相信,傅茗伟突然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但他思考的是,董国衔去办了那么久的手续,会不会有什么安排,想到这的时候,刑术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扭头看向一侧盘腿靠墙坐着闭目养神的阎刚。
“阎王。”刑术低声叫着阎刚,阎刚扭头来看着他,刑术冲他故意笑了笑。
阎刚看着他,不懂他什么意思,此时刑术翻身爬起来,坐在床边,故意道:“你和你那位学生的感情看起来还不错。”
刑术故意说得大声了点,让房间内的人都能听到,傅茗伟当然也能听到。
阎刚“嗯”了一声道:“当然,我那位学生从不求人,这次开口了,我总得帮帮他。”
阎刚没有任何掩饰,等于直接承认了这次他能进来陪刑术拘留,完全是因为傅茗伟的请求,而傅茗伟这名刑警突然跑到这种地方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他在潘峰案中犯下的那些错误。
刑术“哦”了一声,故意拖长了尾音,阎刚睁开,也侧身坐过来,低声道:“但是就算他不拜托我,我也会陪你。”
“不用解释。”刑术似笑非笑道,“开始我还有些小小的感动,现在全没了。”
两人莫名其妙的对话,听得那好事的光头一直盯着他们,而其余那四个人虽然表面上不关心,但其中两人以掉了什么东西为理由,故意往刑术和阎刚的位置挪动了下,而这一切都被傅茗伟看在眼中。
到了晚饭时间,8人在管教警员的带领下,列队朝着食堂走去,进了食堂点名之后,取了餐盘盛了饭菜,那四个人立即坐在另外一张桌子周围,刑术、阎刚和傅茗伟也拿着餐盘坐在旁边一桌,因为每一桌恰好只有四个座位的缘故,那个光头也就顺势坐了下来。
刑术知道傅茗伟会趁机和自己说话,但因为光头坐下的缘故他的这个想法被打消了,只得埋头慢慢吃着,盼着那光头赶紧吃完先走人,谁知道那光头是个话唠,坐下来就笑着说:“不知道三位叫什么呢?我们多少也得在一块儿10天,我们交个朋友,这也算是患难之交了,我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司空砚!姓司空,单名一个砚台的砚,我爸之所以给我取这个字作为名,就喜欢我是个文化人,结果我读完初中就没读了,吃了点苦,现在还好,还算是个成功的买卖人。”
刑术礼貌性地点点头,阎刚和傅茗伟都没有搭理司空砚,司空砚继续道:“我是做装饰材料生意的,我在那个太古街和北环商城都有店,你们要是谁家要装修,知会我一声,保准给你们进价。说来我也倒霉,那天晚上和浙江来的哥们儿多喝了两杯,开车走到街口就遇到查酒驾,然后就进来了。”
刑术知道这小子话是说不完了,也不搭理他,希望他自觉,谁知道这哥们完全不管不顾,在三个人完全不搭理他的前提下,自己说了十来分钟,等到吃饭时间快到了,这才狼吞虎咽将餐盘里面的饭菜吃光,差点没噎死,刑术立即拿了自己的汤给他,让他喝下顺一顺。
司空砚喝完之后,将碗还给刑术,同时道:“我进来之前,大师给我算过,说我最近有劫数,有三个,大小都有,我觉得吧,进来关着是第一劫,刚才差点被噎死是第二劫,但是,要化解劫数,必须有贵人相助,兄弟,别小看一碗汤,一口水都能呛死人,一口饭也能噎死人,你就是我的贵人!”
刑术看着司空砚道:“大哥,你话真多。”
刑术说着的时候,阎刚和傅茗伟已经起身将餐盘放到远处的桌子上,然后慢慢离开。而司空砚面对刑术的直言直语,也只是笑。随后,刑术也起身去放餐盘,司空砚一直跟着他,快走出餐厅的时候,一名管教警员拦下司空砚道:“司空砚,跟我来。”
“干什么?”司空砚有些诧异。
“看录像学习,让你知道酒驾出事会造成什么样的严重后果!”管教警员转身就走,司空砚只得很不情愿地跟着,临走前还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刑术。
这是傅茗伟安排的,因为先前他和阎刚走出餐厅的时候,低声叮嘱了门口的那个管教警员,让他把刑术和司空砚隔开。
刑术和其他拘留人员在走廊上走着,快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被另外一名管教警员叫住:“刑术,有人来看你!跟我走!”
刑术默默地跟着管教警员走着,走到尽头往会见室的连接处时,管教警员却指着旁边的一个屋子道:“进去!”
刑术一进去就看到坐在那里抽着烟的傅茗伟,还有喝着糯米酒的阎刚,傅茗伟只是低声对管教道了谢,管教警员立即关门,随后站在门口守着。
刑术也挨着桌子坐下,傅茗伟把烟扔了过去,也不说其他的。
刑术点起一支烟,看着墙壁道:“拘留所里面你派了多少刑警进来?”
傅茗伟打着哈欠道:“不多。”
刑术点头:“反正门口这个是你的人,最早带我进来的也是,在食堂里也有几个,因为不是你的人,要办点事儿容易露出马脚。”
傅茗伟挪了下凳子,靠近刑术:“刑术,帮我个忙。”
刑术立即道:“我拒绝。”
傅茗伟扭头看了下阎刚,又道:“你还没有听我说什么事,为什么就拒绝?”
“我为什么不可以拒绝?你是警察,我是个生意人,我们俩八竿子都打不到,上次的案子那是阴差阳错裹到一起了,否则我们俩一辈子都不可能认识。”刑术抽了一口烟,随后掐灭,“而且,你我之间也不存在谁欠谁的人情。”
傅茗伟也不管刑术同不同意:“我调职了,虽然也是刑警,但负责的案子和以前不一样,这是个新部门,没有正式挂牌,哈尔滨这也算是个试点,我对这方面是空白,太专业了,我不懂,我从阎教官那里知道,你是个专家,所以,我想请你当顾问。”
刑术一愣,反问:“文物刑警?”
傅茗伟点头:“但是管的范围很大,但凡与文物、古玩有关系的案子,都是我的职权范围,这下与你的职业对口了吧?”
刑术笑笑道:“你这次的目标是与我们一起关着的除了司空砚之外的那四个人吧?”
傅茗伟也笑了,看着阎刚:“阎教官,我怎么说来着?找他对了。”
阎刚笑了一声:“他可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规矩,如果他真答应了,你得做好背黑锅的准备。”
傅茗伟看着刑术,一脸献媚的笑容:“只要能破案,我可不管那么多。”
刑术不说话,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好奇,但是又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裹进去,因为自己眼下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15天之后,自己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回到地下见璩瞳。
傅茗伟正色道:“那四个人是湖南人,四兄弟,分别叫徐生、徐财、徐有和徐道。”
刑术听完道:“名字连起来就是生财有道?有意思。”
傅茗伟摇头:“他们可不是一般的角色。多年前,他们就犯下一桩大案,在香港打劫了一个地下钱庄和一个金银玉石店,以及一座公墓。”
“打劫公墓!?”刑术一惊,这种事闻所未闻。
傅茗伟道:“地下钱庄被抢了两百多万,而金银玉石店被抢的物件价值五百多万,全是上品玉器,最可怕的是,他们先是抢劫了钱庄,趁着地下钱庄不敢报案的那段空白时间,马不停蹄地打劫了金银玉石店,随后逃到了公墓附近潜伏下来,入夜之后撬开其中一座公墓,盗走了其中一部分东西,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香港警方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有捉到。”
刑术皱眉:“为什么要盗公墓呢?不过现在没关系了,人已经被你们抓起来了,一审不就完了吗?”
“当时香港方面连是谁做的都没有查出来,只知道有四个人,四个男人,他们在整个抢劫过程中连话都没有说,全靠手势,应该是担心被听出他们的口音,案子悬而未决一年多之后,香港警方在对油麻地的一次扫黑行动当中,得到了这四个人的资料。”傅茗伟说到这摇头,“这就是最麻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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