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黛仙子走到门边,一把将申明浩推了进去,然后轻轻带上了门。
申明浩冷眼看着,却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白夜也不介意,自顾自地拿起药擦了起来。那些药粉果真是有神奇的功效,粉末一沾到肌肤立刻就融合在伤口里,很快就止住了汩汩冒出的血。
申明浩竭力忍耐着,还是没能忍住,他跨步上前粗暴地劈手夺过药瓶,重重地坐在床边,满脸寒霜地把剩余的药涂在白夜胸前的伤口上,又扯过一旁的绷带扎紧。
白夜微笑着道谢,一边将衣服穿上。申明浩这时才沉闷地出声:“你又是怎么受的伤?”
白夜看了看他,动了动嘴却没说什么。一看他这个样子,申明浩火气就冒上来了,知道他肯定又是不会说什么。
但申明浩也懒的再跟他吵,他一声不吭爬回了床倒头就睡,甚至故意将被子拉得高高的,只露出了一撮头发。
白夜心中苦涩,还是开口,“今晚的事,请不要告诉蓝晓。”
申明浩在被窝里哼了一声,“你什么都没跟我说,却要我为你保密,不觉得好笑么?!”
白夜沉默半晌:“这次的事情是个意外。”
申明浩更加没好气:“你不用跟我解释,放心,我不会告诉蓝晓的,我不会让她因为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浪费她的伤心!”
白夜似是十分疲倦了,他闭上眼睛,悠长地舒了口气:“那样就最好了……”
这一晚,所有人都一夜无眠。
终于到第二日晨光破晓,不平静的一夜算是度过。而在早饭桌上,虽然所有人都几乎各怀心事,但蓝晓反而是看着比较平静的。
她只是略微有些心不在焉,在她心里疑惑的是昨晚那一场冗长奇特的梦。她对那个梦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个白衣女人的身影,此刻都好像在她面前晃动。然而,最独特的一点,就是她本不应该有任何梦的。
那自然是因为,白夜给她的导梦符,这样想着,蓝晓的目光便自然地飘向了白夜。
白夜坐在对面,不紧不慢地吃着面前的饭菜,动作一如既往的斯文。而蓝晓不住瞟向白夜的目光,引起了申明浩注意,他心里纳闷,奇怪蓝晓什么时候又对白夜这么关注了?
蓝晓咬着筷子,迟疑了好久,终于开口:“白夜……你昨天……有没有做梦?”
这实在是一个古怪的问题,有问“有没有吃饭”的、有问“有没有上班”的、甚至有问“有没有刷牙”的,竟然问“有没有做梦”?!
申明浩惊讶地抬起头,却听白夜一本正经的声音回答:“没有。”
“是吗……”蓝晓咬筷子咬得更紧了。
白夜一脸关切:“怎么?你做梦了?”
“唔……”蓝晓含糊地应着。一双眉毛锁得更深了。
“没关系,”白夜似乎很了解蓝晓所想,笑着道,“符咒的传导性偶尔会受一些因素的影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昨天做的梦应该不恐怖,是吗?”
蓝晓的眉头松了一些,好像相信了他的话。
申明浩突然觉得,白夜在演戏。这纯属是一种男人对男人的直觉,就如同女人天生的敏感力差不多。基于这个想法,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蓝晓,你昨夜做的什么梦?”
蓝晓完全停止了筷子,专心地回忆道:“我梦见……一个跟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白衣女人……”
“一模一样”、“白衣女人”,这些字眼完全刺激到了申明浩,他呆了片刻,突然咧开了嘴,发出恐怖的笑声:“呵呵呵呵……这怎么可能呢……呵呵呵呵……蓝晓你一定是眼花了……呵呵呵呵……一模一样……不可能啦……呵呵呵呵……”
突然发现满屋子的人都在盯着自己,申明浩立时停止了刺耳的笑,脸上的肌肉僵着,有种滑稽的效果。
黛仙子客气地出声:“申先生,是不是昨晚太辛苦着凉了?”言外之意是他脑子发烧了。
申明浩懊恼地低下头,端起碗狠命地吃了起来。何为欲盖弥彰?申明浩把这一点发挥的淋漓尽致。
蓝晓疑惑地看着他:“你们……”
黛仙子尽管对发生的事情所知道不完全,但这时还是打圆场:“一个梦而已,别太在意了,这几日发生的古怪事确实多,蓝晓你太累了。”
对别人来说做一个梦自然不算什么,可是蓝晓的经历却不算愉快,对于做梦这事,她的神经实在敏于常人。
“咚咚咚……”楼梯上传来轻快的声音,阿蛮一蹦一跳的正走下楼梯。她的脸上洋溢着往日的欢快,叫着他们三个人:“白大哥!晓!”
黛仙子脸上的表情立刻松弛了,阿蛮的神色如此轻松,自然是昨夜的事情,她已经全然不记得。黛仙子有些感激地看了白夜一眼,不管是因为什么,定与白夜相帮有关。
第五十九章新娘上轿
这时候,传来了几下敲门声,片刻,门外面响起了一句苗族土话。
黛仙子刚刚还高兴的神色顿时僵了僵,看了一眼门口。白夜几个人也都停下动作向门的方向张望。
黛仙子走过去开了门,门外是几个苗族装束的男子,领头的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应该已已到知天命的时候。
看到门外的人,黛仙子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她也用苗族话又叫了一句,白夜是立刻听懂,她叫的是,族长。
族长向身后招了招手,便有一个年轻些的人,双手捧着一个木制的托盘,来到了黛仙子眼前。这下不止黛仙子,蓝晓几个人也都一瞬间白了面色。
托盘上的东西其实很简单,是一块鲜红色的布料。而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自然每一个人,都自然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
黛仙子猛然回头,对着即将来到她面前的阿蛮喝了一声:“回去!”
阿蛮不明所以,吓了一跳,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黛仙子。
“听到没有,回去!”黛仙子又喝了一声,口气愈加严厉。阿蛮更是有些惊呆了,想转身回去却又不敢。
白夜这时轻声道:“阿蛮,你先上楼去吧!”
阿蛮转头看了看白夜,又看了看黛仙子,拽着裙角一扭身跑了回去。
中年男人走到黛仙子跟前,双手缓缓举高,高过头顶,然后他整个人半跪而下,将托盘呈到了黛仙子面前。
黛仙子双手抖得十分厉害,却依然慢慢地抬起来,接过了那个托盘。
中年男人见她已经接了过去,站起来退后几步,又到族长身后。
族长对着黛仙子弯下了腰,行了一个鞠躬礼,说出了自他进门来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明日正子时,花轿接新娘,请做好准备。”
他的脸上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时退了出去,伸手关上了门。
黛仙子一直站着,好像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她木然地站着,眼神空洞。
白夜走到她面前,伸手拿过了她手中的托盘,放到了一边的桌面上。他大概已经猜到怎么回事了。
黛仙子虚弱地靠坐在椅子上。想不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那是什么?”蓝晓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团红云。如此扎眼的颜色,不知为何就让她想起雨夜里那个女人手中搓洗的衣裳。黛仙子缓缓将目光转向托盘中间的那块红布,声音有些控制不住地哽咽:“这是新娘子的红盖头……”
新娘子的红盖头?!蓝晓困惑地眨着眼,片刻后她像是突然明白了过来,眼睛因为强烈的震惊睁得大大的。难道说、难道说今年的新娘是……
“是阿蛮。”白夜在她耳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这一切都来得太快了,比白夜他们想象中更要快速。从他们到苗疆,也不曾度过多少日子,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也就是来见那个神秘的蛊王的,只是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出乎意料。
白夜上前握住黛仙子的手,向她表示宽慰。他曾答应黛仙子会保护阿蛮,就必定不会食言。莫说他本就打算见蛊王,就是寻常遇到这种事,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黛仙子的神情,就好像要晕倒一般,没有哪一个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女儿即将遇到莫大危险时,不会绝望和无助。
就算是飘然如黛仙子般的女人,在作为一个母亲时,也是一样的脆弱。
白夜怕她支撑不住,而他看黛仙子的样子,也确实知道她很可能会无法支持。因此他劝道:“黛姬不妨先去休息,阿蛮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让我们先想想应对的方法。”
黛仙子看了他一眼,嘴角牵动,似乎想对他感激地笑,但她实在也笑不出来。
白夜又安慰了几句,黛仙子才道;“我上楼去陪阿蛮。”
申明浩默默地说道:“事情这么巧合,会不会正好跟那个白衣女人有关?”
他这话是冷不丁冒出来,把蓝晓和白夜都惊了一下。可是惊完之后,蓝晓的心中竟越来越疑云遍布,而下意识,她竟然不想反驳申明浩。
白夜的反应就更加莫测,申明浩看到他的样子,以为他还是会什么都不肯说。没想到好像是沉吟片刻后,白夜轻轻道:“一切等明日子时,就都明白了。”
而到了第二日,几个人其实也并没有商量到什么好办法。只是静静地,都有些煎熬地等着那个时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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