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心里话,我对这阎十七佩服的要死,无论说话、做事都是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任何死角,难怪能跟在大老板身边,的确有些本领。
随着他话音落地,沉默了大概两分钟,刘凯第一个开口,说:“阎老弟,余老板母亲的生辰八字是不是1933年九月初十,酉时?”
阎十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第二个开口的是陈扒皮,他说,1923年九月十八、丑时。
阎十七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随后的六七分钟时间,很多人都说了一个生辰八字,其中刘凯说了三个,陈扒皮说了两个,换来的都是阎十七摇头。
看着他们一个个报生辰八字,我一点也不急,阎十七说的那四句话,其实是一首埋头诗,将生辰八字隐匿在里面,若不是跟老秀才学了一些风水,肯定也猜不出来。
要知道学风水的入门功课就是生辰八字,只有把死者的生辰八字推准,再结合生辰八字观地势,走五湖,最后看风水,选墓地。在推八字这一块,我跟老秀才学了很久,老秀才当时夸我有仙根,指的就是推八字这块。
就在我回忆老秀才时,阎十七的声音传来,“还剩最后一分钟时间,倘若没人答的上来,大家去郎所长那领个红包,留下来吃顿流水席,我再另觅他人来办丧事。”
“等等!”我站起身,先朝台上的一众县领导以及阎十七拱了拱手,算是拜年了,说:“庚申年,丙戊月,丁己日,壬酉时,不知对不对?”
阎十七脸色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我为什么说这个生辰八字。
我笑了笑,说:“你第一句说,海底栽葱那一年,所谓海底栽葱根底深,所以,年份应该是庚申年。再按照六十为一甲子来说,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年份是民国九年,也就是1920年。倒钩金钩那一月,这句在场不少人都知道,金钩为6,倒挂为9,1920年的九月按照十天干十二地支来排序,应该是丙戊月。两头相撞那一日,一个月三十天,相撞之日应该是取中间十五之数,再依照排序来推应该丁己日。至于夫妻上床之时,在我们农村一直流传着一句,关门为酉,你先前说过余老板祖上是东兴镇人,想必也是农民,我便猜测夫妻上床应该在关门之时,也就是酉,而十五日的酉时,按照排序来推就是壬酉时。”
阎十七瞥了我一眼,面带微笑地问:“不错,余老板的母亲,的确是1920年9月15日,下午7点,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陈八仙!”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愣了一下,问:“真名?”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便坐了下去。这倒不是我不想说真名,而是在座的那些八仙全部盯着我,特别是那刘凯跟陈扒皮,他俩的眼神格外怨毒,盯的我心里有些发毛。
“心态也不错”阎十七赞了一句,好似看出我的担心,朝郎高打了一个眼神,说:“这场丧事承包给那年轻人,倘若谁敢来捣乱,郎所长你得管好治安。我们老板可不敢把工厂办在一个治安混乱的镇子。”
郎高站起身,他的动作很简单,先朝县领导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掏出一把枪放在桌面,说话的语气很淡,“为了咱们东兴镇的经济,你们几伙八仙与道士的纠葛暂时放下来。陈八仙一个人肯定办不了这场百万丧事,到时候需要请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帮忙,谁敢暗中使绊子,捣乱这场丧事,以至余老板把工厂办到别的镇子,我郎高就算脱掉这身警服,也绝不会让这种破坏镇子经济的人活的好过,今天我把话撂在这,谁要是不信尽管可以试试。”
157.第157章阳棺(9)
郎高这番话,让在场的八仙以及道士沉默下来,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这不单单是一场丧事,还关系到东兴镇的经济。假如有一间工厂办在镇子,多少在家带孩子的妇人可以找到工作?往大点说,这叫引进外资,县领导跟镇领导能捞不少政绩,往小点说,这叫解决留守妇人工作问题。
整个场面冷了两三分钟时间,刘凯跟陈扒皮带头在郎高那领了千元红包便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刘凯低声跟我说:“陈八仙,咱俩的事,以后慢慢算帐!”
“随你,你敢出招我就敢接!”我淡淡地回了一句,没再理他,径直向郎高走了过去,打算领个红包,钱这东西,谁也不会嫌多。
“你小子,接了这么大的丧事,还特么来领红包。”郎高笑骂一声,递了一个红包给我。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这时,阎十七走了过来,他跟我握了手,说:“初次见面,还请你尽全力办好这场丧事,余老板不会亏待你。”
我点了点头,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定不会辜负你们的委托。”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他朝派出所的办公室伸手,说:“请到里面商讨丧事。”
我跟着他脚步走进办公室,这办公室我以前来过,是郎高的办公室,我找了一条凳子坐了下去,问:“不知余老板的母亲现在哪?”
“在镇上的医院吊着氧气,医生断言下午6点正会仙逝,在这个时间之前,我想听听你的打算。”阎十七坐在郎高的位置。
“这种事不好讲,首先要看老人家下午六点正是否真的会仙逝,我刚才算了一下,假如真的是下午六点正仙逝,时辰挺不错,生于酉时,死于正酉时,双酉象征着有财有福,这对后人有莫大的好处。”我推了一下老人家的生辰八字,也不知道咋回事,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双酉?哪里会有这么巧,正月的日子我大致上推了一番,唯独正月初一的酉时是死者的最佳时辰。
“下午六点正肯定会仙逝,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就这事余老板在香港问了不少看相算命的先生,他们说老人家正月初一的下午六点寿归正寝,再加上医院给的推断,应该不会问出题,你按照六点正给老人家安排一下丧事。”他解释说。
“若是这样的话,按照生辰八字来推,老人家的遗体需要停尸五天,不知你们打算把灵堂搭建在哪?老人家的墓穴又打算安在哪?”说完这话,我心理别扭的要死,玛德,人还没死,就先商量丧事,这特么不是诅咒老人家么?有钱人的想法,果真不是我们普通人能理解。
“灵堂打算建在镇子的正中心,墓穴的话,余老板在香港带了风水师过来,据说是八里铺的一座山,余老板已经派人去八里铺谈价买山,灵堂跟墓穴搭建方面,无须你操心,你只需要把丧事的场面办大。还有一点,余老板希望东兴镇所有房屋挂白,作为补贴,每家每户可以领五千红包,这个钱我们老板出,其它事情所需开支全部在那一百万里面。至于打算怎么办丧事,你看着安排就行。坏话我说在前头,假如丧事没办好,我们保留起诉你的权利。”
说着,阎十七拿出一份合约,上面写着,承包丧事协议,后面是满满的一页字,说:“由于丧失费用巨大,我们需要跟你签一份合约,以此保证彼此的权益。”
我接过合约大致看了一下,上面全是主家的要求,并不是很过份,无非是要求丧事要热闹、顺利,不能中途退场。
看完合约后,我心里也没想那么多,毕竟这场丧事费用高达一百万,签合约也挺正常。再说,我就一穷八仙,没什么东西值得他们骗,提起笔在上面签了我名字。
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会儿丧事,一直聊到下午5点半的样子,阎十七领着我去医院。路上,他让我请人准备开始办丧事,我没有直接打电话请人,而是打算先去看看老人家,就跟他说:“按照行规来说,人未死,不能先请人,否则会招来死者反感,弄不好会出事,等死者仙逝后,再请人。”
他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也没说话。
我们走到医院的时候,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是5点38分,花了三分钟时间找到老人家所住的病房。
刚到病房门口,就见到屋子站满人,细数之下,大概二十七八个人,看他们脸上那股忧伤的表情,应该是老人家的亲属。
阎十七伸手指向屋内那些人,向我介绍道:“病床上是余老板的母亲,刘金秀,她旁边是余老板,余老板身后是他八个儿子,七个女儿以及余老板的四个老婆,剩下那些人是刘老太太的干儿干女。”
我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病床上的老人家满头银发,脸上的皱纹很深,眼睛紧闭,正在输氧气。她左手抓紧病房的护栏,好像很痛苦。右手被余老板握住,握姿有些奇怪,好似老人家的手被强握一般。
那余老板是个中年人,一身卡其色的名牌衣服,面露凝色,双眼死死地盯着老人家,嘴里轻声呢喃着,“母亲,您老一定要坚持下去,儿子还没来得及尽孝道,您老怎能仙逝啊!”声音有些悲伤。
再看看余老板身后十五名子女,年龄最大那个估计有二十七八岁,是个女人,长相还算不错,一身黑色职业套装,面色凝重地看着床上。
年龄最小的只有五六岁,是个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也不知道咋回事,他面上竟然露出一股与年纪不符的悲伤,这让我非常诧异,难道有钱人的小孩都这么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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