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周问:“还有什么事?”
我说:“我不放心段青,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帮我也留意着他一些。樊队在的时候你是知道的,曾经樊队就怀疑过她。”
陆周听了说:“这个女人有些能耐,你自己也要小心一些。”
我对他说:“我会的,你自己也小心,不要泄露了行踪。”
陆周之后就离开了,陆周离开之后,我到了窗户边站着,一直看着外面闪烁的城市灯光,我可以看见自己的影子模糊地倒映在玻璃上。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似乎觉得里面的不是我,而是苏景南,他似乎在对我嘲讽说:“你做的事比我更加可恶。”
我笑了一声,这些思绪顿时归于虚无,我然后拿起了手机给段青打了电话。电话接通之后,我问段青现在方不方便说话,她听出来我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于是问我说:“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算了,你现在有时间没有。有事需要当面和你说。”
段青说:“那我们在中央广场见怎么样?”
我说:“好。”
约好之后,我于是稍稍整理了一下就到了中央广场,我去的时候段青已经在那里了,晚上的时候那里有些热闹,越是这样喧嚣的地方越适合我们谈话,见面之后我们假装朋友相聚,甚至像是恋人约会一样在广场上的石凳上坐下来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
她问我:“你怎么了?”
我说:“我遇到一些麻烦,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我能不能信任你。”
段青说:“每个人都是不可信的,能不能信完全看你愿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你得自己做判断,我无法帮你做选择。”
我说;“我想要你帮我查甘凯。”
段青看着我说:“好端端地怎么想到去查他。他哪里有不对劲吗?”豆丽吗扛。
我说:“你应该知道我失踪这段时间是和甘凯在一起,我感觉他与我之前的认识有些不一样。”
段青却说;“那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这个本事?”
她的防备心很强,我也看着她毫无畏惧,然后说:“就凭你能和王哲轩与张子昂来救我,你能做到。”
段青说:“看来要让你失望了,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能干,否则也就不会到现在才进到这个特别办公室来,樊队在的时候就觉得我能力不够。”
我听出来她的画外音。她这是在拿樊队怀疑她的事做文章,我于是说:“你介意了。”
她说:“我并不介意,只是我知道在你们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从来也不觉得你们对我的印象会有所改变,我也没有想过要改变,不是吗?”
我看着她,终于说:“我对你的印象完全没有因为你后来的所为有所改变,你想错了我,我介意的一直都是你和彭家开之间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我对彭家开这个人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正所谓恨屋及乌,因此我对你的芥蒂一直都是因为彭家开。”
段青听见之后觉得很意外,而且她似乎更加好奇我为什么会如此厌恶彭家开,我说:“无论他做过什么,但是一个能对六七岁的小孩动杀手的人,而且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手段,这样的人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人,无论他有任何苦衷都是借口,一个内心完全没有最基本的善恶的人,不值得厌恶吗?你与他交好,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那你也应该是这样的人不是吗?”
段青看着我忽然说不出话来,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看着我,然后才缓过来,她说:“我以为你一直介意的是在801我胁迫的那一次,却想不到……”
我说:“那一次你也是受害者,我只是后悔后来没有能力帮你解脱困境,不知道你是如何在中弹之后脱险的,我甚至都以为你可能会被杀掉。只是当时的情形我自己也自顾不暇,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段青说:“我理解你的难处。”
我问她:“那么你能告诉我那次你是怎么脱险的,没有来救援的话,我觉得你根本逃不掉。”
段青说:“你真的想知道?”
我说:“如果不想知道,就不会问了。”
段青却看着我说:“我觉得你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在向我确认,是不是这样?”
我默默地点点头,段青叹一口气说:“何阳,自从你重新回来之后,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有时候我甚至都分不清你是原本的何阳,还是那个变态的杀人凶手。”
我说:“人总是要变得,要是总是像从前那样,被人耍的团团转,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不定现在应该是在我的坟前悼念,而不是坐在这里说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段青忽然“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然后就说:“你怎么知道你要是死了我会去悼念你,万一我根本就不关心呢?”
我看着他也坏意地笑起来:“要不试一试看看?”
这时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然后我就不由自主地将嘴唇凑了过去,她没有动,我靠近她的时候变了变方向,转向她耳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跟着也不知道,看来我们这私下约会算是暴露了。”
说完我象征性地亲吻了她一下,然后拉住她的手说:“我们起来透透气。”
她站起来之后很自然地挽着我的臂弯,我问她:“你知道是什么人不知道?”
段青说:“你怎么知道是跟着我来的,万一是跟着你来的呢?”
我说:“要是跟踪我的我不可能没发觉,要不把人捉来问问。”
段青问我:“你捉的住?”
我笑起来说:“我的那点本事你还不知道,我说的当然是你,我知道你做得到。”
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好远,在外人看来我们只不过是一对小情侣在呢喃情话,却不知道我们的话里带了这么多机锋。
段青听我这样说:“那还是让他跟着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他看到我也没什么,我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倒是你,像是很忌惮的样子,难道是心里有鬼?”
说着她拍了拍的心口,虽然动作暧昧得不行,但是只有我知道这里面的试探,我顺势抓住她的手说:“有些动作在做之前是要想到后果的,就像有些话在说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握住她的手,像是爱惜一样地抓住,我说:“那么我就当你是答应我拜托的事了。”
段青说:“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了?”
我说:“因为你的心跳声,好像它跳的快了。”
而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眼前站了一个人,就像一根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我和段青忙着说话都没看见,等眼睛余光看见的时候才立马停了下来,都差点撞到他,与此同时,我忽然听见一个稍稍低沉却异常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我抬头看见张子昂这时候就站在我们的跟前,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看着他,立马想到段青还挽着我的臂弯,我立刻尴尬起来,那架势就好像被人抓了奸一样,我于是说:“不是你想……”
但是我这话才刚出口我就察觉到张子昂身子有些不稳,似乎要倒下来的样子,我立马上前一步扶住他,在扶住他的时候,我觉得他的身子似乎就往我身上靠,好似他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一样。
8、归来的谜团
然后我觉得我的手摸到的部位有些不对劲,因为我手似乎湿漉漉的,我于是用另一只手扶住张子昂,抽出这只手一看,竟然是满手的血。我于是立刻看着张子昂说:“你……”
张子昂却拼尽了力气站着,他说;“不要惊动了身旁的人,杀人的人就在附近。”
我于是照旧扶住他,我小声和段青说:“我扶着他去医院,你帮我照看着周围,不要让那些人近我们身边。”
我于是稍稍搀着张子昂一些,张子昂和我说:“信在我身上,是给你的。”
说话之间他已经把信交到了我的手上,整个过程隐蔽得密不透风。我将信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好不容易出了公园,我拦了一辆车,段青说让我们先去,她摆平这里。于是我和张子昂就先走了。
到了医院之后张子昂身上有多处枪伤,在车上的时候我就感到他有些挺不住,有些要昏迷的意思,下车的时候还有些意识,但是当被送到病床上的时候就已经昏迷过去了。医生说有些奇怪。因为这些枪伤都不致命,而且当他们看了伤口之后,就有些惊讶了起来,我也看了,我不大懂创伤这块知识,只是听见医生说他的枪伤与寻常的似乎不大一样。
果真之后取出来的子弹就很奇怪,应该说取出来的并不是子弹,而是弹片,而这种弹片我见过,曾经我还以为是一种特殊的信息储备装置,现在才终于知道,这是弹片。
我记得这东西老法医曾经给过我。他说是在马立阳家男孩身上发现的,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没有人提起过马立阳家男孩身上有枪伤,这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仔细看着取出来的银片,也是如同鱼鳞一般,与老法医给我的几乎一模一样。
之后只见陆陆续续地从张子昂的身体里取出来很多这样的弹片,大概有十来片,我问医生说:“既然没有致命伤。那为什么人会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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