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在太师椅上把我扶了起来对我说道“土梭子,之前我也给你说过很多事了,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其中的道理你也明白吧!”
见我点头,他又说道“今天算是你正式拜师吧!虽说没有见证人,但这能给你减少不少麻烦。”
说完之后,三爷爷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说话,足足有十分钟,他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张存折放在我手里说道“这些钱是我这些年存下来的一点,应该能让你很好的生活的成年,而教导你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你权叔,以后我不在你要听他的话,记住了吗?”
“三爷爷,你要走吗?”我当然并没有想太多,天真的问道。
三爷爷一愣,片刻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苍白的笑容说道“是啊,我要走了,以后就再也不回来了。”
“三爷爷,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走?”我问道。
三爷爷用那大手抚摸了一下我的头顶说道“傻娃娃,我这几年对你又不好,你怎么会舍不得我呢?”
我其实已经把三爷爷当成了我的亲人,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滴在地板砖上。
“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的你家家破人亡,希望你长大了不要记恨我。”三爷爷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是在一边不停的流着泪。
足足十几分钟,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直到我的眼泪流得差不多了,精神上也感受到了疲累,才抬起头来。
但是抬起头看到的场景成了我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梦魇。许多时候我会在梦中惊醒,脑袋里全是那一张苍白无比却带着笑意的脸庞。
这几年来要不是我碰到了这位脾气‘古怪’的老人,或许我早已经被饿死,说句心里话,我不恨他,从来就不恨他,即便我父亲和祖父入狱和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安葬了三爷爷,我开始在夔门生活起来,其实我更愿意回到成都,但显然这不现实。
三爷爷的离世给了我很大的打击,我小小年纪竟然开始失眠了。
权叔十分尊师重道,对于三爷爷生前的嘱托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可以说现在的我要比和三爷爷在一起的生活好上百倍不止。
只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心底,我更愿意和那老人一起生活。
半年之后,权叔走关系给我在夔门上了户口,又送我去学校读书。
我的年纪已经十三岁,但是个子还是和七八岁的孩子差不多,于是读一年级别人也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
每周的星期六,权叔都给我讲解我们这行的事情。各种奇闻怪事,各种寻**倒斗的事情。
一年之后,或许是因为权叔认为他该教的东西都传授给我了,于是每周周末两天都带我去夔门县四周的群山中实践我所学的风水勘测之术。
做我们这行的有一句名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我认为这句话说得一点都不夸张。
所以也并不用担心权叔要出去做事而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生活总是向前看,在时间的侵蚀下,一切的伤痛,感情甚至是回忆都会被冲淡。我也渐渐的适应了现在这种生活。
三爷爷给我留下的存折里面足足有八十万,这足够我半辈子挥霍了,要不是出了意外,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在去碰那些东西。
至于学习倒斗的技术和风水勘测之术完全是因为三爷爷的遗愿。
………………
时间匆匆流去,跟权叔在一起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是好在我坚持下来了,我已经十九岁,小学毕业了。
对于学习,我总是提不起来兴趣,哪怕我的心智要比那些小同学成熟的多,但是学习还真比不上他们。权叔十分在意我的喜好,对一切都没有要求。反正只要我开心就行了。
在夔门的六年,我的身体终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之前三年不见长的身体也有了差不多一米七。
虽然这个身高不尽人意,但按照权叔的话来说,做我们这行的,这个身高刚好,许多时候就靠着这点身高。
身体的关节容易脱落导致我无法做剧烈的运动,更不要说干活了。权叔一再告诫我,千万不要去医院,因为这是我的优势所在,若是看好了这病,我在同行之间就没有什么优势了。
我想想也是,我手中现在掌握的钱财已经不需要我干什么重活。
在我的坚持下,权叔也不打算让我去上中学了,小学放假之后,他带我去小三峡玩。
夔门离三峡很近,但是零六年三峡的水已经被污染的差不多了,所以一般懂行的本地人去休闲都不会去三峡,而是去同样很近的长江支流小三峡。
游船在碧绿的河水中穿梭,让人感觉心神宁静。
河的两边是数千米高的悬崖,稀稀落落的长着一些生命力超强的灌木,但是在这里面有一种动物却是可以自由穿行,那就是——猴子。
这里的猴子因为经常接触人的原因,他们看到轰鸣的游船经过并不会闪躲,甚至有些猴子被游客逗的发火了还会用小石头砸人。
这些山中的精灵智慧极高,每当游船靠岸的时候它们都会拥挤过来讨要吃食,若是不给,它们就急的上蹿下跳。
大半天的时间我们才来到上游荒无人烟的地方。
这里有个叫椅子山地方是我们选择的露营场地。这个地方说起来也有点奇怪,不仅是因为地形长得像椅子,而且这里椅子的面色几乎没有树木,长得最茂盛的杂草也不会超过两公分。
更让人奇怪的是,周围四处都是猴子,但是它们从来不到这个椅子面上面去,即便是游客手中有它们想要吞咽的食物它们也不会来,只会站在周围死死的盯着这边。
最开始听说这个地方的时候,权叔还以为这里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带了一大堆东西来观察,在这里蹲守两天也没有发现什么,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且最近几年来这里露营的人变得越来越多,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发生过什么意外,所以我们才将露营地选择在了这里。
这里抛开别的来说,确实是一个上好的露营地,周围十分宽阔,即便是同时上百人也不会觉得拥挤。而且没有参天大树,更不会有猴子来骚扰。
我们到这里的时候,椅子山的椅子面上面已经稀稀落落的挺立着三四个支好的帐篷。
这四个帐篷都是一起来的,他们也是本地人,是夔门隔壁县的。
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而且有着同样的露营**好,我们很聊得来,他们这次来了六个人,四男两女,此时那两个女孩去河边清洗他们所要吃的菜去了,留在这里只有三个年纪和我差多的男孩。
大家一聊开,他们生死要帮我们搭帐篷,我们拗不过,只得答应了。
第10章帐篷外面的人影
徐宁是一个看起来略显老态的人,才不过二十一岁,就已经是满脸的胡子,虽说长相有点凶恶,但我能看得出来,他这个人是最好说话的,也是最热情的。
另外两个是堂兄弟,一个叫何彪,一个叫何飞,还有两女一男没有回来,我就不知道名字和长相了。
他们六人在同一所大学念书,这次放暑假徐宁就带着他们来这里玩耍。
何飞和徐宁差不多,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但何彪有些看不起人,在得知我只是一个小学毕业的,他眼中的轻视之色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了。
最开始说都来帮我搭帐篷,但是最后何彪还是没有来。徐宁和何飞脸上略带歉意,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他们不知道是的,我对何彪的轻视没有丝毫感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钱才是最真的。
我很自信,就我现在的存款,绝对比他们六个人加起来还多。
但我也不是一个自大的人,徐宁和何飞的表现我还是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我们三人很聊得来。
权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徐宁他们两人也没有多问,我们三人一边干活一边谈天说地。
“对了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徐宁将一个钢管插在泥土里面,笑着问道。
“我和何飞兄弟是家门呢,我叫何军。”我回答的当然不是三爷爷帮我取的花名,而是权叔户口上帮我改回的本名。
何飞一听也是一愣,随即问道“你是什么辈的?”
说实话,我是什么辈的我还真是搞不清楚,于是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爹妈都去打工了,家里也没有什么老人,所以我还真不知道我的辈分。”
对于我的胡诌乱扯,何飞和徐宁没有丝毫怀疑,认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守儿童,不知道自己的辈分也很正常。
“你们在哪个大学读书哦?”
“我们在北京读书,你没有去过吧?我可告诉你,北京哪个地方真是老好了,半夜街上都是脚跟脚,各种有钱人都去北京住了,要是我毕业之后能在北京找到工作我就不回来了。”徐宁一说起北京,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质,好像北京就是他家后院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