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体验的到,好像木筏已经停了下来。
我原本安定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前几次每一次木筏停下来的时候我们都是九死一生。我害怕再次遇到什么东西。
而且之前我们最少还能看到,现在双眼一抹黑,除了无尽的黑暗就剩下无尽的黑暗。
想到食人鱼和双头蛇,我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趴在木伐上一动不动。
一股热风吹了过来,让我冰冷的身体又了一点感觉,我心中一动想到“难道我们已经出来了?”
在地下河中也有风,但全是那种冰冷刺骨的寒风。现在是七月份,外面的温度达到了三十七八度,只有外面的风才会是热的。
等了一下,我终于有所发现,我听到了一声野兽的叫唤声,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野兽,也不敢确定我们出了地下河,但至少可以清楚的知道我们离地面已经不远。
饥饿、寒冷、疼痛加上失血引起的眩晕,我整个人已经变得麻木了。我很想晕过去,就像刚才一样,虽然危险,但却可以不受煎熬,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总比痛苦的死去要好。
现在我开始痛恨我有强大的意志力和思维了,身体受不了,意志力却还是清晰无比的。
时间流逝,我的思维却越来越清晰,突然我听到了歌声。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产生了幻觉,但集中注意力在听了一下之后,我就确定了这是真的,我们出来了,我们得救了。
“诶……。”我兴奋的想要呼喊出来,发出的声音却只是像蚊子一样,喉咙剧痛无比。
这一痛,让我再次昏迷了过去。
第26章一切都过去和新的目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从一阵钻心裂肺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入眼处发现我正在一间老屋中。
我正躺在宽敞的木床上,床前一男一女两个约莫着四五十的老人正在用白酒给我清洗伤口,我感觉到的疼痛就是这白酒刺激伤口产生的。
“咳,你们是?”我感觉到我的身体很虚弱,嗓子眼奇痒,而且火辣辣的。
那女人原本正在用棉花给我清洗伤口,冷不丁的听见我开口,身体往后一退,差点没有摔倒。
“小伙子你醒了?唉,我说你们这些城里人也真是的,总喜欢到这里来钻洞子,这哈出事了吧!”男人把旱烟袋从自己嘴里拿开,吐了一口白烟说道。
“大哥,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哟?我的那两个朋友呢?”我心里很担心权叔和大师兄。
男人愣了一下说道“这是威宁县香炉山花鱼洞村嘛,你们不是来这旅游的嘛,我还是想不通你们这些城里人的想法哟,这个花鱼洞有啥子可以玩滴嘛?好生生的日子不过,命还差点交代在这里了。”
“威宁县香炉山花鱼洞,那不就是在贵州,乌江源头。”我心里想道,嘴里却问道“大哥,我的那两个朋友呢?”
“他们啦,被医院的车接起走咯,我们县的医院车子不够,他们看你伤的最轻,所以让你在我屋头先等一哈,他们把你朋友送到医院哒就来接你。”
我一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对着男人说道“大哥,太感谢你们救我了,我以后一定回来报答你的。”
男人连忙摇头“你说莫里哈话嘛,我又没有出好大的力,再说救人是好事嘛,我又不是要你报答才救你滴嘛。”
男人质朴的语言让我感动不已,眼睛一红,温热的液体顺着脸庞滴落在枕头上。
男人一下就慌了“弟娃,你啷个哭了嘛,你是不是饿了?”然后又转身对他妻子说道“你个哈婆娘,快去舀一碗稀饭来嘛。”
听了男人的话和看到他手忙脚乱中的样子,我整个人瞬间忘记的身上的疼痛,微笑着说“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男人被我这么一说,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莫里好人嘛,在花鱼洞去打渔碰巧看到了你们嘛。”
“对了,大哥你贵姓啊?”我问道。
“莫里贵姓不贵姓咯,我姓张,你喊我张老汉就行哒。”男人回到道。
“张大哥,我那两个朋友怎么样了?”
一听到我问权叔和大师兄的情况,张大哥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其中有一个外伤看起来很严重的医生说还不打紧,但是另外一个可能就有点危险咯,说不定……。”
他没有说完,但是即便是如此,我也知道他的意思,大师兄外伤很严重,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权叔就不好说了。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医院的车就来了,他们看到我清醒之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告别张大哥之后就被带上了救护车,刚上车就给我打赏了吊针。
一个护士看着我的情况还算良好,开口说道“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东西了,我看你那朋友脚上的肉都没有了。”
“食人鱼。”我回答道。
“啊?”那护士一听,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嘴里嘀咕道“怎么可能哟?我以前也和朋友进过花鱼洞,都没有碰到食人鱼。”
“你们胆子还真是大。”护士淡淡的说道。
我不想和她纠缠下去,于是干脆闭上眼睛装睡。
到了医院,我直接被带到手术室。
打了麻药之后我就昏过去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住院部三人间,大师兄字一旁睁大着眼睛看着我。
抬起头看了一下,发现权叔并不在这里,于是问道“大师兄,权叔呢?”
大师兄摇了摇头说道“你权叔的情况不太好,现在在重病监护室,可能活不成了。我也只是暂时在这里,听他们说我怕是要截肢。”
大师兄好像话语间并没有什么忧伤的感觉,说起来就像平时说话一样轻松。
或许他是看出来我的异样,继续开口说道“我们做这行原本就是遭雷劈的,走到这一步也是很正常,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
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天,我就出院了。
大师兄和权叔被转到了省城医院,最终大师兄最终还是被截肢了,可能还要在医院住上个把月。至于权叔,医生告诉我说他什么神经受到了压迫,可能会长久昏迷。说白了也就是成了植物人。
这十几天里,三爷爷留给我的遗产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好在大师兄也拿出了他的私产。
我已经把买买提的事情告诉了巴图,但并没有感觉到他有太大的悲伤,很显然,他们的觉悟比我高得多。
通过电话后我知道,巴图明天应该就能到,到时候我还要陪他去椅子山那里收殓买买提的尸骨。
这些天我感觉我自己的思想成熟了很多,以前我什么都不用想,也什么都不用做,权叔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但是现在,一切事情我都要亲力亲为。
回到病房,我对大师兄问道“你有没有什么熟人在外国,我想把权叔转到外国去治疗,但是没有熟人我不放心。”
大师兄一愣,过了一会儿说道“有,我弟弟在美国定居,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出国治疗的费用可不低,现在我的钱和你剩下的钱怕是连一个月的营养费都不够。”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出去赚钱的。”我回答道。
大师兄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大师兄,你也不必这么忧伤,我知道你现在在国内没有什么亲人了,但是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亲人,往后的日子我会照顾好你的。”
大师兄把眼睛眯开了一条小缝说道“你不用管我,我还有点存款,节约点还是可以撑下去的。你还年轻别给自己增加压力和负担了。”
要是之前的大师兄,绝对是说不出这种话的,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我们才彻底把对方当成亲人,也才学会关心对方。
巴图准时的到了,他去重症监护室看了权叔,又经过我的介绍认识的大师兄。
第二天我就和他离开贵阳,坐车去夔门,一路上巴图虽然没有表现出来有多悲伤,但我能够感受得到他心里其实还是很难过的。
夔门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却又陌生,熟悉的地方不会再有熟悉的人。
椅子山,之前大师兄用树枝把木头轱辘掩盖了起来,此时,那些树枝已经干了,但并没有被山魈移走,甚至它们都没有破坏,只是将绳子缴了上来。
我身上还有伤,所以我没有下去,我在上面拉他们。
要是没有轱辘我是绝对不可能拉得动的,木头轱辘为了减轻了不少重量。
原本我以为巴图会把买买提带回哈密的,但是他却说要把买买提葬在内地。
“你确定不带你父亲会哈密吗?”我问道。
买买提摇摇头说道“我和家里人已经商量好了。当初我父亲再生的时候就说过,他喜欢内地,死后要被葬到内地。”
没有宾客,没有维吾尔族特殊的葬礼风俗,甚至是连买买提的妻子都不在场,我们就这样把买买提葬在了权叔别墅旁边的小山上。
“我母亲叫我现在不要回去了,先留在内地。”巴图对我说道“我母亲原本也想跟来的,但是她的身体不行了,所以我才没有带她过来。”
我点点头说道“那你想做什么?是找工作还是怎么样?”
巴图摇了摇头说道“找什么工作?我又没有上几天学,除了父亲教了我一些关于倒斗的知识外我差不多就只是个半文盲吧!要是去找工作不可能养活我母亲还有我妻子与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