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盯上了。
我想起昨天一幕幕可怕的事情,无论我走到哪里都可以看到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鬼,她的头发一直拖到腰际,我看不见她的脸,她总是将自己的头发挡在脸前,身前和身后看起来都像是后脑勺。
师傅有些疑惑。示意身旁的道士将眼前这女尸的手翻开。
当这个道士将女尸的手翻开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因为在这个女尸的腹部有一个裹着长裙的死婴。
这个死婴的眼珠凸在外面,看起来就像是石膏球一样,最关键的是,她的脸一片模糊,像是连五官都没有形成。
“哈哈!”
一个诡异的声音忽然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谁都听得出来这是婴儿的笑声,还在女尸肚子里的婴儿明明脸上都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却偏偏在这时候能笑得出声。
“找死!”师傅忽然转身,看向身后,不知何时,身后竟然又站着那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鬼。
可是还没等师傅出手这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人忽然又消失不见了。
师傅将手中的道天尺拿出,要将隐匿的女鬼寻出斩了,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道尊,鬼婴吞噬身为活鬼王的母体,却不知天高地厚,敢在道尊面前故弄玄虚,晚辈善若水请求将它捉拿。”
师傅看了一眼说话之人,是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看起来英武不凡,手指上带着一只玉扳指,师傅点了点头说:“善家的小辈,那就你吧。”
那个叫善若水的年轻人得了师傅的命令,眼中露出喜色,他从身后拿出一把小巧玲珑的金弓,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只散发着强大道气波动的符箭,他将符箭搭在金弓之上,然后忽然射向远处的天空。
那符箭被射出一段距离之后眨眼间消失不见,紧接着那身穿长裙的女人就出现在郭家大院的墙上,而她身后,一只符箭骤然钻出来射向她。
女鬼再次消失不见下一刻竟然出现在了这个年轻人的后面,符箭追踪,透过女鬼的身影射在了年轻人的肩膀后面,入肉三分。
年轻人发出一阵惨叫。
“这”远处站成一排的老家伙们全都露出失望和可惜的神色。
“你退下吧。”师傅摇了摇头,让年轻人下去,年轻人心有不甘,捂着自己肩膀咬着牙退了下去。
而这时候,师傅看向了我。
“你来!”
“我?”我指着自己问师傅。“师傅我不行的,我气不够。”
师傅瞪了我一眼,我只好从母亲给我缝的布口袋里掏出一只折叠整齐的千纸鹤。
我往外面人群中瞄了一眼,生怕他们会笑我,果不其然,他们的脸上都露出嘲笑的神色,全都等着在看我的笑话。
我往千纸鹤上轻轻吹了一口气,千纸鹤立即从我的手中飞起,它绕着我转了两圈,扑扇扑扇地拍打着翅膀,然后又落在我的肩膀上,脖子弯向后面,像是在挠痒痒。
我看到门外一些老头的眼中露出惊奇,甚至是惊恐。
我看着千纸鹤说:“去把她找出来。”
然后,千纸鹤扑棱棱地飞了起来,绕过一处屋顶,忽然无火自燃起来,一声尖叫传出,那女鬼的身形露出来,身上竟然冒着白烟,紧接着就燃起大火。
她疯狂地大叫,嘴里发出如婴儿般的哭喊声,大火很快烧焦了她的裙子,头发轰的一声窜起一阵大火,她从屋顶掉了下来,跌落地上滚来滚去,直到她身上的长裙烧得一干二净,头发也烧得精光。
我这才看见,原来她真的没有脸。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气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那个杀死了算命先生、杀死了风水先生冀成亮、又险些杀死了我和母亲的无处不在的鬼,竟然被我的千纸鹤烧死了?
四年以来,我日练体,夜练气,整整四年也只能练出连师父万分之一都不到的气,可就是这样的气竟然杀死了让我恐惧到疯了的女鬼?
我看到院子外那些老家伙的脸都变了。
师傅将我领到门外,他看着面前毕恭毕敬、诚惶诚恐的一群人说:“我不在这几年,你们是要造反?”
“我等不敢。”一些人齐声回应,都不敢抬头看师傅。
师傅哼了一声,将我推到这些人面前说:“我大限将至,本意是想让这孩子继承道门尊位,但见你们都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十年之后,你们各凭本事,若是谁在道术的造诣上能胜过这孩子一分,他就是下一任的道门大尊,祖师爷的排位上自会刻上他的名字。”
师傅说完带着我离开了郭家大宅,身后的老家伙们议论纷纷,我看到他们看向我的目光有的露出善意,有的则极度怨恨,我不明白师傅说的是什么意思。庄华讨圾。
总之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活鬼王最终也没有复活,被烧成一片灰烬,她也许是醒来之后发现了肚子里的鬼婴,不忍杀她,最终被鬼婴啃食而死。
这就是我第一次下山行道的经历。
此后的几年里,师傅又带着我出去看了几起灵异事件,但是多数都是有人在暗中作怪。
我在师傅的严厉要求下,开始了日夜练气的生活。
我习惯了在天亮之前坐在太阴观顶端望着日出的光芒将东方染成一片绚丽的刹那将我裹在其中,习惯了将太阳照射到我身上的第一缕阳光吐纳在四肢百骸里,直到18岁那年,我练成了师傅口中所说的紫气东来。
我身上的气雄浑如大河,身上有一圈紫气笼罩,任何邪祟都不能靠近于我。
在那些年里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在咱们县城开了三家分店,在云南也开了一家规模较大的玉石店,专门卖黄龙玉,母亲几次让我搬到县城里住,可是我都没有答应,哪怕我考上了重点初中,又考上了重点高中,也就是我们家旁边的那所中学,我依旧是十天有八天不去上课。
小有本事的父亲自然会帮我摆平,但每次我考试也都能拿到挺好的成绩,实际上在学校发新书的第一天,我差不多就将那些内容看完了,会的自然就会,不会的我也没有多做考虑。
班上的同学很少有人能认出我,他们只知道每次考试的时候我才会出现,而我偶尔一次出现在课堂里,却像瞎子一样闭着眼。
我和老郭也在那几年里成了忘年之交,他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开车来山上找我下棋,有时则拉着我和师傅去镇上的饭店吃饭,聊一些我感兴趣的事情。
有时候他也会告诉我一些他家的情况,比如郭大龙现在又胖了,取个更胖的媳妇,生了个胖丫头,比如他常年在外的二儿子又升了官,比如郭小龙在北京找了工作,找了女朋友,马上就要结婚了。
大傻有时候也会来山上找我,他如今已经二十四岁,身材高大得吓人,不过他每次和我掰手都会输给我,他的嗓音变得粗矿而雄浑,每次看到我的时候依旧要老大老大的叫着。
他有时候也会告诉我一些小秘密,比如他某天晚上趴在墙头上看到村里朱寡妇的女儿在洗澡
而咱们曾经神秘的王家村,也终于安宁了下来。
起码暂时安宁下来。
第063章师傅
那些年里,我之所以没有听母亲的话搬到县城里住,除了要和师傅学习道法之外,实际上就是想多陪陪师傅。
因为我在某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从师傅的头上看到了一行小字。吴真卿,祖籍湖南,清德宗光绪九年生人,正一道第六十三代护法人,太阴观第二代观主。道家先天无极十二道尊令持长者
师傅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看着我。那一行小字随即隐没在师傅头顶的白光之内。
我记得以前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师傅头顶的小字,哪怕是他熟睡的时候。
师傅什么话都没有说,以前我这样的时候他总会来骂我,但是这一次他没有。
我转过身,走到太阴观门前。眼泪偷偷地流了下来。
从那以后,我就发现师傅身上的气越来越少,我发现一向爱干净的师傅床上竟然有头发掉落,还有我在晒他的被子时,闻到了一股让我害怕的气息,那种气息只有迟暮的老人身上才有。
师傅有时候会在晓风吹拂的清晨飞到太阴观观顶陪着我一起练紫气东来,我们师徒俩就那样你不言我不语,他欣慰地看着我十年如一日练就的一身本身。
我却坐在观顶,看着大日出生,眼睛通红。
如今我的道术虽然还没有师傅那样出神入化,却也都学得有模有样,欠的只是火候而已。
有时候我会学着师傅的样子站在被微风吹动的树梢上眺望远处,看着远处一些农家里炊烟袅袅,看着他们日升而作,日落而息。
我和师傅的关系就在这样的沉默中维持着。我每天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功课,而师傅却再很少出来陪我练气,他身上的气不知从那一天起开始不受控制肆意波动,会自行散出,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道观总有一些东西被破坏。
比如被切断的烛台,变成碎片的阴阳卦幅,跑到山下的功德箱,还有一天早上钉在我床头的一根黑玉头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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