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瓣在仲嘉实实的怀抱中挑引地微微挣扎着,想假装逃脱实想得到更实的包裹,仲嘉把她重重地压着不让她有挣扎的余地,她满足地含笑,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游走……
小豆瓣的手突然停住了,仲嘉也因此停住了。
漆黑的房间里,彼此只能看到对方眼球中的光点。
“嗯?”仲嘉疑问。
“这是胎记吗?”小豆瓣说得有点沉重,手在仲嘉背上的胎记上来回抚摸。
“嗯!”仲嘉应了一声,想继续——
小豆瓣不识时务地继续说:“好特别,像一朵花。”小豆瓣探索着胎记的形状。
仲嘉轻笑,纠正说:“像一个伤疤。”然后,吻住她的脖子,要继续——
“你不愿喝下孟婆汤。”小豆瓣继续说,若有所思般沉重。
仲嘉不理会她的话,继续疯狂地忙,试图进再进入被打断的状态。
“传说有胎记的人都是不愿意喝孟婆汤的人,因为他们不愿意忘记前生所爱,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百年才能轮回,转世之后会留有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记号’寻找前世的恋人。”
仲嘉苦恼地停了下来,说:“亲爱的,这个时候不该说这些吧?!投入点,哦?!”
小豆瓣得意一笑又无比认真地说:“我是在提醒你,你是跨过千年来爱我的,逃不掉了!”
仲嘉无奈地说:“是,千年的爱人,我还舍不得逃呢!”
仲嘉一头下去,狠狠地吻住了小豆瓣的嘴唇,不让她有再说下去的机会。
此时的仲嘉,心里有种莫名的牵挂和不安,灵魂如在零度空间里无助的游离,想去什么地方想见什么人,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因为小豆瓣的那一段话,曾经在母亲口中听说过,要他留意和善待每一位合眼缘的人,前生的爱人不能再放开。
小豆瓣的心里格外沉重,她已经没有心情当前的事,她只想去一个地方,她梦想已久的地方,她突然推开仲嘉,掀开了被铺,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仲嘉重新把自己包裹起来,露出脸,一面苦恼地看着她:“千年的爱人,你倒底想怎么折磨我,这样让人受不了。”
“走吧!”说这话时,小豆瓣已经收拾整理好。
仲嘉更是惊讶了,问:“去哪?”
“走吧——”小豆瓣一手把他扯出来,说:“跟我去一个地方。”
仲嘉不愿意起床,不甘心地说:“不行,我难受——得先解决!不然,我会心神恍惚,这会撞车的。”
“你只是当乘客!”小豆瓣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地说。
仲嘉这才想起是小豆瓣开的车,这下没借口了,咬了咬牙,紧闭了一下眼睛,想再找些什么借口。
“你再不起来,我走咯——”小豆瓣装出要走的样子,仲嘉急了,马上弹了起床,边穿衣边说:“女人啊,天生就是来弄死男人的!”
……
小车往机场路上飞速开去,窗外的风不甘心的簌簌而过。
仲嘉不妥地看了看机场大道,说:“天啊,你这是要把我包到哪里去?”
小豆瓣得意一笑,说:“卖了!”
“神啊,救救我吧!”仲嘉的语气里褒贬不定。
“曹队长,你也怕了?”小豆瓣把车驶进停车场,动作爽快地锁好方向盘,推开车门下了车关上,敲了敲车窗,仲嘉反应过来后才跟着下了车。
“我们还是回去的好!”仲嘉有所忧虑地说:“明天还得回局里,你可知道了,我是好厉害的曹队长啊,局里没有我怎么行?!”
“别找借口了,是不是怕你的格桑花?”小豆瓣语气里带嘲笑和挑战的味道。
“吓?”仲嘉假装听错,说:“行,就去找我的格桑花。”
“就当陪我去找我的月亮河。”小豆瓣帮仲嘉找到了下台阶。
☆、第二章 守候百年的鹿儿一
云南的航班在无限的星际中航行,在大团大团的云朵中穿梭。
还是那片郁郁葱葱的草地,还是那清澈见底的小河畔,还是那一排优美的飘扬垂柳,还是那一片长绿的山松树,不同的是,那条种满了夜来香的弯弯小路,那稀疏几间的简洁小木屋,河畔上美丽的山石都已消失在这世外松林了。
漆黑的悍马横行霸道地驶向无际的草地,残忍地在小草们的身上压过一条长长的重重的伤痕,车轮贴边的小草迎风歪头,成群的花鹿惊吓地向松林四周跑散。只有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河畔迎微风而立,她轻轻地仰着头,后脚微弯,姿态优美的小耳朵,如此亭亭玉立地站得悠然自得。她的表情娴静,目光略带忧伤,像是在回想着遥远的前生。
悍马很有气势地在离河畔不远处的松林入口停了下来。
仲嘉和小豆瓣同时下了车,“啪”一声关了车门。
两人穿了一身索身的悠闲衣服,仲嘉手里拿着A390st半自动猎枪,小豆瓣腰间挂着一把小刀,手里拿着一瓶山泉水,戴着灰色的鸭嘴帽。
“总算到了,美丽的山卡拉!我想来好久了,就是没找到对的人陪伴。”小豆瓣轻松地说了一句,嘴里含着淡淡的微笑,可是笑容很快因为仲嘉的手势收拢起来。
随着仲嘉的手势,小豆瓣看到了那只临之不惊的花鹿,她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敌人的猎枪。
仲嘉蹑手蹑脚地往前走近了几步,小心翼翼地举起了猎枪,对准了那只花鹿。他正高兴碰上了那高傲而笨拙的猎物时,花鹿转过头来了,正看着仲嘉的猎枪口,通过枪口,与前生的仲嘉对视,深情地对视,希望能唤醒他的某些记忆。
透过枪口,仲嘉的眼神与花鹿的眼神接着,瞬间感到十分灵异,这种感觉直逼身体各处,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从花鹿那极度渴求的眼神里,仲嘉仿佛看到这枪口像是正对着自己,那个想不起面目来的凌军长愤恨地抬枪正对着他,那种眼神恨不得把他给立刻毙了,可又基于某些感情下不了手。
视线渐渐拉远再无限扩大,商铺临尽的马路,门店都躺开,却没有一个店员和路人。
一根根扫了白灰水的石柱,铺贴了白绿瓷砖的墙壁,店铺间夹的楼梯,楼梯间扫了绿油漆的铁门,开了铁门可以通往上面的单元出租房……都因一支部队的闯入变得不平静。
马路上,气势磅礴地站满了军人。
凌军长一身尘垢的墨灰军装,气势非凡地骑在马上,漆黑的枪口对准了国扬的胸口。
凌军长的目光非常愤恨却又基于女儿牵带的情感未能下手。
“凌军长,您不杀他,后患无穷!”丁参谋紧张地说,深锁的眉头,有刺的目光像在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
面前这个被逼跪地的男人,因为凌军长女儿凌薇的关系,丁参媒对他恨之入骨。
对于国扬这位身体已穿过无数子弹,落得千苍百孔的军人来说,枪,并没什么可怕,可是,对于凌薇来说,爸爸的枪下,意味着死亡。
他是她的世界,是她的生命中,是她的一切一切,他不能死!
“爸爸——”凌薇撕裂般的狂喊,声间穿过长空传来。
守在入口处的军队马上默契地把长枪一举一拦,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让开!”凌薇在那个长枪造的盾前跳着,唤着,想找个空隙钻过去却无从下手。
“小姐,请别让我们难做!”一位军人说,大家又把长枪集紧了一些。
丁参谋听到了凌薇的声音,怕凌薇坏了他的大事,马上向旁边的军人们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位军人识趣地喊:“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丁参谋给了他一个“做得好!”的眼神,他严肃一站,心里洋洋得意,又喊了一声:“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立刻,所有军人附和了起来,不断地重复大喊:
“请凌军长为我军除外患!”
……
呼天震地的声音震动整条马路。
凌薇的心一颤,这赶尽刹绝的呼唤,震动着她的耳膜,在耳际不断扩大似是无法收回。
声音响得盖天盖地,凌薇的心紧紧的抽痛了,也跟着痛得翻天覆地。
凌薇蓦然间冲过去,军队紧紧地拦守望着,数十的枪支架得像一个铁架,不让她有进去的丝毫空隙,她的一切挣扎只成了徒劳。
她发出一声撕裂般的狂喊:“爸爸——!”
这声音穿越长空,扫过所有人的耳边,直抵凌军长的耳中。
所有人如听到命令般停了下来,都往街角的尽头望过去。
凌薇的那一声呼唤叫痛了凌军长的心,更叫痛了国扬的心,国扬竭力压住了所有情感,为之不动容。
凌军长转过身,抬头看着远远的凌薇,心里百感交集,面对这不争气的女儿,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怎么也该给她一个作最后作决定的机会。
凌军长气势非凡地高声喊了一声:“放她进来!”
守卫的军队听到命令后瞬间收枪,枪支齐刷刷地立在军人笔直的身旁。
凌薇冲了出来,沿长长的马路匆匆跑来,凌军长看着她拼命地跑,心里实在难受和失望,这是他的女儿,竟然为一位敌人而没命地付出。
当初,是让她去当特务的,没想到,事情办不成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敌人隐藏秘密,背弃凌军长,还把自己也给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