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施虎才放下了碗,就闭上了眼睛晒太阳,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坐在他对面,我没有慌,因为我知道慌不管用。我甚至没有更多的惊讶,大概是从我忽然从屋子里醒来开始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一直到瞎子回来,我都什么也没说,瞎子这样人自然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只是看了施虎一眼,似乎就看出来了猫腻,因为我看见他又看了我一眼,但我就只是那样看着他,什么话也没说。
然后瞎子也就不动声色地问施虎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生糯米吃了没有,施虎对答如流,倒没有哪里说错的地方,我在一旁听着,也没有插嘴说话。
瞎子问了之后和施虎说他要多晒太阳,多休息,养几天身体自然就会恢复过来了,施虎笑着说他会照做的。
所有的一切都让施虎觉得他瞒过了我们所有人,当天夜里,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压根睡不着,然后瞎子就进来了,起初我不敢确定是他,直到他发出声之后,我才知道是瞎子。瞎子和我说施虎刚刚出去了。
现在正是子时的时候,施虎这个时候出去,多半是因为身上进的那个别的亡魂,我于是从床上翻起来,瞎子来找我,就是说我们要跟着去了。
于是我和瞎子就这样跟了出去,施虎出去的时间早,我们到外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他的踪迹,但是瞎子似乎知道他会去哪里,就一直领着我往那里去,最后我察觉到正是去公社的方向。
一直到到了公社外,瞎子和我躲到隐蔽的地方,就一动不动地盯着公社门口看。期间瞎子叮嘱我无论看见什么,感觉到什么,都不要出声,而且切忌说话。
我都记在心上,因为一般瞎子是不会无缘无故给这样的叮嘱的,他既然说了,那么就是多半会遇见,而且你如果不按照着做,多半就是要出事。
施虎在公社里面,这是我猜得,因为如果他不在的话,瞎子不会带我来这里。而且很快我听见有声响从公社里面传出来。这样静谧的夜里,声音会显得格外响亮,所以公社里面的声音也是一样,那是稻草被翻动的声音,这让我想起那个在公社里找到的死人,但这种感觉只是一晃而过,很快就消失在脑海当中,接着我听见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
大约过了一会儿,所有声音都没有了,公社又恢复了初始的平静,之后我看见有人走了出来,不是施虎又是谁,但是在施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我就不确定是谁了,因为从身形上我认不出来,既然认不出,所以这个人绝对不是张全根。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这个人就是我在桉树林里见到的那个人,可是这种相似的感觉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看见他们两一前一后,很快就往外面走出去。我看看瞎子,瞎子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并没有要跟着去的意思,我于是就按下性子和他一起在原地蹲着,而我看见他还一直盯着公社里在看,也就是说公社里还有人。
果真,很快我又听见了稻草摔落的声音,这回这声音只响起两下,就又彻底归于了平静。我于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公社,想知道究竟还会是谁在里面,可是之后公社里就像是彻底没人了一样,我猜测着是不是张全根。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我看见有人从外面走回来了,我认得出来这个人,不是施虎也不是跟着他的那个人,而是张全根。于是到了这里我就开始疑惑了,既然张全根现在才从外面回来,那么公社里面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当张全根走近的时候,我发现他走路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大对劲,而且他整个人的身影似乎也有些不大一样,他走路的声音,似乎是鞋子里进了水那样的声音,而且他的样子,有种浑身都湿透了的感觉。
这个在张全根完全进去到公社里之后有了定论,因为瞎子到了路上去看,果真张全根走过的地方有很多的水迹。我开始有些不大理解了,他去了哪里弄得全身都湿透了。村里水塘和河里水量都很充足,难道是他掉进去了?
之后我和瞎子就重新回到了家里,我有些不大明白瞎子这样无功而返的意图,似乎我们什么都没有查到,只是看到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场景,就这样回来了。直到回到了家里,我们确认了施虎还没有回来,然后瞎子才问我,在我们进来的时候,我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瞎子问这个问题的意图,我以为他是说刚刚我们看见的那些,于是我说所有的场景都透着诡异。之后瞎子才摇头说他不是在说我们刚刚在公社外看到的,而是指家里,他问的是我在进门之后,有没有觉得家里有股子不对劲?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惊讶已经给了瞎子答案,瞎子才让我去看门上,于是他这才领着我到门边上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瞎子往门上撒了一些香面之类的东西,然后我看到了一个清晰的手掌印在门上,还带着湿气,湿漉漉的,似乎是一双湿了的手触碰到的。
我看着门,瞎子说:“我们出去之后,张全根来过。”
我问瞎子他好端端地到我们家来干什么,瞎子说他来找一件东西。说到东西我脑袋里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当时给瞎子的那个镂空铜球,但是瞎子却摇头说,不是那件东西,而是另一件。
我有些不明白了,问瞎子说那是什么,瞎子才让我看门边的角落里,我这才发现被瞎子抱回来的那个瓦罐已经不见了,他说他没有动这个东西,施虎没有动,我也没有动,那么就是后来家里来了人把它抱走了。
我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似乎这些发生的事都在瞎子的掌控当中,所以我们出去的时候他才只是将门给虚掩上,当时我还以为是给施虎留的,现在看来是为了让张全根能够进来。
我于是开始彻底疑惑了,我带回来的这个死猫倒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引来这么多的事端,而且这个瓦罐现在又代表着什么,张全根为什么需要这个瓦罐,为什么我送瓦罐会有这样的一些事端发生?
但是接下来的事瞎子就什么都没说了,他说让我去睡吧,不要让施虎发现了我们出去过,他回来会去看我,我要记住无论他做什么,我都要装睡,不要起来。
瞎子既然这样说,那么就是说施虎一定会来房间里找我了,我就更加睡不着了,于是一直到了三点多的时候,我果真听见了大门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进来了,不用说也是施虎回来了,虽然他已经很轻声地在开门关门了,但我还是听见了。
而且他的确没有回到他的房间里,的确如瞎子所说就到了我的房间,在我听见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之后,我就已经开始装睡,我是朝着房门这边睡着的,直到我看见施虎进来了,我才闭上眼睛,侧耳仔细听着他的声响。
他没有关房门,一直就走了过来,我能听见他的脚步声,很快我感觉他站在了床边上。
第十一章第二夜
我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看,虽然我眼睛是闭着的,但我能感到那种诡异的气息,就像是风一样吹在脸上的感觉,我知道他在盯着我看,而且是一动不动地在看。
然后我听见他开口说:“这就是他。”
我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反正不是在和我说,所以很快我听见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像是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的一样,但是他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也走到了我的床边,我的心开始微微跳起来,因为这个未知的人,然后我感到一阵压力扑向面门,像是他在附身盯着我在看,我彻底放松了身体,不让他看到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之后我感觉他直起了身子,然后听见一个很沙哑的声音在说:“的确是他,我能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子死人气。”
之后就谁也没有再说话,我也没有听见任何的声音,仿佛只是瞬间的功夫,他们就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一样,可是我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我知道施虎还在盯着我看,而且还是那种一动不动的眼神。
这样过了大约有一两分钟的光景,接着我听见了施虎离开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听见另外的那个人的,但我知道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就像他的出现一样,无缘无故地就出现在了屋子的一角,又这样无缘无故地消失掉。
直到我感觉施虎已经离开,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试着将眼睛睁开一些,房间里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任何人,除了我之外。我没有起来,只是睡在床上将整个房间都打量了一遍,之后就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什么都没有想,就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像思维已经彻底被抽空了一样。
其实最重要的是,瞎子知道施虎回来之后会来找我,最起码我还知道一点就是瞎子已经预料到了这些,或者他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我并不是要立即去追问,我只是在想,在这样的事发生的时候,我们中必须有一个人需要知道有什么正在发生,我们需要怎么去应对,很显然这个让人就是瞎子,这样就够了。
这一晚后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天施虎看着依旧是平常的施虎,但是与他相处的时间久了,他身上的一些细节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比如最简单的一点就是他看人的眼神,这就和我认识的施虎很不一样,因为以前的施虎看人的眼神是纯粹的,不会带了这么多的心思和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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