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是有些慌乱起来,不是因为我担心牵连到自己,而是张全根,这人多半就是他杀的了,即便不是他杀的,和他也有脱不开的关系,而且从公社里面的情形来看,他像是一夜没有回来,既然没有回来,那么又会是去哪里了,难道在桉树林里还没有回来?
于是我就没有去管公社里的这具尸体,而是到了桉树林里来,进去到里面之后,完全没有了夜晚的那股子阴森劲儿,我走进去一些,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直到我在一棵树上看见一个标记。
这是一个手掌印,与我在公社看见的人形草堆很像,也是那种渗透进去的黑色,我捉摸着这应该就是张全根留下来的,于是我往里面继续看了看,可是整个桉树林里除了这个手掌印就再也没有什么了,我最后又回到了这棵桉树下面,思考着为什么单独就只有这棵桉树上有手掌印。
最后我把注意力聚集到了地下的泥土上,之后果真发现树根处的泥土被挖开过,只是之后又被填上了,还撒了一些干枯的桉树叶子来做掩饰,我于是顺着土挖开,哪知道这一挖下去却挖到一只死掉的猫。
这猫很显然是刚刚才埋下去的,可是好端端地埋一只猫在这里干什么,我觉得不解,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挖也挖了,就把这只猫一整只地给挖了出来。
这不是黑猫,就是一般的褐色猫,看着猫的尸体,我有些不能理解,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于是就用自己的衣服将这只死猫给裹了,回去问问瞎子是怎么回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异样,我又把这个坑给填平了,也是撒了一些桉树叶子在上头,这才从桉树林里出来。
我一直回到家里,瞎子和施虎都在,瞎子见我抱着什么东西回来了,就开口问我,但是问了之后我才知道他不是看见了什么,而是闻到了味道,他说:“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一大股子土腥味?”
之后他才看见我用衣服包着的东西,这才皱着眉头问我:“你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我于是将东西放到地上,我怕忽然拿出来吓到瞎子和施虎,于是边把衣服掀开边和他说:“师傅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那只死猫就这样呈现了瞎子的眼前,瞎子看着这只猫,而且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久,接着才问我:“你从哪里弄来了这东西?”
我于是照实说了,至于公社里死了人的事,他们也已经知道了,镇子就这么大一点,他们想不知道也难。
瞎子听见我说桉树上还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这才问我说:“那你还看见有一样的痕迹没有?”
我说:“整个桉树林都看遍了,只有这一个。”
瞎子沉吟了一会儿,才看着我说:“你这闯祸了。”
我不明所以,问说:“这……闯什么祸了?”
瞎子这才问我说:“你看看这猫的眼睛。”
我于是果真照着瞎子说的看了猫的眼睛,结果吓我一跳,挖出来的时候也没细看,现在只看见竟全是眼白,猫眼最是通透,虽然死后也会浑浊,但也不应该像这样才对。
但我还是不解,我问瞎子说:“它这是怎么回事?”
瞎子说:“这猫留不得。”
于是就让施虎去找了一些火油来,让混着柴禾浇在猫身上,赶紧连着一起烧了。施虎很快找来了东西,我还没反应过来这东西就被烧成一堆焦炭了,但是瞎子却并不罢休,而是让施虎继续浇了火油烧,直到烧成灰为止。
最后直到这猫的尸体都烧成灰碳了瞎子这才罢休,他让施虎找一个瓦罐来,将这些灰烬全部装进瓦罐里,放一撮土,半杯香灰,一把桃树叶,半碗水,再用铜钱纸把瓦罐口子封了。
第八章送鬼
做完这些之后,瞎子让施虎去煮一些糯米饭来,我当然知道瞎子不是拿来吃的,于是就没吭声,之后就一直坐在瞎子边上,瞎子一声不吭,直到施虎把糯米饭煮好了拿出来,瞎子才让我背心给脱了,我于是将背心脱下来。
瞎子用手抓了糯米饭,就往我身上抹,不知道是饭还烫的原因还是什么,反正我觉得被糯米饭涂过的部位一阵刺疼,施虎在我旁边说,这糯米饭都按着瞎子的意思放温了才拿出来的,施虎只是提醒我我觉得疼并不是因为糯米饭烫,而是有别的原因。
瞎子就这样做着,直到一锅糯米饭已经彻底见底,最后才停下手来,我只看见在我身上沾染过的糯米饭全都变成了黑色,我知道糯米饭不拿来吃的话,就是拿来去尸毒的,显然我身上有不轻的尸毒,否则这些糯米饭也不会黑成这样,我身上也更不会有疼痛的感觉。
做完这些之后,瞎子又让施虎去拿了一面镜子来,然后让施虎将镜子正对我的后背,让哦我回头自己看。我转头看过去,只看见自己的背上有一个黑色的手掌印,异常清晰,很显然是用糯米饭拔出来的,我看了这个手掌印,已经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了,不是在公社里面,就是在桉树林,总之就是因为这些事。
但是瞎子却好像还有别的担忧,他叹一口气说:“你被破了童子身了,难怪这些东西能上你的身。”
瞎子这个说法却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他说等我回到屋里自己脱了裤子看吧。现在通用糯米帮我把尸毒拔出来了一些,但却不是全部,他和我说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了,让施虎帮我继续拔毒,没有个七天是拔不干净的,而这段时间最切忌的就是再招惹上什么东西。
说完瞎子让施虎抱着那个瓦罐跟他去,我见瞎子将这个瓦罐放在了墙角,而且在瓦罐下面用木盆放了一盆水,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个什么意思,但瞎子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我没有问,只是想着刚刚瞎子说的话。
之后我回到房里脱了裤子来看,果真在内衣上看见有一团凝固的东西,见有这样的东西,我自己也是有些惊讶,而且已经完全干了,这时候施虎进来了,他一脸坏笑地和我说我晚上独自去干坏事,招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我说我不知道有这回事,施虎说瞎子让我这七天都不要出门,就好好在家呆着吧,我要是需要买什么东西让他去买,总之我就是不能跨出这个院子。
我说知道了,施虎这才出去了,我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因为被瞎子给禁足了,也没有别的事干,就洗了这些脏衣服。之后瞎子让我抄驱邪的经文,我就认真去抄了,也没说什么。
在抄经文的时候,我见施虎在扎纸人,就问他说他好端端地扎纸人干什么,施虎才说瞎子要给我配阴魂,因为我被破了童子身的事儿。
其实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破掉的,我倒不是害羞这事,而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施虎见我这样,于是骂了我一声木头就没说什么,于是自那之后,施虎就不叫我名字了,也不叫我师兄了,改口叫我木头。
他叫我什么我也不介意,也没说什么,他就叫溜口了,于是之后瞎子也这样叫我了,我的名字就变成木头了。
这七天都是施虎帮我拔毒,每次拔完他都会拿镜子给我看,问我是不是已经淡了一些了,我见这黑色的手印子的确是一天天淡下去,施虎说这手掌印就是破我童子身的人的,我问他怎么知道,他说是瞎子说的。
最后直到尸毒完全都拔掉了,施虎的纸人也扎的差不多了,瞎子才和我说我现在好了,需要把我带回来的脏东西给送出去,刚好七天的时间,不能再多了,否则就要出来了。
瞎子说的脏东西指的自然就是那只死猫,现在就是我在墙角的那个瓦罐,我问瞎子这是什么东西,瞎子说我平时不都是不多嘴问这些的吗,怎么忽然多嘴起来了。我知道瞎子不说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于是就没有再继续问。
瞎子让施虎帮我,他说让我带一碗饭,一个熟鸭蛋,一块刀头肉,一份括,一份纸钱,四炷香。施虎帮我抬纸人,但只是其中一个,因为施虎一共做了三个纸人,另外两个应该就是他说的用来配阴魂用的。
于是到了半夜子时过后,我就带着这些东西,施虎抬着纸人到了十字路口,我将米饭、鸭蛋和刀头肉放在瓦罐旁边,先烧了括,在瓦罐上面饶了一圈,又点着香拜了四方,将这四炷香插在瓦罐后面,最后才烧这一份纸钱。
施虎将纸人放在一步外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做这些。我烧纸钱的时候,腾起一些火光来,只是我却看见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上有四个影子,其中两个自然是我和施虎的,另外这个是纸人的,那么多出来的这个,就应该是我招惹到的这东西。
瞎子叮嘱过我,如果看见有多出来的影子出现,要装作没有事发生的样子,因为这是它在脱离瓦罐的束缚要出去,出门的时候他在我们的额头上都抹了遮挡活人气得尸油,它不会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所以它从瓦罐里出来之后,就会忽略我们的存在而回到它该回去的地方。
瞎子说,人有人路,鬼有鬼路,人鬼各不相犯这才是生存之道,所以并不是什么鬼都要驱散的,这样只会让你的灾祸更重,戾气也更重,最后终究免不了横死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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