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这团白雾,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色渐渐发亮,黑暗的空间变成了深蓝色。
白雾似乎并不想暴露自己,忽忽悠悠的向左飘移,很快就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那团白雾十有**是替死鬼了,他是朝西面而去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住在屋子里,那应该就是西面房子。
而村子里的人基本都住在东南北三面。
看来这案子很快就能破了。想到这儿我得意洋洋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大憨子的呼噜声都不那么刺耳了,很快便睡着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才醒来,屋子里就剩下我一人了,出了屋子也没见着别的人,问村民才知道施工队已经去了旱柳林现场勘查地形准备返修山神庙。
我洗漱一番后正准备过去,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团白雾,于是不由自主朝西面方向望去。
东广村的民房大多集中在东南北三处,西面只有三座瓦房,不过看房子的规模应该都是当年村里“有实力”的人修建的。
只有三处屋子,找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而此时是正午,老人们都在午休,一个闲人也没有。
正是机会,于是我朝瓦房走去。
瓦房也有奇怪之处,三间屋子居然修建的一模一样,左右两间分别斜对着中间的屋子。
这样建筑的风格看来三间瓦房的主人很有可能属于同一户人家。
于是我缓缓走到了正中那间屋子前,透过屋子镂空的板门缝隙我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状况。
从外表看似乎灰扑扑的大屋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堂屋中摆放着木马、塑料充气的长颈鹿一些玩具,这让我不免觉得奇怪,一座看似老掉牙的屋子,为什么里面摆放着如此多的玩具呢?
我想推门进去看看情况,不过木门被锁了起来,虽然微微晃动了两下,但并没有打开。
既然门上了锁,我正准备换一处房子继续观察,猛然门板顶上一张苍白如雪的脸窜了下来,我透过缝隙处看的是清清楚楚。
这张脸的苍白程度和鬼宝能有一拼了,而且他的眼窝里没有瞳仁,只有一片白花花的眼白,细微的血丝看的是清清楚楚,就像一个人翻白眼时的状态。
我胆子绝对算大的,但饶是如此,我看到这一幕还是被吓得不轻,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
这屋子是有台阶的,走到门口必须得要上两级台阶,而我这一倒退脚踩了个空,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仰天摔倒在地。
万幸我没咯到石头,所以虽然摔的很疼,但没有受伤。
躺在地下我看的更真切,看面相这大概是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和鬼宝年纪差不多,但我可以肯定一点,他虽然能倒着吸附在门板上但肯定不是鬼魂,因为透过玻璃我能看到他五指因为用力手掌的肉被按的很平。
虽然没有瞳仁,但是他似乎能看到我,脑袋一动不动的对着我,然而随即我就见到了恐怖的一幕。
倒挂着的小孩裂开了嘴,只见他嘴巴的舌头已经被割断了,血肉模糊的舌根处裸露的伤口血肉呈紫红色,而满嘴牙则尖利异常,就像是吸血鬼一般。
虽然是大白天但周围静的简直要出鬼了,眼见这可怕诡异的脸,我也不敢在此停留,爬起身就准备下山去找宁陵生,告诉他自己所见到的这一诡异状况。
然而我刚刚走到山脚处忽然觉得脖子后面一阵刺痛。
我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把,感觉好像是一根细长的针筒刺在我的脖子上,于是我伸手将针筒拔了出来。
这是一根类似于圆盘飞镖的尖刺器械,尾部是玻璃管,里面还有液体,针头是空心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到底是咋回事,猛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四肢也变的瘫软无力,随即摔倒在地。
强烈的阳光让我睁眼都觉得困难,但我连脖子都无法扭动了,随即只见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现在只能微微睁开的视线中。
随即他举起一根棍子对着我脑袋狠狠一下。
剧痛之下我顿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147、杀人灭口
当我再醒来发现自己被倒吊在一间阴暗的屋子里,不大的空间里堆满了老式破损的家具,厚厚的灰尘布满了房间内。
我听到王殿臣声音传来道:“我走的时候他还睡的呼呼大响呢,我就没叫他了,估计是出去转了。”
“这地方有什么好转的?”
我张嘴就要喊救命。可这时才发现嘴巴被人用胶布封了起来,拼命也只能发出“呜呜”声。
这时就听老汪头的声音传来道:“我刚刚看到小伙子下山去了,他没去找你们吗?”
“没有啊,我们刚刚从山神庙那回来,没碰到他。”
“会不会是迷路了?”
“也有可能,我们再去找找吧。”
听到这儿我眼泪水止不住的流啊,看来智慧过人的宁陵生还没到机锋如神的地步,不知道我就在他站着的房子里。
“成,如果需要我们帮忙,随时告诉我。”老汪头笑道。
片刻后推开屋门他走了进来。
“唉,你这个娃子没事儿招惹这些麻烦事干吗?和你的同伴待一起不挺好吗?”他杵着手杖颤巍巍的走到距离我两米左右地儿站住了。
阴暗的屋子里老汪头的表情显得阴森,默不作声盯着我看了半晌道:“小娃娃,我和你无冤无仇,这次杀你也属于无奈,如果觉得不甘心,下辈子找我索命吧。”说罢他从腰间抽出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我操。这就要死了?我万念俱灰,想象着匕首刺在身体或是割断喉咙的剧痛感,我浑身哆嗦,如果能说话,我真想让他再给我打一针麻药。
然而当我害怕到了极点时,眼前一阵红裙飘飘,只见上门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老汪头身后。
犹豫之前过于害怕,我把保护神给忘得干干净净,关键时刻她又出现了。
我死不了了,死不了了!那种狂喜只有穷的饭都吃不上的人突然捡了一万块钱才能体会。
只见上门阴悬浮在老头身后,随后缓缓抬起她的双手平放在老人脑袋两侧。
说也奇怪,老头似乎感觉到了上门阴的存在。他表情忽然变的有些怪异,随后回头看了一眼。
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次回首,因为随即一阵强烈的寒气瞬间将他冻成了冰坨,只见老头身体上布满了白霜,连竹子做成的手杖都被冻了起来。
一切悄无声息的展开。有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虽然杀身之祸被上门阴摆平了,问题是我该怎么下来?如果就在这儿吊着迟早还会来人,就算没人来我在这种地方肯定不会被发现,迟早还是会被饿死。
问题是我该如何下来?
老头捆的还真给力,紧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这可咋整?
时间一长难免心浮气躁,我用力晃动身体。想要震断屋顶固定的钩子。
见鬼的是看似破破烂烂的屋顶,却结实的如钢铁一般,任凭我如何挣扎就是不断,忽然我身后一个布袋掉落下来。落在我被反绑的双手中。
这是之前上门阴和妖大战后留下的碎冰,我并没有用御洗盐化开,而是留在身上准备防身用,这些碎冰和玻璃差不多,有的边缘是非常锋利的,我心里一喜,赶紧打开扎带,在里面踅摸了半天后终于找到了一块锋利的冰块,于是捏在手里开始切割麻绳。
这麻绳估计是老头闲着没事儿自己搓成的,质量只能用“好的一比”来形容,我割了半天,到后来整个手都冻的没有知觉了,这才割断了这股麻绳。
我赶紧把冰块丢在地下,两只手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血液长时间不循环,导致淤血凝集,只见手背一片乌紫。
休息了很长时间,两只手才算是有了感觉,勉强把嘴上贴着的透明胶撕开,我真要喊,却忽然想到如果就这么一嗓子喊出去,万一宁陵生不在,反而给村里人听见那麻烦可就大了,就算他们杀不死我,到最后都被上门阴冻在这儿也麻烦。
想到这儿我想学成龙上半身直接扬起然后将困住腿的绳子割断。
可我试了几下之后才知道,这个动作看似简单,却要有极强的腰部力量,像我这样的只能是身体勉强抬起,到不了一半的程度就因为力竭而“回归原位”。
我努力了几次之后腰部酸痛的简直要断了似的,只能被倒吊着呼呼喘气。
正当我再想脱身之法,就见身下那块碎冰无风自动,笔直的滑向了门口。
我正在奇怪这东西怎么会自己滑出这么远去?就觉得身体一凉,接着鬼宝穿过了我的身体朝门口走去。
见到他我顿时激动的眼泪水都出来了,不由自主的道:“鬼宝,你没死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阴冷,而非一以贯之的灿烂笑容。
随后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我注意到他原本雪白的手指甲已经变的乌黑狭长,一颗颗的就像老鹰的鹰爪。
我在观察他的变化,门被人推开了,只见一个老头声音出现了,他道:“老汪,事儿还没办好呢?”
第二个送死的人来了。
接着投射而入的阳光,他看到了冻僵站立一动不动的老汪头奇道:“你这是怎么了?”说罢有些慌张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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