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和杨帆又到警局的休息室里来看徐凤。徐凤听到邱兴化就埋伏在警局附近,吓的脸都青了,可见他对邱兴化有多恐惧,她的两个孩子则一脸愁云,谁都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狂魔。
“徐凤女士,我想知道,你的两个孩子身体是否健康?”我问徐凤。
徐凤和她的两个孩子都不解地看着我,随后,他们同时点头。邱建国和秋霞说,虽然他们是穷苦人家,但一直没生什么病。
我问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邱兴化能把自己的妻子当成试验品,那他真正想救的那个人对邱兴化来说,一定非常重要。
“那邱兴化是否还有什么亲属?”我又问。
杨帆已经明白我的目的了,他立刻找来一个书记员,记录我和徐凤的对话。
徐凤仔细地想了想之后,摇头告诉我,邱兴化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徐凤嫁过来的时候,邱兴化的父母就已经都得病死了,邱兴化又没有兄弟姐妹,就连远房亲戚都没有,至少她是不知道的。
从休息室里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由于在附近发现了邱兴化,所以杨帆对我和许伊的安全也更加关注,他亲自把我和许伊送到宾馆之后才离开。
许伊从回来之后,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和从前不同,她现在再也承受不了恶心或者血腥的画面了。我很担心她,但许伊只是拍拍我的手,说她没事,只是看到这些凶杀案,她就觉得想起了那几年模糊的记忆。
许伊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在我梦里出现的那个潮湿的废弃工厂,这和许伊描述的那个地方太像了。
许伊说完,又早早地躺下了,我一直守在许伊的身边,等她终于睡着,我才放下心来。可是,我刚准备睡下的时候,许伊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没一会,许伊的脸上就沁出了汗水,看的出来,许伊在做噩梦。
我轻轻地把手放在许伊的脸上,许伊这才好一点。
第二天,许伊又恢复了正常,我看的一阵心酸,许伊失踪的那几年,一定受了很多苦。
吃过饭,我和许伊又来到了警局里。刚到警局门口,就有人叫住了我,是个长头发的小伙子,很年轻,一身在当时算非常时尚的打扮。我不认识他,但他却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他在这里等了我很久。
“沈诺让我来找你的。”年轻小伙伸出了他的手,我这才发现,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我接过档案袋,正准备说谢谢,年轻小伙转身就走了。
我打开档案袋朝里面看了一眼,是一本蓝皮的书,很旧。这就是沈诺说她拖朋友给我送的书,沈诺很聪明,她不放心把这东西交给其他人,所以才会交待朋友在这里等那么久,好把这东西亲手交到我的手上。
我拿着档案袋,走到了杨帆的办公室。
杨帆见我进来,马上就要拉我去邱兴化的村子,说一定要查清楚邱兴化早出晚归的那段时间,都去哪里了,还想要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查出邱兴化究竟是想要救谁。杨帆和我想的一样,我也正有这个打算。
“先别急,先看看这个。”我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
把蓝皮书取出来之后,我也才看清楚。这本书是用麻线缝合起来的,蓝色的书皮已经非常破旧了,好像只要我们轻轻一翻,它就会被撕扯下来。书皮上什么字都没有,我们小心翼翼地翻开封面,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字。
字是用毛笔写的,由于时间太久,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我们立刻把书带到了鉴定科,鉴定科的人提取了样本,立刻就用鉴定手段鉴定了上面字迹的历史去了。我和杨帆则观看起里面的内容来。
上面记录了很多道家所用的经文,用的是繁体字,但是每个繁体字后面,都用汉语拼音标注成了一种新的念法。我们找到了烂脸道士说的那段治病的经文,对照着邱兴化录在录音机里的声音,我们发现,邱兴化念的,正是这段经文。
对照完之后,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具体的时间没有办法确定,但根据上面的墨水淡化程度,鉴定科的人确定,这些字迹至少也有十几年的历史了。
这一切,都证明烂脸道士没有说谎,案情正在一点一点地明朗,剩下的,就是抓到邱兴化以及找到邱兴化真正想要救的人了……
第059章富家姑娘
一件案子,只有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才能移交检察机关提起公诉,而现在的情况,不仅邱兴化还没被抓获入案,我们也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邱兴化的犯罪动机已经被推测出来,至于我们的推测是否正确,还得看是否能找到更多证据来支持。
杨帆很早就让人调查过除了熊万成之外的死者,但都没能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据目击证人郑大勇说,案发前一段时间,邱兴化经常往铁瓦殿跑。
邱兴化一定是在那一段时间内蛊惑说服受害人的。
我们来到了邱兴化的村子里,这是一片宁静的小乡村。杨帆已经亲自来过这里很多次,许多村民对杨帆并不陌生。我们经过邱兴化家里的时候,特地走进去查探了一番,人搬出去之后,阴暗潮湿的小房子显得更加幽静。
邱兴化家的那条土狗已经被拴到了邻居家门口,徐凤离开家里的时候,把土狗交给了邻居,兴许是看徐凤可怜,邻居同意帮她先照顾着。只是土狗一直眼巴巴地盯着邱兴化家的大门,好像在等它的主人回来。
我们几乎把整个村子都走了一遍,每家每户,我们都一一拜访。邱兴化早出晚归的那段时间,我们希望有人会看到他去干嘛了,可是这一遍询问下来,根本就没有人有印象。在大家的印象中,邱兴化为人还算不错,甚至有几个村民还觉得惋惜,问我们是不是搞错了。
还有一部分人,听到邱兴化的名字,脸色都变了,这种杀人的手段,就算是在大城市里都少有听闻,更何况是一个小乡村。不少人说邱兴化是中邪了,铁瓦殿已经被封锁,村民没有地方拜神,只好翻山越岭,跑到另外一座山头的寺庙祭拜,以求平安。
至于问起邱兴化是否还有亲属,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邱兴化从小跟着父母在村里长大,父母死后,邱兴化就操起父亲的手艺,帮人刻字维持生计,等徐凤嫁过来之后,邱兴化还跟人学了修理柴油机补贴家用。
一天的走访,我们一无所获,就在我们要离开的时候,我注意到村口站着一个老头,他畏畏缩缩地看着我们,我们一看他,他就把头转过去。我觉得有问题,便走过去询问情况,他支支吾吾,最后要求我们换个隐蔽的地方说话。
我感觉这个人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应他要求,我们找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他放心不下,还要求我们要保密,尤其不能让邱兴化知道他跟我们说了这些。邱兴化作案之后,说大家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杨帆答应了,终于,那个老头终于肯告诉我们了。
老头的家就住在山脚,虽然年纪大了,但他还是每天会上山捡点柴草来烧饭。他说,有一段时间,他在山上都会遇到邱兴化。邱兴化就站在一座坟墓前,也不做什么,老头上山的时候看见邱兴化站在那里,下山的时候,邱兴化还站在那里。
杨帆立刻要求老头带我们去山头,老头拒绝几次之后,还是带我们上了山。把我们带到目的地之后,老头就头也不回地下了山去,看他那样子,生怕被人发现。
山头上有不少坟墓,但是这座算比较大的,明显是一户富人家修的坟墓。一座坟有好几个小墓穴,我们仔细地观察着,试图分析出邱兴化为什么会常来这座坟墓。坟墓的主人家姓陈,在当地算个大姓。
此时,一个墓穴上的字碑引起了我的注意,上面刻着“陈氏,字名芳华”等字样,陈芳华,看名字应该是个女人,而字碑上刻着的时间,是七个多月前。我对时间特别敏感,立刻,我就建议杨帆找到这户人家。
杨帆的警觉性也很高,他立刻派人去找了。陈氏是S县的大姓,外地人应该还不至于跑到本地来修坟。
所有的线索都正在搜索中,回到宾馆,我终于腾出空来给孟婷打电话了,可情况还是和之前一样,孟婷的电话还是没有人接。说起孟婷,许伊就想到了杜磊,我们三个都是很好的朋友,这免不了又是一阵伤感。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都在耐心地等候着。邱兴化被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警方把整个S县都给找遍了,都没能找到他。朱立的精神鉴定报告也已经出来了,这一鉴定,我们觉得更加头疼了。
朱立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严重很多,鉴定结果显示他的思维破裂是间歇性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间歇性精神病,但发病时的症状,却比其他类似病人要严重很多。也就是说朱立之前和我们正常交谈的时候,还没有发病。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出去调查的刑警终于找到了陈氏坟墓的主人家,这户人家就在S县里,是富人家,而陈芳华正是一个富家姑娘。杨帆又亲自开车带着我和许伊去找那户人家了,随行的还有另外一名刑警。
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在一户大院子门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