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揉了几下头:“邱兴化也是,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竟然完全找不到他!”
我想了想,对杨帆说道:“邱兴化方面,还是要想办法抓到他,已经确定他就是凶手,抓到他,很多事情或许都会迎刃而解。没有捉到他前,我们的线索就剩下两条了,一条是录音的意思,知道这个,或许能查清朱立和邱兴化的关系,另一条,就是邱兴化性格大变的原因,你看有没有办法查到邱兴化六个月前去了哪里吧。”
杨帆:“好,我这就让人去火车站、汽车站查查,看能不能查到邱兴化六个月前去了哪里。”
说到火车站,沈诺突然站了起来,她说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去火车站了。杨帆说要开车送她和G市的另一名刑警去,沈诺拒绝了。但是沈诺却看向许伊,问她能不能借我几分钟,我听到沈诺的措辞,心里不是很舒服,正准备拒绝,许伊就先答应了。
沈诺说了声谢谢,就到门外等我去了。
许伊拍拍我的手,示意我出去。沈诺正在门口等着我,我也不好意思太不给她面子。
出了办公室我才发现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沈诺就站在台阶上等我。
我一出来,沈诺就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怕女朋友吃醋?”
我皱眉:“沈女……”但我马上又改了口,因为我想到,因为我已经答应沈诺不再这样叫她了:“沈诺,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沈诺耸耸肩:“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要回G市。”
G市我是肯定要回的,那里还有一桩大案没有搞清楚。我老实告诉她,等邱兴化的案子全部搞清楚了,我就会回G市。凶手已经确定,天网恢恢,要抓到邱兴化,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可是沈诺还是不依不饶,让我给她一个确定的时间,突然之间,我感觉沈诺有些不正常,案子错综复杂,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我又怎么可能给她一个确切的时间。
我越发不高兴了,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沈诺摆了摆手,说算了,让我尽快就好。
“行了,G市我会帮你留意的,我走了。”这是沈诺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回办公室的时候,杨帆已经将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我带着许伊回到了宾馆里去。
接下来的两天,杨帆花了更多的精力在这件案子上,杨帆的性格跟我一样,不把所有事情搞清楚,他不会善罢甘休。在警方全力调查下,终于在第三天,杨帆给我带回了好消息。
杨帆让两名刑警跟着火车站还有汽车站的人,整整翻了两天的记录,终于在火车站的登记簿上找到了六个月前邱兴化的乘车记录。一个车站,每天的人流量都特别大,当时又是手动登记的,可想工作量有多大。
邱兴化坐火车离开S县的时间是六个月前某天的下午两点钟,他去了离这里上百个公里的市。杨帆不解,说邱兴化去那么大一个市干什么。邱兴化家里很穷,他不可能平白无故去消费水平那么高的一个城市,还整整待了半个月。
“让那个市的火车站查一查,看有没有邱兴化的回来的记录。”我总觉得,邱兴化不会在那个市待那么久,除非那个市有人接待他。
原本以为要很久,但电话打出去没半个小时,杨帆就得到了回应。那个市的火车站说,邱兴化当日到了那里,马上就转乘走了。果然和我猜的一样,邱兴化只是去那里转了一个站而已,而杨帆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边的人说,邱兴化又马上转站去了G市……
S县有直通G市的火车,邱兴化却选择了转站,只有一个可能,邱兴化在掩人耳目。这下,我和杨帆更加觉得邱兴化狡黠无比。
“邱兴化去G市干嘛?”杨帆眉头紧锁,问了一句。
“去找熊万成!”我一拍桌,猛地站了起来。G市的熊万成死在了S县的案子中,而且熊万成表现出一些自愿被杀的特征,所以说熊万成很可能是被邱兴化蛊惑的。蛊惑人心需要一个过程,就算再极端的宗教分子,从事需要付出生命代价的活动,内心也会挣扎。
熊万成才来S县没多久,他也是一个老道士了,按照G市那些迷信的人说,熊万成是一个大师,有他自己的宗教研究,他又怎么可能几天之内被人蛊惑,甘愿受死。很大的可能便是熊万成早就与邱兴化见过面。
虽然仅仅是没有太大依据的猜测,但我不愿意放弃,杨帆说他马上联系G市的警方,去调查一下熊万成是否真的与邱兴化见过面。我马上阻止他,这事找赵达不合适,赵达铁了心要结案,他肯定不会搭理。
我想到了沈诺,我立刻给她拨了电话。
沈诺听到是我,很开心地问我是不是案子搞清楚了。
“还没有,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对着电话说道:“你想办法再去找一下烂脸道士和上山祭拜的人,看看有没有人记得六个月前,邱兴化是否去找过熊万成。”G市那么大,我们只能从铁木观入手。
沈诺听到我严肃的语气,马上就答应了,还让我们把需要用的资料传过去给她。我嘱咐沈诺,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赵达知道。
立刻,我们将赵达的照片通过网路传输的方式发给了沈诺,同时传过去的,还有邱兴化扯着嗓子念叨的经文录音。录音是杨帆用电脑对着录音机录下来的,录了好几遍,才录了一个相对比较清晰的。
第057章谁蛊惑谁
把材料发给沈诺之后,杨帆告诉我,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朱立的精神状况已经好了一些,当即,杨帆和我赶去了医院。朱立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他被送到医院之后,像发了疯一样,护士医生都不敢靠近他。
在刑警的帮助下,医生给朱立打了一定剂量的镇定剂,睡了一天之后,朱立才重新平静下来。忙活这么多天,不仅我没有睡好,许伊也是跟着我奔东忙西,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把她留在了人最多的警员办公室里。
杨帆并不知道许伊就是330案的受害者,但却看出了我非常紧张她,所以他让人格外留心许伊,所以我才放心将她放在警局里。
一进医院,我就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守着的刑警告诉我们,朱立已经被转移到了精神加护病房,杨帆问是怎么回事,那名刑警也说不上来,说是医院的建议。这所医院带有研究型功能,长期与当地的警方合作。
我和杨帆来到病房的时候,正有几个医生正围着朱立,好像在研究什么。很难得,朱立终于洗了澡,换上病号服之后,朱立身上没有了酸臭味,因为需要包扎头部,他一头油腻腻的长发也被剃掉了,只是他下垂的肥肉,让人看着还是有点不舒服。
朱立坐在床上,头上扎着绷带,傻兮兮地冲着我和杨帆笑,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进来之后,医生一一和我们握了手,接下来,医生果然说了一个对案情调查非常不利的坏消息。医院方面通过检查,初步确定朱立患有思维破裂。
思维破裂是精神疾病的一种常见症状,表现为在没有智力损害、意识障碍、情绪激动等情况时,发病者的言语表现为句与句之间缺乏联系。
杨帆身为刑事警队的队长,专业知识还是具备的,他有些惊讶:“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有这病了?”
的确,虽然朱立有恶心的怪癖,但之前我们和他交谈,他的思维都很清晰,而且他还经常给电台打电话聊天,我完全没有办法把朱立和思维破裂这种精神疾病联系在一起。
“你叫什么名字?”杨帆还是不信,他指着朱立问了一句。
朱立傻兮兮地回答了一句:“我吃过饭了。”
朱立前言不搭后语的回答,让跟在边上的几名刑警笑了出来,但我却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思维破裂的表现。朱立退到我身边,偷偷问我,朱立是不是装出来的。我摇摇头,朱立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而且这家医院比较权威,鉴定的结果出错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医生,这个病人对警方很重要,还麻烦你们再确认一下鉴定结果。”我想了想,对医生说道。
尽管我的语气已经非常客气,但还是引起了一个医生的不满,没有医生希望自己的结论得到质疑。杨帆也觉得很棘手,所以也要求再对朱立进行鉴定,在杨帆的压力下,几个医生才表示,会认真再进行多次检查,以给出最确定的结果。
医生全部出了病房之后,朱立突然又阴阳怪气地念叨起了那段经文,但我们只要一问他问题,他就马上会回答不相关的话。
和杨帆出医院的时候,我们都感觉到了一阵头大。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关键的人物,但他却又突然变成了这样。就算朱立现在说出了一些重要线索,在法律上,他的言论也不能够成为有效的证据。
这期间,我又见了邱兴化案件的目击证人郑大勇,他对我说的,和卷宗材料上记录的一模一样,也没有任何疑点。
就在案件重新陷入僵局的时候,沈诺来了电话。沈诺对我交待的事情很上心,我一嘱咐她,她就立刻瞒着赵达,和她所谓的刑警朋友一起去了铁木观。烂脸道士称,邱兴化的确在六个月前去过铁木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