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哥又说,那纸人是预告也是种禁锢。就跟陪葬时一样,必须得放在灵柩旁边养着,才算有了活气。
不陪满一定的天数是没有意义的,最棘手的是这纸人还不能弄破,弄破就相当于提前给她机会。
“我知道了,滚哥你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我明白滚哥这趟去的意义不大,顶多就探下现场情况。他要是能马上处理解决,是肯定不会对我说出那一番话。
中午桃桃出门了一直没回来,滚哥吃完饭就走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又悄悄进到房间里,一瞬就望见扎眼的纸人。
要不是滚哥再三提醒,我真想把这纸人从窗户里扔出去。
陆凡还在睡着,我轻轻走过去时,他狭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冲我一笑,淡淡的,暖阳般的。
我也笑了。
“我睡了很久?”陆凡把我手牵起来自然的十指扣着,像寻常的聊天。
“嗯,其实也没多久。”我轻轻应着,能跟陆凡说点话,烦恼忧虑倒也淡了点。
“我梦到你了。”
陆凡浅笑着,我心却咯噔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压着波动的情绪问:“梦我什么了?”
“你早上很热情。”
我这才恍惚明白,胡一然为什么要借我的旧睡衣去穿。一来陆凡熟悉,二来沾了我的气息。
陆凡当时肯定是有感觉的,多半误以为是我了。
“陆凡,我死了之后,是不是就变得跟你一样了?”
但我要死了,红衣女鬼鸠占鹊巢,那跟陆凡结亲的不再是我。
那我死后只剩孤苦外,还能有什么。
我只想活着。
“你不会死。信我。”
陆凡目光灼灼,我却鼻腔泛酸。我不是不信他,我信他会如扛着砸下的捆尸柱碎石来救我,可是他这次要再救我,他会怎样?
“嗯,我信你的。”我忍着心中酸涩,轻声应着。
我信他一定拼尽全力,但我不信我能有个好下场。
没多久陆凡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亲亲他额头和嘴唇,想度点阴气给他,没多久我便不再打扰他。
等我从房间出来后,滚滚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回来了,进屋喝了好大口水,脸上没有任何释然味道。
“妹妹,我真的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你那屋子积了一屋子的亡魂的怨气,阳气弱点的人去住,天天少不了见到怪事。你之前的房东就说,他这两天在屋子里走,浑身凉飕飕的,是透进骨子里的凉,怪事不断,还一脚踩进了装修时放地上的一刻钉子,这才没敢再去了。那屋子现在还空着,装修都停了。”
滚滚一回来就带了消息,不算好消息,但却对于现状而言是有用的,至少大方向没错。
“那我现在去了呢?”我回问滚滚。
我阴气重,晚上一去那肯定是能见到魂的,会不会多多少少对进展有帮助?
“你可别去,”他摆着手连忙阻止我:“你进去不自寻死路吗,人家就设好的局等你跳的,你别着急,晚上等凡子再商量一下应对办法,总能解决的,人咋可能还斗不过鬼了。”
我知道滚哥是在给我信心,他忙前忙后的帮我,半点利益不计,我已经够麻烦他的了,便点头应着。
☆、第三十九章 姐姐
结果晚上滚滚接电话说要出去趟,他之前没联系上的关于这方面经验丰富点的前辈总算给他回了话,说是在一百公里外的郊区,叫他过去。
他打算跟人当面详谈,等回来告诉我进展。我应声说好。
滚哥走了,桃桃还没回来,我在阳台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桃桃说她们一行又去了古玩市场淘东西了,晚上回不来,要在那歇一晚。
我苦涩的笑骂她,那群收了冥币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姑娘们,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进房间想把纸人从我位置上挪走,手机光下它栩栩如生的脸看久了渗得慌,就如真有个大活人躺在陆凡身边,还是个女人。
--你可千万别弄破纸人啊。
制作纸人的材料看上去薄如蝉翼,平常力都能轻易捏坏。
不知是故意还是所有纸人都是用一样的料,薄得都有点发透,损坏的可能极高。
但它摆在我床位上太过扎眼。
我还是决定挪开它。
我秉着呼吸轻轻的捧着纸人抬起来,轻手轻脚的放来靠着纸花轿边。仔细查看纸人身上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松了口气。
我此时坏心眼的想,要是能把这纸人给塞进花轿里一并烧了,再随便念个符咒,给它毁了。
那该多好。
想再久都是我白日做梦一场,已经到了晚上发困的点,明知道躲不过,我只能四平八稳的在陆凡旁边躺下。
亲亲他的嘴巴和脸,把他手牵好,才慢慢闭起了眼睛。
重新进到梦境里成了家常便饭。我再从床边走向客厅都已渐渐麻木,接下来会经历的都能被我料想,再大的恐惧也会被一次次消磨直干净。
一步脚进了客厅,却迟迟没传来哭喊声音,我愣了。
本以为会听到点什么,男女老少死去人的嚎啼声,可我静静等了半分钟,也没任何动静,我心狠得一沉,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可是不对。
这才几个场景。光浮在捆尸柱上表面的人体截肢就有二十来个,滚滚说会等到结束一定不会错,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诡异的安静更让我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这已经距我进到客厅过了好几分钟时间,我似乎真的等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小孩音调,涩涩开腔。
“姐,姐。”
姐姐?!
我大吃一惊。
这似乎是我应该熟悉的声音,可我半点想不起来。
如果是跟封门村有关的话,那里的小孩子……
是老人的孙子!
他嘴里喊的姐姐,是在叫我吗?
我试着应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我尽量耐心的对着空荡的房子发出宠溺的哄说,叫他别怕,我给他带糖。
出了村却又在我老公寓里遇见他。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能想象他活着时是个善良孩子,只是命不好而已。
关于这次的经历,实在让我太意外。不过我吃不准这情景是好是坏。
可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横竖都是一死,我甚至预感这小男孩可能就是我唯一突破口!
滚滚和陆凡都不在,我只能自行判断,我究竟要不要继续改变现状,改变了会有什么不同的事发生。
这一切我还来不及细细考虑,突然一下就睁开眼,我坐在新公寓的床上,旁边是陆凡,正面是桃桃。
桃桃你……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桃桃一脸茫然的对上我视线,手里正捏着红衣纸人,手指压得纸人的脸从正中央整个凹陷,两只眼睛向中斜下,呈现说不出的诡异。
“你醒了啊小忆,我这刚会来,你要不要吃点啥,我给你买。”桃桃说着,手跟着动了动,她手中捏着的纸人一并摆晃,我盯着看了数秒。
“桃桃,你拿这纸人干什么。”我吞咽下口水,强装镇定的问。
我不是也不会怀疑桃桃,她一概不知,只是她怎么会来我房间拿着这纸人。
她反常的举动让我更担心,桃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哦,这是胡一然叫我帮她拿的,她说她留在你房间了,还让我对你说她挺不好意思的其实,她想明白了,不该起了当小三的心,要你先原谅她……”
如果胡一然站我面前,我一定杀了她。
立刻,马上。
我快步冲到桃桃面前,在她吃惊表情下我双手轻轻接过纸人,仔细查看她脸周围那一圈。
“干什么啊小忆,这东西难道是你的?我还想问胡一然怎么把这东西留你房间了,这到底是谁的啊。”桃桃小声嘀咕着。
我却分不出心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我忽得想到陆凡之前事事瞒我的时候,肯定出于跟我一样的心情。
保护。
可我的心却快要沉到谷底。在看见纸人脸上划过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缝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死境里不再有哭喊声,现实中纸人被胡一然设计划破。
倒霉古怪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二话不说,拨了个滚滚给电话,叫他马上回家。
滚滚一回来,先把纸人检查个遍,赶忙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子递给桃桃叫她带上,就连洗澡也不能摘。
七天之内,这红绳必须一直戴在她身上。
桃桃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把红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露出红绳上系着的一块黑得泛油光的小石头在毛衣外,她用手指拨弄两下嬉笑着问滚滚是什么东西,带着还挺好看的。
滚滚陪笑着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他河边上捡的。桃桃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打着哈欠说要进房间补眠。
她们在古玩市场淘了一晚上东西,累了。
等桃桃一走,我拉着滚哥到离得远一点的阳台角落才表露出着急心情,先问了他桃桃会不会出事。
“没事,我那黑石子给她带着出问题几率不大,可是妹妹啊,你怎么能让她把纸人给割了条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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