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闻闻。”桃桃把笔从袋子里摸出来放到鼻尖边,深吸一口:“是有点点味道,可是也不呛人啊。”
这就怪了,难道我闻错了?
我叫桃桃把笔再凑过来点,结果她刚一拿近,那恶臭无比的腥味差点把我脑袋给熏炸了。
“不行不行,你拿远一点。”
我小跑到医院的公厕,干呕了会儿,又掬捧水洗了把脸才出去。
陆凡和桃桃在门口等我,我差点都不敢伸脚出去,赶紧问他们:“那毛笔呢?别拿过来了,味太大。”
“毛笔滚滚拿着,说要研究一下就先走了,你现在好点没有,一起去吃个早饭,等会儿还得回来看着林可和胡一然。”
“行,就是那毛笔的味道太恶心给我熏难受了,现在没事,走吧。”
简单在医院门口把早餐吃了,桃桃还帮林可带了点稀粥,回医院门口的时候,陆凡拉住我,说有话要讲。
“这东西你拿着。”陆凡递给我一个灰扑扑的银镯子,镯子面的花纹被磨损的看不太清,细看里侧还刻着字样,一看就是老物件。
“这是?”被陆凡拿过去往我手上一套,大小刚好。我提提手,还挺沉的。
“聘礼。”
“……”
给我带上,陆凡也不多说什么,把我送到胡一然的病房门口后就说要出去一趟,林可和胡一然两边都要守,桃桃去照顾林可,我在病房门口守着胡一然。
等到滚滚擦着汗回来,陆凡才交代了两句走了,滚滚一直脸色都不太好看,刚准备说什么,视线往下一落,表情变了。
“哟,小忆妹妹,东西都带上了,挺好看的,你皮肤白,这镯子衬你。”滚滚笑眯眯的把我夸了一番,我疑惑的举起手脖子问他:“这东西你见过?”
“当然见过,这是凡子为媳妇准备的嘛,我以为他早给你了,原来没有啊。”
“什么啊,滚哥你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东西我还得换给他,他人呢?”听滚滚的话我挺尴尬的,手指圈着镯子想取出来,可镯子像突然缩了水,刚才轻而易举的带上去,想取却卡着,越着急越难拔下来。
“他出去了,咋,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的一跳,哪知道旁边icu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急得四处看:“谁是胡一然病人的家属。”
“我是胡一然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做好一切心里准备,胡一然病人家属呢,通知他们赶紧来医院!”
我给胡一然爸妈打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在转告护士通知时也想尽了措辞,电话那头胡一然的妈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喊了几声“一然”,就再没了声音。
胡一然妈妈的那一声声绝望的哭喊,听着实在难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陆陆续续有医生和护士进了又出,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滚滚在我旁边也憋着忍着,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
等待的一个小时如同煎熬,我禁不住问滚滚:“胡一然会出事吗,明明死了的人,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人。”
如果人死后成鬼,却不以当前的身份好好活着,反而屡次祸害人,为什么?
“哎,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什么都不懂就玩碟仙,这次她们请来的角色太不好对付。”
跟陆凡一样,滚滚似乎也坚持有因必有果的说法,对错难分,但因果可循,我问他:“那毛笔上的血腥味只有我闻得到是为什么?”
“这事凡子不让我给你说,可是你啊,是极阴体质,容易招鬼啊怪的,这就是你的一个劫,有些你能看见能闻见的情况,那说明对方是个狠角色,就拿着毛笔的主人来讲,是个大麻烦。”
滚滚长吁一口,又幽幽道:“实话告诉你吧小忆妹子,这次的事我解决不了,我盲目的请它会更危险,只能另请高人来破,希望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除了林可胡一然,和死去的李艾外,剩下的五个妹子命运未卜,这就意味着,已经是走投无路?
“滚哥,你不说我招鬼吗,我能不能请,我请到后让陆凡来解决可以吗,那几个女生是胡闹了点,可不至于送命,她们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大多都是独生子女,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们的父母要怎么办?”
我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在求着滚哥,尽管他能做的都不遗余力的做了。
“小忆妹妹你也别急,我跟凡子商量过了,他先准备点东西,今晚就走,很尽快点解决。”滚滚讲了一遍他们的计划,打算连夜赶车往藏区方向,去找他的老熟人帮忙。
“那个人能行吗?”我隐隐有点担心,这事闹到这么大,像一张扑撒出去的网,太难再拉扯回来。
滚滚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之前就是跟着他混的,我没混出多少名堂,他是真的厉害。”
胡一然的情况还不稳定时,她爸妈赶了过来,两老眼睛通红,她妈妈更是在医生没说几句后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跟滚滚一人扶着一边拉她起来,心里也不好受。
下午六点时,换了身衣裳的陆凡回来,先凑到滚滚耳边说了两句,滚滚点了头走到胡一然爸妈旁边去安慰两句。
陆凡示意我过去,我走近后,他开口问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很显然,他说的是藏区。
他没回来之前,我已经把这个问题想了个遍,要不要去,答案一直摇摆不定。
“你跟李桃无论在哪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我跟滚滚今晚出发进藏,估计两天后回来,这期间你们可以陪一陪那两个女生,等我们回来。”陆凡的保证话起了安慰作用,他甚至在给我留退路。
“我……我不去了。”有犹豫过,但心里的天平却偏向了其中一边。
“也好,我希望你不去。”陆凡的话音里,也多了分释然味道。
是啊,陆凡说过,只有两天,两天时间,等他们回来就好。
跟陆凡商量一番后,我去楼上找桃桃,跟桃桃说完,她却有点想去的意思:“我们跟着去吧,林可的家里人马上过来了,胡一然的爸妈也在,我们留下来帮不上其他人什么忙,不如跟着去一趟。”
她对西藏一直都有期待,曾经就说无论如何会进西藏一趟,可是现在时机不对,我拦她:“桃桃,以后我们有时间,我再陪你过去,但这次不行,我担心连安全都会出问题,这次别去,好吗?”
桃桃就此打消了跟着去的念头,天色还没完全降下,陆凡和背着大包东西的滚滚在医院门口道别。
滚滚爽朗的挥着肉肉的手臂:“没事的你们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来我干洗店照顾生意啊,免费!”
陆凡跟我确认安全问题一遍后,也点点头,简单交代了两句。
这一次的分别就像是欢聚后的各自归家,总是会再见面的踏实感让人起不了多少情绪,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分别,就是漫长一个月。
☆、第二十章 山不就我我就山
在陆凡和滚滚出发后一天,收到了一条陆凡“已到”的言简意赅的短信后,再也没了任何联系。
前两天正是几个女生最急躁的阶段,火气大到找我跟桃桃要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我跟桃桃只能耐着心劝了又劝,我们尽量去理解她们的恐惧,能帮则帮。
一两天过去,大家还完好无损,才确信事情已经解决,慢慢放宽了心,只是陆凡和滚滚,再没联系到了。
期间我无数次试着打他们两的电话,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从急得像煎锅上的蚂蚁乱窜,到情绪翻滚得麻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桃桃时常会在我耳边叹气:“我有点想滚哥和凡子了,小忆,他们还回来吗?”
我摇摇头,手中的银镯子碰到茶几面发出“哐嘡”的响声,震得我心里发慌,连声音都是麻木的:“桃桃,我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
他们活着,正在藏区大口喝酥油茶大口吃牦牛肉谈天说地,或许苦无信号不能跟我们联系,或许压根没有跟我们联系的意思。
他们死了,我宁愿陆凡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是点头的。
临近毕业,我的支教申请通知跟着下来了,负责人给了我具体地址,要我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出发,正是过完年后的月份,气候会慢慢回暖,我希望日子也是一样。
跟桃桃依依不舍的分别后,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回家过年,我爸妈见到我特别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聊天,说着说着,我妈很严肃的问我:“小忆,你是不是有心事,跟妈妈说心里话,有男朋友了?”
--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得一揪,表情怎么也变不回自然样,只能勉强回:“妈,我没有男朋友。”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我不清楚我妈究竟信没信,隔天她便帮我张罗各种相亲,一天早中晚,我见了三拨人,一整天里,我就像摆在菜市场里的死猪肉,明码标价。
“妈,别这样了,今天就当我陪你顺你的意思,明天我打死也不干这种事。”回家的路上我看着我妈特地打扮的庄重样子实在不满,忍不住抱怨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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