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嘿嘿，你这个问题我应该分开回答。”我说着，拿出一块口香糖不慌不忙地对他说：“第一个，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也是刚刚学会所以掌握的不是很熟练。第二个问题，你猜错了，这玩意不是鬼鬼教的，你应该知道，你那闺女臭屁得很，我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
“是么？我怎么不觉得？我倒是觉得你小子总是欺负她。”九爷说着，上下打量十分怀疑。
“诶，您可别瞎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啊……我要是欺负她她非得掐死我不可……再说了，有您在我哪能做那种缺德事！”说完这话，我还做出一副挺不爽的样子，其实，我撒谎了。我学的技法远不止这么一点点，这些东西也确实是鬼鬼教我的，只是我不好意思说。
一来这么做有点犯忌讳，二来鬼鬼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说来也是，要是九爷知道我这点小伎俩都是跟鬼鬼打扑克赢回来的，不知道他会不会被鬼鬼那个小笨丫头给气死……
小胖闻言，大为不解，“不是她教你的，那你是偷学的咯？诶，你从哪儿偷学的啊？要不你也教教我吧！以后我也不用柳叶开鬼眼了，直接用这招！”
“边去吧你！你当这鬼眼通谁都能学会啊，瞅瞅你那六根不净的样儿……”狠狠地一撇嘴，我无比决绝地拒绝了小胖的请求。
“靠，真没良心！”小胖见状，向九爷投去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可九爷比我来得更决绝：“小黑啊，你就别寻思了，实话告诉你，这鬼眼通是我们茅山一脉特有的本事，即便是门内弟子也很少有人学得会的。你要是想当道士，我可以试着交给你，能不能学会还要看你的造化，话说回来……我就纳了闷了，陆离啊，你小子你没有拜过祖师，又没人给你洗过身，既然不是茅山弟子那你究竟是怎么请出鬼眼的？”

第153章 厚爱

“谁知道呢，可能因为我长得比较帅吧。”勾勾嘴角，我嬉皮笑脸地对九爷说，九爷闻言，满脸黑线地眯起眼睛随后转头看小胖。小胖木然地摇摇头，随后略带嘲讽地对我说：“祖师又不是同性恋，咋会眷顾你？”
“边去，说不准祖师爷觉得你们长得实在太难看了，想要拉我一把改善一下茅山弟子的形象呢！”看看这对胖贼那鬼斧神工的样子，我对自己的长相生出了浓浓的自信。
“我勒个去，陆离哥哥你又自恋了！”小胖说着，捂着眼睛做出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这时候，九爷却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你俩别闹了，我说正经的呢，陆离，我问你，你开眼的时候念咒么？”
“念啊。”点点头，我说。
“那你是怎么念的，让我听听。”九爷说着，掐着腰停了下来，见他问得认真，我翻着眼皮想了想，随后尽量用一种从容淡定的语气对他说：“我记得是：天清清，地灵灵，浮光水摄，法令随行，开我鬼眼，阴阳分明，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
“我靠……你真逗，你知道三茅真君是谁么，就急急如律令？”一脸无语地瞅着我，九爷显得很郁闷。
“知道啊。三茅真君其实是三个人，相传他们的真身是汉代修道成仙的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也就是我大茅山派的开山祖师，你屋里供着的不就是么，很稀奇么。”牛逼闪闪拿着手电，我耸耸肩。
“诶？这又是谁告诉你的？”九爷一听，又郁闷了，这反应让我有点蛋疼，在他的眼里好像我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似的，难道这老小子就不知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至理名言么？
不懂的可以问，问不出来的可以查，查不出来的可以触类旁通琢磨一下嘛，真是的……人是活的干嘛要像个木头一样。
心念于此，我非常不屑地晃晃脑袋：“这有啥，都是常识，我还给他们上过香呢，虽然我不是茅山弟子，可我干的也是茅山弟子的事儿吧，你不是说过么，心诚则灵。三位祖师在天有灵，估计被我的诚心感动了吧……嘿嘿。”
“哎喔……”小胖见状，捂着额头明显有些不平衡。可他忘了，我刚来那会儿他都没少跟我吹牛逼的事儿，他会用柳叶开鬼眼，虽然也是一会儿好用一会儿不好用的，但是，在九爷亲自示范柳叶开眼之前这小子把这当绝活儿吹得天花烂坠，引起我的注意之后，他又说什么都不肯让我看一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这么快就到了要我报复他的时候了，想到此处，我贱贱地瞥了他一眼一阵暗爽。
“小黑，你别不服气，陆离这手儿绝活儿还真挺难得的，你那柳叶开鬼眼的法子也是偷着学去的，可你那个就不是每次都好用。这一点上你得跟人学学。”九爷说着，晃着电筒一本正经。
“这倒不至于，说实话，我这一招也不是每次都好用，个别的时候也失败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说。
“你开眼之后，鬼眼通的效果可以持续多久？”九爷闻言，转头问。
“大约半个小时吧，短的时候只有十分左右，你看，早就没了。”我说着，扒着眼皮让他看看，九爷见状，踢了我一脚，随后笑骂道：“你给我滚，你当我不知道这手势是啥意思啊？还跟我扒眼睛……你说谁傻逼？”
“嘿嘿。”听他这么一说，我只能承认了，这时候金九爷又问：“刚才，你念了咒语，我听了一下没有问题，可除了咒语之外，要发动鬼眼通你还懂得掐指诀，这指诀，你会多少？”
“会的不多，除了《焚天诀》所必须的那几个之外，其余的大多是偷学的，平时用的少，也不知道掐的对不对。”鼓着腮帮，我回答道。
“不多是多少，三个？五个？六个还是七个？”九爷说着，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四周。
“比那能多点，到现在，也有二十几个了吧……”摸摸鼻子，我故作谦虚地回答道。
“多少？！”听完这话，九爷彻底郁闷了，直勾勾瞅了我半天随后拿着手电一边往前走一边吐槽道：“哎喔……你小子真是个妖孽啊，我茅山派常用的指诀也就那么多，这么多你都能学会，你不觉得指诀这东西很难么？还有，我不妨告诉你，所谓的指诀，也叫手印，是一种发动法术所需要的特殊仪式，通常，只有入室弟子才能学到正儿八经的真东西，门外汉乱掐指诀，是会死人的！”
“啥？”一听这话，跟在身后也再那里摆弄手指各种乱掐的小胖猛地一惊，“九爷，你可别吓唬我啊！”
“吓你干嘛，我说的都是实话，结印是借神通力的基本形式，你不是玄门弟子，凭什么借神力？就算你借来了，狗屁不通你是否能够承受得了？在你来之前，我有个伙计，那小子就是因为乱结印差点把自己弄死，七窍流血你懂不懂？浑身发热的=你懂不懂？中风偏瘫口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流你懂不懂？”九爷说着，阴测测地笑了一下，这一回头还真把小胖吓了一跳。
“卧槽，你说的那么吓人，那他咋没事儿呢？”小胖说着，指着我一脸不爽。
“要不咋说他是妖孽呢！不过，他的情况确实特殊，可能是因为他本身有灵力护体，也可能是那方冥尺的潜在作用，要不……就是两者在一起发生了什么自然反应，毕竟这两样东西都是茅山密宝，说不定祖师爷显灵要收他做徒弟正打预防针呢。”金九爷说着，又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你看见没，我看这都是天生注定的，要不，我收你做徒弟吧，大大方方把这一身本事交给你！既免得你费劲巴力地在这儿瞎折腾，也算对得起三位祖师爷对你的这片厚爱！”

第154章 赶尸

“拉倒吧！”一听这话，我赶紧摆手，“学法术可以，让我做道士你想都别想！老子长这么大可不是为了吃斋念佛的！”
“火工道人不吃斋，也不念佛，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娶媳妇呢。咋样，考虑一下？跟鬼鬼做个神仙眷侣什么的也是好的嘛！”九爷说着，笑得很无耻。
“拉倒吧，这好事儿让小胖来吧，我不行……”听完这话，我一把扯住小胖推上前去。小胖见了，连忙摆手，“你们别闹，我不是童子身！在说了我这么大年纪学茅山也有点晚了吧，不学不学！绝对不学！我还要跟馨儿搞对象呢！”
小胖说完躲得老远，见我俩这副德行九爷一脸郁闷地摇摇头：“唉我靠……你俩能不能行了，好歹你老板我也是大名鼎鼎的一代天师，怎么在你们这儿我这一身本事就一文不名了？！”
“九爷，您这话说错了，我们不是不想学，是学不起。你也知道要进你茅山一派就没个好结果。鳏寡孤独残，缺钱，短寿，还很可能会绝后……这不典型的要练此公必先自宫的路数么，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反正我是学不起。
“靠！照你这么说，我茅山派还后继无人了呢！”九爷说着，怒目而视。
“也不是啊，说不定哪天就碰到一个想学你这本事的倒霉蛋呢，我听说，以前，赶尸匠们收徒弟都有一些特别条件，比如说胆子大，比如说长得丑，比如说家境贫寒很难吃饱饭，你也找个长得够丑的做徒弟不就完事儿了么，反正也找不着媳妇。”咯咯一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