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我说着，又偷笑了一下，小艾听了，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一下子坐了起来，皱着脸，气鼓鼓地对着我，好半天之后，托着自己那不大却还算美观的胸衣气一脸怨毒地对我说：“你是不是瞎！这叫胸平如镜吗！？你这胸大无脑的臭流氓！”
“胸大无脑？”一下子被这句话卡主，我低头看看，又看看，掀开领子看看自己这并不过分的两块胸肌，突然笑了出来，让小艾这么一说，好像，单从体积上讲真的比小艾的小不了多少呢，只是，硬邦邦的胸口，也只有丁翎那傻妞儿喜欢摸来摸去吧……
想到这里，一阵苦笑，懒得跟这混世魔王斗嘴皮子的我说了句晚安，便不再做声，小艾端坐在床头，围着被子，在那里面朝着我的方向呆呆地坐着，哼哼唧唧的，像是很无聊似的，我问她为什么不睡，这小丫头说，你都不睡为什么要我睡，我一寻思，这妞儿的眼睛看不见了，干脆糊弄一下好了，就是蹬着被子搞出钻进被窝的动静，还装模作样地把壁灯关了，一切做完，转头看她，小艾正撇着小嘴摆出一副很鄙视的小模样。
“怎么还不睡？”偷笑一下，我问。
“你不还没睡。”像是故意重复似的，小艾说。
“我睡了啊，已经钻到被窝里了。”我说着，咔咔一笑，这时候，小艾却捂着小嘴笑了起来：“你这臭流氓，又骗人了！明明就没睡嘛！”
此话一出，我就是一愣，当即，以为这妮子是在故意诈我，于是，便打了个哈欠摆出一副很困倦的样子对她道：“好了，别闹了，真的睡了。”说完，蹑手蹑脚地跑过去，伸出手来在小艾的眼前晃了晃，可，手刚一伸出去，就被小艾抓个正着，紧跟着，这丫头贼笑一声一个小擒拿便将我按在床头，随后，又很牛气地逼问道：“你这臭流氓，到底要干嘛！”
“你能看得见？”胳膊很痛，肩膀很痛，但是，此时的重点完全不在我身上，我转过头来看小艾，小艾闻言，勾勾嘴角摆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随后，摸摸自己眼睛上的纱布对我说：“恩……也不是能看见，但是比以前好多了，有光有影子在面前过的时候，可以感觉得到。”
小艾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将刚要爬起来的我按在床头，继续追问：“不要打岔好不好，说，你这家伙是不是要趁小艾看不见，偷偷占人便宜！”
“怎么会……”又被当成坏人了，我有点无语地说，可小艾不听，狠狠地掰着我的胳膊继续道：“你少来，师父，你知道吗，你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臭流氓！从你对丁翎姐姐干的那些事上就可以看出来，最后给你一个机会，坦白从严，抗拒更严！你说你是不是暗恋小艾很久啦！”
“不是。”摇摇头，我有气无力地说。
“你应该说是！说是，我就放开。”小艾说着，依然不死心。
“这个……真不是，我只爱你丁翎姐姐一个人。”我说着，顿时觉得自己果然是个男子汉，这种情况，都特么的不撒谎。可小艾不是一般人，那厚脸皮的劲儿一上来，完全不管，见我不从，又狠狠地掰了一下，这下子，疼得我冷汗都要下来了，苦求几句没有结果，只得硬来，想到这里，原地转身来了一招“游鼉化险”，紧跟着，一收一放，直接将这丫头反制在床头，可小艾，也不是善茬儿，虽然看不见，还是一脚丫子踹过来直接将我踹了下去。
揉揉肚子，有点疼，看看裹着被子做警惕状的小黑妞儿，一时间，也不知到该如何是好。
“早点睡吧，明天，师父带你去吃好吃的。”我说着，伸了个懒腰重新爬到自己的床上，小艾见了，却一脸茫然地转过头来，咯咯一笑，对我道：“师父，再玩一会儿嘛！”
“去一边去。”看着那露在外头的小脚丫，我是一阵无语，要不是怕落个为老不尊的口舌下来，我非把这小黑妞儿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真对得起自己的小粗腿，一脚过来，力道十足。
“玩一会儿嘛！”见我不吱声，小艾又很不死心地讨好道，闻听此言，我狠狠地瞪着她，不无气愤地揶揄道：“去去去，谁跟你玩，要玩自己玩，去一边自己掰手指头去吧，左手掰右手，多好！”
说完，大被蒙头，关灯睡觉。
一口气过了三天，内容都差不许多，白天带着这个小黑瞎到处玩，晚上就睡在一个屋子里，有事没事，就对着手机里头那几个很短的视频和各种照片发呆，小胖他们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下铁楼工作室那边的情况，最近有几个单子，很急，一部分他们可以自己解决，一部分，却不行，像是这种很难办的，我不在的时候，就请两位师叔帮忙去收拾一下，总的来说，也算太平无事。
不过，可能是这段时间混得熟了，眼睛的问题，也好转了不少，这些天，心情好了很多的小艾愈发地不像话了，精力充沛的她，不但不怕我对这小妞儿做什么，还时常会在半夜三更偷偷地地摸过来，被发现之后，又一声尖叫重新跑回去，几次三番，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第843章 没钱

这是在调戏，绝对是。
就算是一块木头，都知道这妞儿想要做什么。
要是一年以前，或许我会忍不住干出一些羞于启齿的事情来，但是，现在真的没有那个心。
小艾是个好姑娘，真心的，可是，自己也清楚，现在的自己，是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地喜欢她的，丁翎活着的时候，没事的时候还可以恬不知耻地对着小艾瞄上两眼，路边走过几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也会跟大多数男人一样转头看看，可，自从丁翎走后，我才发现，心里头装着的，满满的，全是那傻妞儿。
或许，这就是真爱吧，平时不觉得有什么，一旦失去，就心如刀绞再也提不起兴致了。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我能给小艾什么？除了**上的欢愉还有别的么？我觉得，不会有太多，与其，到最后相爱相伤，倒不如，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等有一天，一个能让这丫头心动的人出现了，这不该有感情也就告一段落了。
很多人都觉得，我把小艾接走，是另有所图，可说句实话，真的不是这样。
小艾是一个孤儿，大体的经历跟丁翎差不多，父亲是军人，母亲在小艾刚出生的时候就死在了医院里，此后没多久，父亲也在一次机密行动之中做了烈士，至于其它的亲人，基本上都算不得亲人了。
被福利院收养之后，这丫头就跟丁翎在一起，两个人相依为命，就跟亲姐妹一样，用她的话说，在没有那些臭男人跟着乱搅合的几年里，这两个妞儿，吃在一起，睡在一起，就连丁翎冒充别人的身份被接回国内的过程中，小艾也常伴其左右，要说的话，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或比我跟丁翎的感情还要深一些。
小艾跟丁翎，是个什么关系，这个真的不好说，我一直觉得，这俩妞儿是典型的同性-恋，这一点，从她们在床榻之上干的那些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来，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又不完全是那样，丁翎这妞儿，还是喜欢男人的，小艾其实也是，这就让我有些迷茫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丁翎要是自己的媳妇的话，小艾更像是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姨子，时不时地，就要搞出一些事情陷害我一下。
在以前，对这丫头，其实是又爱又恨的，但是，看到这活蹦乱跳的混世魔王一下安静下来，又觉得，浓浓的伤感涌上心头。
当时就在想，我要是不带这丫头走，无依无靠的小艾有能依靠谁？看在丁翎的面子上也好，看在她叫我一声师父的面子上也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放她不管。
可问题是，小艾，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这丫头，似乎是觉得，丁翎姐姐走了，鬼鬼跟她的姑姑私奔了，那，照顾我的任务就跑到了她的身上一样，仔细想想，还真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治好小艾的眼睛在说，想到这里，倒也觉得轻松些。
那个叫蛇王恩的人，果然有一手，他告诉我，三天之后再去找她，到了第三天的光景，小艾的眼睛已经好了多，对方给小艾检查了一下伤势，随后，又用同样的方法续上了药膏，如此反复，十几天过去了，小艾的眼睛已经可以睁开了，虽然，看东西还很模糊而且，那个大大的熊猫眼还很明显，但是，总的来说已无大碍了。
最后一次见他，把费用结算了，掐指头这么一算，好家伙，一通下来花了二十几万，不但这大半年的收入全都赔进去，就连，自己做小报记者那时候节衣缩食攒下的那点积蓄都给搭进去了，这还是，到后期，那老头子觉得不好意思少要了些，要不然，光那几只血蟾就不是自己可以负担得起的。
提款机前，看着银行卡里那只有四位数的存款，顿时觉得，好生凄凉，趁着还有钱回家，在老头子那里拿了几包后续的药材之后，我便带着小艾走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无话，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了，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还有几个大叔在那里收拾东西，小艾嘴馋，嚷嚷着要买点排骨，我寻思了一下，也没拒绝，带着这丫头去里头逛了一圈，算钱的时候，竟然没够，好在，经常过来，大家都很熟络，那买菜的大叔摆摆手说改天再说，先去吃吧，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