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那些猴子没把你怎么样吧。”看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我笑着问。
“没有。”范宁说着，俏脸绯红。
“回去的时候，就别跟我们一起了，到医院做个检查什么的，我听说，这种猴子的身上会携带一些不太好治的病毒什么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不好。”我说着，特真诚地看了对方一眼，可先入为主地将我当成一个臭流氓来看待的范宁听了，却白了我一眼像是被调戏了一样。
见她如此，我有点无奈地站起身，跑到丁翎旁边坐了下来找安慰，寻思寻思，还是自家的女人要好些，相处起来，也不用那么多的顾忌。
见我一副很郁闷的样子，丁翎就在那里偷笑，小艾也跟着摆出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模样，众人之中，只有鬼鬼眨着大眼睛吃得很认真，这小妮子，真的很好养活，不挑吃不挑穿的，只要能跟大家在一起，就时常笑盈盈地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很开心。
一通折腾，花了不少时间，等大家拍着肚子回帐篷，已经快到后半夜了。按照以往的规矩，两点之前的这段时间，还是要我来看着篝火的，因为这段时间，阴气最重，也最容易发生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古怪事情，换成别人来守着，自己也会觉得不放心。
独守空房的丁翎有些耐不住寂寞了，并没有跟小艾她们一起回去，反倒是坐在我身边，半倚半靠地跟我聊着天，这副情景，弄得本来要跟我一起守夜的小胖有点不好意思，我摆摆手，这胖贼便开开心心地钻到帐篷里睡懒觉了。
当夜无话，转眼天就亮了，靠在一边睡了一会儿，等太阳完全升了起来，自己才背着揽绳爬上石壁，因为之前有过经验，这一次比上一次顺畅得多，很快，自己就找到了老人盘坐的位置，站在他面前一看，老人已然是那种类似干尸的状态，生命气息几近于无，我伸出手来在他的胳膊上捅了一下，轻声道：“前辈。”
可就这么一下，对方竟然咣当一下翻了过去，整个身子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却，像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蹲在他身前，注目良久，我看着这山中老人，不由得一阵感慨，伸手结了一个指诀，默念了几句咒语，简单地探测一下，并没有在四周发现任何有灵力的东西，开鬼眼仔细观瞧，在出入的路径上，多了一些很奇怪的脚印，对方是赤脚，脚掌的形状又跟常人的不大一样，仔细分辨了一下，每只脚掌，只有四根脚趾，看样子，应该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来过了。
既然有阴差前来索命，那就说明，这位前辈还是失败了，亡魂被拘走，便不可能得到成仙，那，留着几具皮囊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遵照着他的嘱托，将几具石棺依次推开，随后，点燃冥火，将老人的前世今生尽数销毁。
我原本以为，以他的道行，真要逃避的话，地府的阴差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可看地上的脚印，对方并没有废上多大力气，再想想老人的话语，应该是对求仙一道心灰意冷，再也不想尝试了吧。
看着石棺中，熊熊燃烧着的青色的火焰，心里头挺不是滋味，其实，古往今来，在这方面修行一生的道士大有人在，很多正统的道士，都以内丹修炼作为根本，一辈子隐居深山足不出户，空有一身本领最后却都落个一事无成的后果，能不能成仙，这不好说，可在人间的岁月，却没有留下些许功德，想这里，多有奇人异士，就这么走了，真真枉费了他们的一身本领。
茅山天师道，是正一派的分支，不修真，也不隐居，大部分道士都在以各自的方式降妖除魔，加上，本身所有的法术，都是些修真之士看不起的“邪门歪道”，往往被人瞧不起，这里头，最根本的一点，还是他们觉得，我们这样的生活方式，跟道家“清净无为”的思想背道而驰，可反过来想，人，生而为人，自然有它的道理，做好自己的本分也就是了，强行打破人神的界限，企图以一己之力得道飞升，这，难道就不是背弃了道家“道法自然”的核心思想了吗？
在这一点上，我，倒是更推崇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既非所有，何必强求”，神仙之事，还是交由神仙来管，将自己该做的能做的做好了，便是一份最淳朴的“善”。
人，为万物灵长，你羡慕神仙不死不灭，可是，像幺儿那样的小狐狸，还时时企盼自己可以变成我们这样自由自在的人类呢，可能是觉悟不够高吧，我这样的人，生来就没有做神仙的命。
想到此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不管怎样，相识一场总算不易，在背包里头拿出黄纸折成纸钱，洋洋洒洒地烧了一些，随后，将那些石棺一字排开，顺带着将老人被冥火烧尽的尸骸埋了，找一根木棍，在上面刻上“山中老人”四个字立在坟前，见一切妥当，便挂着缆绳自顾自地垂了下去。

第762章 告状

紧赶慢赶，赶了三天，我们才离开山区到了山口的小镇之上，谢过将我们拉过来的刘大爷之后，终于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当时就觉得浑身都暖暖的，这边还没有享受够，丁翎已经非常不害臊地跑了进来。
“邱老回话了，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沿着这条线索跟下去，去灵州找智空禅师，不论如何，先找到山上的老头儿所说的那个会憋宝的后人再说。”
“可以不去么。”将毛巾盖在脸上，我有点郁闷地回答到，丁翎闻言，微微一怔，随后裹着浴袍在那里浅笑盈盈地看着我，轻声问：“怎么，累了？累了就休息两天再去。”
“你说了又不算，人家范政委才是一把手。”我说着，有点无奈地叹息一声，可话音刚落，就听见小艾笑嘻嘻地说：“这个就不用担心了，邱老已经把她们两个叫回去了，以后，这里还是由丁翎姐姐说了算，你以后，可以为所欲为了。”
小艾说着，还贼笑着探出头来，这可把我吓了一跳，好在，浴室里头都是泡沫，除了这还算可以的上半身之外，看不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我抄起毛巾，对着小艾的方向狠狠地砸过去，小艾一侧头，那毛巾便落了一个空，随后，这混世魔王又吐吐舌头摆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来，色眯眯地盯着水面，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妞儿，你这样真的好么？”见丁翎坐在一边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道。
“什么？”丁翎说着，还故意装傻似的看看我。
“请你把你们家的妖孽带走，顺便帮我把门锁上。”我说着，伸出手在这美妞儿的腰间轻轻地地掐了一下。
丁翎怕痒，咯咯咯地傻笑着，将小艾撵走了却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我转头看她，此时，这美妞儿正穿着浴袍站在镜子前面转来转去，很自恋地在那里臭美呢……
“老公，这件衣服好看么？”丁翎说着，还摆了一个很妩媚的姿势，我捡了另一条毛巾放在脸上，哼唧道：“好看。”
“你跟本就没看！死狐狸！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女人了！”丁翎说着，凶巴巴地跑过来质问道，我瞅瞅她，没搭理，气急败坏的丁翎却得寸进尺地伸出两只小爪子掐在了我的脖子上：“快说你没有，不说我就杀了你！”
“还带这样的？”被这话弄得差点笑出来，我非常无奈地看着她，随后，一把揽住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直接将这有点惯坏了的美妞儿拖进水中好好教训一顿。
。……
这样的嬉闹，时常发生在家里，只是，近来劳顿，休息得少，丁翎也不忍心让我这么折腾下去，一通对掐之后，这美妞儿逃命似的从浴室里头跑了出去，留下我一个人，十分幽怨地躺在浴室里。
十分钟后，穿着浴袍出来，发现小艾和鬼鬼也在旅馆的房间里头看电视，她们住在隔壁，偏偏要跑来凑热闹，从小艾那不怀好意的小眼神里，我似乎看到了什么，转念一想，也没在意，小样，有本事今晚你别走。
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拿起从楼下取来的报纸，穿着一双拖鞋光着个大脚丫子的我就打着哈欠查看了一下最近的新闻，一面，也等着晚上跟丁翎好好亲热一下，没办法啊，这两个小祖宗不走，不方便下手。
正寻思呢，丁翎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箱，还有一杯像是刚热过的牛奶，看到那牛奶的时候，我就想找个借口躲出去，可丁翎对我的了解，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一把将我按住，冷冷道：“干嘛去？”
“上厕所。”我说着，赶紧赔笑。
“把它喝了再去。”丁翎说着，将杯子端给我，我拿着那快有一升了的超大的杯子很幽怨地看着她，哀求道：“老婆我错了，不喝这个行不行……”
“快点喝啦，对身体好，你要不喝以后就不跟你好了。”丁翎说着，在那里不知道在鼓捣什么，那不容置疑的态度让我一阵无语，说真的，我是一个不挑食的好孩子，但是，从小就对牛奶没好感，每次挨欺负，这妞儿都像是报复似的煮上一杯给我，说是对身体好，但是，于我来讲，看着都难受。
不过，丁翎说得对，这东西确实挺有营养的，对此事有一点了解的我也拗不过她，然而，想和做，永远都是两回事，做足了心里准备之后，却发现，捏着鼻子喝了那么一点，这些东西，我就再也喝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