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师傅”正拉着邱老步步后退呢，小艾突然跑了出来，见到她时，我心中一松，赶紧将邱老交给他随后挽起袖子对她说：“邱老中招了，现在不能动，你带他往后退，离得远一点。”
“那你呢？”小艾说着，已经偷偷地将她那把军刺抽了出来，我一把将她的手按住，摇摇头之后，将一同赶回来的丁翎一起推向身后“你们最好离这里远一点，一会儿，我没有办法照看你们的。对面那个死瘸子，原本跟我是同门，按辈分算，应该算是我的师叔祖，他以前不是妖怪，是道士，可现在不是了，我说出来你们不要害怕，这是一个有神通的活死人，我在这里，必须杀了他。要不然，此人后患无穷的。”
“啊啊啊”闻听此言，身体僵硬不能动弹的邱建国突然紧张起来，我摇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不就想拿到那个瓶子么，我没有办法保证可以拿到它，也没有办法保证那东西不会被损坏，要么，大家一起死在这里，要么，豁出命来赌一次，你说，我还有别的选择了。”
“你小心点。”闻听此言，丁翎道。
“恩。”我说着，跟她做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相比那些面面相觑的官兵，此时的丁翎倒是比他们淡定许多，看那小模样，像是对我很有信心似的，不知不觉，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此时的美妞儿，已经对自家男人很是崇拜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有些窃喜，可转头看那趴在地上像个癞蛤蟆似的死瘸子的时候，一种无形的压力又冲了过来。
“小子，你要跟老夫斗法么？”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对方玩味道。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点点头，我说。
“那，动手吧。”对方说着，调转身形往后爬了几步，随后，在这林间的空地跟我对峙起来。
我看了他半天，突然生出一个疑问，要是不问，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想到这里，我开口道：“前辈，有件事我不太明白，您能跟我说说么？”
“讲。”对方说着，倒是并不着急。
“上次见你，你身受重伤极是虚弱，但是，这才多长时间啊，你现在就已经恢复如初了，我想知道，您是怎么做到的？”说完这话，我看向他，对方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无聊的问题似的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来：“呵，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老夫现在，已经不是**凡胎了，用你们的话说，跟尸妖更为相似些。我这种，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每日以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人的血滋养自己，不出九日，即可复原。”
“你杀了多少人？”微微皱眉，我问。
“十几个吧记不清了”翻着眼皮想了想，他说。
当他说完这话的时候，我真是无语了站定身形看了老半天，却见老头儿摆出一副很玩味的笑容来：“怎么，在心疼啊？你还真觉得，你是济世救人的活菩萨啊小子，别再傻了，论资历论道行，老夫都不在你之下，既然这样，老夫就告诉你一句话，天道，公理，一切束缚你的教条都是骗人的，老夫活了一辈子，才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是天理啊？就是狗屁！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些东西，你自己不争取，就没得商量。你看看你四周的人，以济世救人为己任的傻-逼还少么？哪个得到回报了？论本事，想当年陈道陵于老夫不相上下，时常将茅山戒条高高挂起，这一辈子，斩妖除魔弄死了多少山精野怪？可最后呢？不还是穷困潦倒被人弄到了小山村里吗？你再看看我，这一辈子，虽然双腿已经废了，可是，钱，有的是，女人，有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身边那个女人很是中意啊，我告诉你，只要我想要，我随时都能得到她”
对方说着，挑衅似的伸出手来，寻思了一下他的话，我笑了：“你这么大的年纪，要她做什么？捏肩捶背还是端茶倒水？如此尤物放在你身边，不觉得浪费么？”

第654章 胶泥

“你什么意思？”好像没听懂我的话，死瘸子微微一怔问我道。
“他说你不行。”还没等我开口回答，小艾便非常欠扁地插嘴道。
这话一出，男人们都笑了，这可把自尊心颇强的殷白眉气得够呛，眼看着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我准知道这是要出事儿，果不其然，还没等我继续说什么呢，那老头儿便怒气冲冲地对我道：“小子，你这是自己找死，就别怪老夫无情了！”
“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呢……”摆摆手阻止他一下，我赶忙道：“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还请您不吝赐教。”
“你哪儿来那么多的问题啊！”对方说着，很愤懑似的。
我憨笑一声，解释道：“你我这一战，肯定要死一个的，我这个人较真，要是死得不明不白的，怕是要变成厉鬼的，您也不希望一个冤鬼成天诅咒你不是，那，就请您高抬贵手告诉我这事情到底是怎样。”
我说着，一摊手，对方见了，怒道：“要问什么就快点问！老夫没时间陪你玩！”
“好好好，我就想知道，您老，究竟是哪方的势力啊？你是自己单干的，还是在为那些外国人卖命，亦或是说，早年间，离开茅山之后你也加入了那个传说中的鬼舞道门？”
“呵呵，小子，没想到你知道的事情还不少么。”怪笑两声，对方道。
“说好了不打岔的，请您直言。”我说着，一脸的凄苦，对方见我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点点头对我说：“早年间，老夫曾经作为茅山弟子接受总坛委派执行任务，后来，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任务失败了，不仅惹得门内重罚，还在与人争斗之中折了双腿，穷困潦倒之时，遇上毛显芳，这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待我不薄。为了报恩，我帮他做了很多事，因此，外界的人都以为我是他的爪牙，其实，并非如此，我随时可以来，随时可以走，跟他的关系，也只能算是朋友或是生意上的伙伴。你的猜测是对的，毛显芳的身后，还有很多人，他们世居海外，却密切关注着国内的动向，毛显芳便是他们放在国内的委托代理人，像他这样的，其实不止一个，但是，能活到今天的，却也不多了。至于鬼舞道门，几十年前便已分崩离析，虽然，有些余众兴风作浪，但是，一个个目光短浅也成不了气候，我承认，在毛显芳死后，有一些人过来找我，试图利用我手里掌握的情报与我合作，那千面老狐，便是其中之一……我轻信了他们，却没想，得到了我的情报之后这贱人竟然突然反水，要不是老夫命大，早就死在她们的手里了！”
“所以你杀了她。”略有所感，我问。
“没错，我当然要杀她，不光要杀她，出卖过我的人，都得死！”对方说着，一章老脸上，现出一种极为阴狠的表情来，见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我想了想接着问：“之前，在仓库里，你现身之时说了一些关于你的身世和山洞里头的壁画的事情，这些，都是真的么？”
“是。”点了点头，对方说。
“你炼制了那么多的僵尸，也是因为那壁画上面的图案给了你线索么？”微微皱眉，我又问。
“那壁画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让我们觉得那东西有用的，不是壁画上的线索，而是，金九龄吐露出来的当年的事，想来，我们全都被他的话语误导了，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事情的关键在那奇特的火焰和山里的丹鼎之上。可是，谁也没想到，真正的不老灵药竟然是要用九头相柳的血液做原料的，呵呵，不怕你笑话，要不是跟着这千年老狐进了地宫之中，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有句话说得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老夫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却没想，还要过上你们这一关……陆离小子，上次交手，我就感觉你的法术不同寻常，可当时，老夫的实力不足平时的十之一二，现在，你跟我对峙，真的不要命了？”
“我没有选择。”摇摇头，我说。
“是啊，没有选择。”对方说着，冷笑了一下，随后用一种很沙哑的声音对我说：“就凭你现在的本事，你我二人联手，可以将他们全杀光，到时候，我们将灵药分了，不是很好么？”
“呵呵，你这话，那狐狸刚刚说过。”苦笑不得，我说。
“不不不，这不一样，她是她，我是我，你跟她联手，没有那么大的把握的，别闹了，谁人不贪啊，难不成，你还真对这不老灵药没兴趣？吃了，可就成了神仙啦！”
对方说着，声音越来越大，一眼看过去，真真是亢奋得紧。
其实，他此时的状态，有点疯疯癫癫的了，我严重怀疑，此时的他，有点不正常，可是逢敌交手，万万马虎不得，想到这里，我跟对方一抱拳，随后，右手垂下，一方冥尺出现在手心。
“真的要打？”阴测测地笑着，他问我。
“没错。”点点头，我说。
“那好，出手吧。”对方说着，往一侧的方向爬了一下，我也随着对方的方向转动身形，两个人，在这浓雾密布的林中空地开始走圈一直走出一个大圆也没有人敢贸然上去，他虽然把话语甩得很硬，但是，其实心里也有些没底，要不然，此时此刻，这老家伙早就冲上来了，至于我，虽然脸上不带出来，实际心虚得要命，因为，虽然我遇上得妖魔邪祟不少，自己跟人斗法的经验，却并不多，跟这种老江湖正面对掐，死的几率大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