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等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完，老头儿，放下手中的本子长舒了一口气，随后说：“你说的那个神话故事，我以前也听说过，在一些野史里头，确实是有那种传说的，关于这个九头相柳的事情，故事还少些，但是，传说中，在洪荒年代里，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这两个集团之间，确实爆发过一场持续了很久很久的斗争。至于，你说的那条将神火借给女娲的巨龙，我却没有听说过，不过，从年代背景和你的描述上看，我好像……可以告诉你它是谁。”

第427章 九阴

“哦？”一听这话，蓦地有些小惊喜，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那，您给我讲讲吧，那条巨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恩，你等我想想应该怎么跟你说，你小子，对过去的那些神话传说有一点了解，对吧！那，你有没有听过，在上古时期，曾经出现过的一种龙，它的名字，叫烛九阴。”
“烛九阴！？”这三个字一出来，我立即明白了老头儿的所指，略微讶异地看着他，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说句很实在的话，我对这个叫烛九阴的生物是有印象的，因为，这东西不仅体型巨大，而且，颇有威力。更要命的是，这玩意的辈分奇高，据说，是在混沌之初的时候就有的上古神祇，仔细想来，可能比伏羲女娲还要早些。
在传说中，烛九阴便是一条巨龙，真身显化之时，又有蛇身人面的形态，他口中衔着“火精”，身披彩焰，《山海经。大荒经》里头这样记载：说，“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谓烛龙。”
又有《海外经》记载：“钟山之神，名曰烛阴，视为昼，眠为夜，吹为冬，呼为夏，不饮，不食，不息，息为风；身长千里，在无晵之东，其为物，人面，蛇身，赤色，居钟山下。”
从这两段记述上看，说法大体一致，基本可以确定，神话传说中的烛九阴是人脸蛇身的怪物，这一点跟伏羲女娲的形态很是相似。
而且，它的真身，有红色的皮肤，住在北方极寒之地。自身的本领很大，只要它的眼睛一张开，黑暗的长夜就成了白天；它的眼睛一合上，白天就变回黑夜。它吹口气就乌云密布，大雪纷飞，成为冬天；呼口气又马上赤日炎炎，流金铄石，成为夏天。
它很懒，老是蜷伏在那里，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不呼吸。因为只要它一呼吸，就成为长风万里。大多数人认为，它的神力，全在嘴里的火焰上面，据说这东西是离火之精，不仅威力无穷还能烛照九泉之下。没事儿的时候，这家伙经常发出烛光照在北方幽黯的天门之中，所以人们又叫它“烛九阴”。
从这些解释上判断的话，老头儿的说法倒是有些可信之处，最基本的，从那些由夏宇转述的壁画上面扥内容上看，那条巨龙应该具有如下特征：首先，这个东西，辈分很高，最起码不会比伏羲女娲的那个时代晚，烛九阴是盘古开天之后，首先孕育出来的几个生物之一，辈分上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其次，在壁画上面的内容上看，这条巨龙应该是一条火龙，最少来说，这是一条能掌控火焰的非常牛逼的龙。再看那烛九阴的传说，大多跟火焰离不开关系，尤其是在很多地方都有提起过，说烛九阴的嘴里，有一方火焰，名为“火精”，也叫“离火之精”，此物通天彻地，能光照万里，再联系一下壁画上的情节和内容，不得不让人怀疑，当初，女娲娘娘从那巨龙的身上借走的火焰跟这玩意有点关系。
抛却这个不说，还有一个细节非常有意思，我记得，在中国古代，神魔小说的扛鼎之作《封神演义》里头，可是有一个辈分奇高的老前辈，这货，叫陆压道君。据说，他的辈分奇高无比，甚至在三清道祖的师傅鸿钧老祖之上，为此，还曾有人做诗说：“鸿钧道祖第一仙，弟子盘古初开天，先有盘古后有天，陆压道君还在前。”来衬托他的老资历。
虽然这个说法禁不住推敲，书中的很多人物也是凭空杜撰，甚至说，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个“鸿钧道祖”的任何记载，可是，不得不承认，在书中提过，陆压道君可是“离火之精”的化身，抛却作者有意恶搞这种特殊情况不说，难不成，这陆压道君的“离火之精”和上古神龙烛九阴的“离火之精”之间，真的没有半点纠葛？
好了，不说这个，还说第三点，除了这离火之精之外，烛九阴在体型上面也跟那壁画上头的描述很是吻合。
因为，中国的神话传说里的龙，其实都不算特别大，最少，没有夏宇描述的那么大，甚至有那对一些典故一知半解的人认为，龙这种生物，本身不算强，在佛教的教义里头，有一种金翅大鹏，就专门以龙为食物。
其实，这话本身没错，但是，它本身犯了一个偷换概念的毛病，他们所说的这个金翅大鹏，其实就是我们之前说的，佛母孔雀的哥哥，佛家的护法之一，在八部众里头也算有一号的人物，它的名字叫“迦楼罗”，也叫金翅迦楼罗，这玩意本身是一种非常牛逼的大鸟，很残暴。
在传说中，这东西也确实是以龙为食物的，一天不吃一个龙王活着几十条普通的龙，他是不会甘心的。但是，这里头说的“龙”，其实是印度的“龙”，跟我们说的鳞爪飞扬的“龙”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其实，在佛教的等级秩序里头，他们那种龙和这迦楼罗是一个等级的，只是，这两个种族素来有恩怨而已。而他们说的那个龙，其实是类似“娜迦”的一种生物，就是魔兽争霸里头，拿着一个粪叉子一扭一扭往前走的那种东西。
传说中，这种东西有毒，迦楼罗吃它们吃得多了，会在生命的尽头**而死，而且，迦楼罗的食量非常大，　差点把整个龙族吃干净，后来还是龙族的几个头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地去佛祖面前告状，最后混了几个能躲避袭击的袈裟回来才避免了亡族的命运。
当然，这也是题外话，我们有时间再讲，说这么多，只是想跟大家说一下，在中华大地的各种神话传说里头，龙这种生物，始终是最顶尖的生物之一，而这烛九阴，恐怕在个个都很牛逼的各种神龙里头，也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第428章 离火

想到这里，倒觉得释然了，反复推敲一下，连我自己都觉得老头儿的猜测是对的。可如果那条巨龙真的是“烛九阴”的话，那，这巨龙嘴里的那个“离火之精”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被女娲借走之后，这东西到了哪里，这个壁画上面好像没有说。而那烛九阴为什么会死在山谷里头，也没有人说。不过，从前到后这么一理顺，总觉得这东西的死肯定有蹊跷，只是，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真不是我们现在可以讲清楚的。
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头疼，说真的，我最关心的还不是那段神话的前因后果，而是夏宇说的，九头相柳的谋士一手指着一个人身后的九道火柱一面指着的那些尸体的样子。从表面上来看，那人像是在说，从这尸体之中提炼出来的青色火焰，和那个墙壁上的人的身上的某一个火柱的效果是一样的，或者是说，这两种火焰都跟那烛九阴交给相柳的能够炼制丹药的火焰有这类似的功效。
可是，非常让人无语的是，他说的，那种九道火柱盘旋在身后的情况其实是《焚天诀》的最终阶段的典型特征，想当初，风神禺强的尸骸复苏的那一瞬间，我也在他的身后看到了类似的情况。如果这不是巧合，那，是不是说明，这些事情跟我稀里糊涂地学会了的不祥秘法有着诸般联系呢？
对于《焚天诀》的来源问题，一直也没有一个非常准确的解释，听鬼鬼说，是一个高人从一条火龙身上的火焰上面得到启发钻研出来的很特别的法术，那，她说的这个火龙，会不会就是这个传说中的“烛九阴”呢？
从目前掌握的资料上看，还不能证明这一点，但是，在心底，我始终觉得这是很可能的。
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很巧，像是事前安排好了似的，唉，一提起这事儿就很蛋疼，我始终觉得，那个给了我半本书的领我入门的师傅很可能是个奇人，《焚天诀》的上半部分是他给我的，在筑基的过程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的那三颗丹丸也是他给我的，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说过这本书是怎么一回事。
他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我，这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假如我家的那两个老头子还活着，或许有办法知道一些关于他老人家的事情，可现在，爷爷去世了，三爷爷也去世了，我老爹压根儿就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家传的武艺都没继承下来，我估计着，问也是白问……
有点无奈地笑了笑，我又跟这老教授聊了一些关于这个烛九阴的事情。
从言谈之中，大体可以确定在他掌握的资料里头，这烛九阴确实是个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