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黎照临)

怎么说呢，就好像是陆军的迷彩服串了颜色又在泥巴里滚了几次似的……
“好像一个窝瓜。”捂着嘴，小女警眨着眼睛对我说。
“窝瓜哪有这个颜色的。”我说着，摇摇头，不过，从体型上看，那圆滚滚的样子倒是蛮像的。
这时候，小艾已经非常不耐烦地开始动手了，这妞儿比丁翎还麻烦，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们打招呼，那小竹竿左边统一下又边捅一下，很快就将下面那个东西惹恼火了。
那东西一阵挣扎，紧跟着发出了一种类似像是哭泣又像是哀嚎的奇怪声音，有点闷，有点吓人，听得我们汗毛都竖起来了，我一把抓住小艾的手让她别闹了，却没想，正在此时，那土层下面突然鼓起两个小肉球。
竟紧着，皮肤翻动，两只能有橘子那么大的两个大眼睛一下睁开了！
不，不不，不是一下睁开了，而是一下睁开了一半！
下面那个东西，半睁着眼睛瞅着我们，一看那瞳孔的纹络我赶紧将小艾他们拉向身后，紧跟着，好久没有拿出来显摆的一方冥尺也被我横在了身前！
“是蛤蟆！？”
小胖说着，抄起铁锹，再看那坑洞底下的东西，已经伸出两个爪子爬了出来，可这东西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像是被灌醉了一样，不过，从那两个前面的带爪子的“蹼”来看，这东西不是青蛙就是蟾蜍啊！
从体型上看，此物雄壮异常，而且身上有些疙瘩，皮肤颜色较为晦暗，这种特征，是蟾蜍的，也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可它的眼睛，我很熟悉，据我了解只有青蛙的眼睛是这样的。
在乡下长大的孩子都知道，青蛙和蟾蜍的眼睛不一样，可我们也不得不承认，有一些青蛙和蟾蜍长得非常像，尤其是那种在地底下弄出来的，更是如此。
就比如，在我小时候，老家的一栋老宅被推倒重建，在清理地基的时候就挖出一个很早以前留下来的破陶罐。打开陶罐的时候，能有十几只体长在五厘米左右的小蛤蟆从陶罐里头跑了出来，那些东西不吵不闹也不叫，出来之后，围着陶罐爬来爬去迟迟不肯走。
后来三爷爷找人看了一下，那人说这些都是成了精的仙家，保佑祖宅的，必须好好供奉，为这事儿我们还在老家弄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神龛供着它们，用铺着红布的盘子放在神龛上面，天天烧香上供。
当时，我还逮了不少蚂蚱给它们，但是它们就跟死的一样趴在那里不动。大约过了能有十多天，那些趴在盘子里一动不动的蛤蟆就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它们是跑了还是“飞升”了，我只记得那些家伙都是土色的，以前从没见到过。
想想那时候的情景，再看这个大家伙，当时就觉得这玩意有点非同寻常，首先说大小，从露出来的部分来看，这东西趴在土里足有脸盆那么大，据我所知，在赤道附近的几个国家里也有这么大的巨蛙被发现过，拉着腿量一下，体长超过一米，比常见的用来养殖和实用的牛蛙大得不是一星半点。
但是，那东西我的图片我见过，跟这个完全不一样，再说了，因为气候的原因，在热带亚热带地区体型巨大的生物并不少见，可在这一到冬天就天寒地冻的北方，上哪儿弄来这么大的青蛙啊？
就算这东西真是一个异类，或是什么没人注意到的稀有物种，那，这东西藏得这么深，它吃什么长这么大？别告诉我是吃蚯蚓，说出八来我都不信它是吃蚯蚓长大的。而且，看它的样子，还不好分辨这东西究竟是被戏称为“蛤蟆”的青蛙，还是作为“癞蛤蟆”而存在的蟾蜍。
这两种东西长得虽然像，但是完全不是一种东西，至于怎么分辨它们，除了看长相之外，我们用的方法主要有两个。
一个是行动的姿势，癞蛤蟆不会跳，只会爬，而且，青蛙的肚皮是白色的，没有花纹，癞蛤蟆的肚皮却斑斑驳驳活像是一个霉变了的窝窝头。想到这里，我将小艾拿着的竹竿抢过来，自己在那东西的屁股上面捅了一下看看它是怎么行走的，那蛤蟆被骚扰，顿时不爽，它猛地调转脑袋，抬起对着我十分愤怒地“吼”了一嗓子……
“卧槽！”这下子，连我都给吓到了，因为此时此刻我骤然发现，在喊叫的时候，那东西张开了那个超级大的大嘴还露出了一口如一片片碎玻璃一样长在牙床上的两排尖牙！
蛤蟆也有牙！？
肯定没有啊！！！
这下子，在场的人的脸色全都变了，本来以为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情，却没想这东西竟然如此恐怖。
小艾一下将自己的手枪掏了出来，咔嚓一下拉了一下对着那个癞蛤蟆立即要开枪，我一把将她的手腕抓住，沉声道：“等等。”
“等什么？！你要替它求情不成？！”小艾说着，挺不高兴。
“不是求情，是不能让你做傻事。你以为一枪结果了它就完事儿了？你知道这东西的体内有没有毒？要是这一枪下去毒水四溅别人怎么办？能不能老实一点啊！”我说着，叫丁翎将这妞儿赶快带走。
小艾闻言，挺不开心，不过，这妮子还算通情达理，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之后，她抱着肩膀站在一边气鼓鼓地对我说：“那你来吧，你牛！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第322章 蟾毒

“我要解决了怎么办？”觉得这妞儿挺好玩的，我笑着说。
“你说吧，你想怎么样？”小艾闻言，俏脸绯红。
“我要是把这东西制服了，你就把这蛤蟆吃了。”讪讪一笑，我说。
“好啊，那你输了呢？”小艾说着，还摆出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来。
一听这话，我嘿嘿一笑，对她说道：“要是你赢了，你就不用吃了……”
“你无耻！有这么打赌的么！？谁输了谁吃！不带后悔的！有本事你不用武力将它降服住！”狠狠地拍了我一下，小艾说。
“我降服它，你就吃了？说好的哈，谁后悔谁小狗。”我说着，撸着袖子走上前，随后将那跟竹竿拿在手里，将竿子的一头儿调转过来放在面前，又用剑指指着半空画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图案来。
为了给这场面增加一点神秘气氛，我还装出一副很专注的样子在那里念念有词，等她们完全被我的举动吸引过后，我让他们往后退去，随后将竹竿立起来探到土坑里，对着那长着大嘴露出一副狰狞模样的大蛤蟆一下下地捅了过去。
“我打你个小人头……打到你无力抽裤头……我打你个小人手……打到你心呕肺又呕……”
。……
“我擦。”汗如雨下，在场的几个人嘴角抽搐全都被雷得要死要死的，尤其是丁翎跟小艾，那眯缝着的小眼睛都要变成一条缝儿了，想必，等着我各种放大招的她们万万没想到我会做出这么不靠谱的行为吧。
也对，在丁翎他们看来，道士这种东西大体分两种，一种是有真本事的，不折腾出一点吓人的招数来绝对不罢休，而另一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就会装腔作势摆造型，不过，不管哪一种，都经常要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像我这种举止轻佻又有点流氓的本就不多，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可以弄出这种不靠谱的行为的就更少了。
“你在诅咒它么？别告诉我你想这么弄死它！”小艾说着，各种无语。
“对啊，诅咒死。”呵呵一笑，我并没有停止自己对那蛤蟆的骚扰。
“丁翎姐姐，我看，你还是跟我走吧，这是一个疯子，太不靠谱了！”小艾说着，还正儿八经地朝着丁翎的方向投去伪善的目光，看那模样，颇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意思。
可丁翎毕竟跟了我这么久，她虽然对我的无良作风颇有微词，可这妞儿也知道在大事上面我向来没有胡闹的前科，她走过来，探头看那坑里，这时候在场的人终于发现了坑里头的隐秘变化。
“卧槽，蛤蟆变大了！你们看！”那小女警说着，很惊讶地对众人吼道。
“对啊对啊，好像真的变大了！”大牛说着，也是一脸雀跃，见他们这副模样，我狠狠一撇嘴，心说，这群女人果然不靠谱，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么？要知道，蛤蟆这东西，在受到外来的危险和威胁时经常会鼓起肚子让自己的体积变大用以威吓对方，这种事情，在我会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他们竟然完全不晓得……
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恩，是的。
心念于此，颇得意地笑了一下，旋即加快速度对着那蛤蟆的后背和额头一阵猛敲。
那蛤蟆受到攻击，异常暴躁，几次张口咬在竹竿上，没多久就将竹竿咬掉了很长的一部分。可它的样子凶，脾气也是一等一地大，几次想要跳上来跟我拼命都被我用竹竿捅了回去，各种怪叫之后，这在坑底爬来爬去的家伙的肚皮就涨得跟个皮球似的，动都动不了了。
就连那一身的疙瘩，也像是充了气的皮球似的鼓了起来！
见此情形，我也来了精神，手上加紧对着它的身子发动猛攻，没用几分钟就将这家伙弄得直翻眼睛，那鼓起来的大眼泡儿一开一合，像是要睡着了一下，就连那蜷起来的胳膊和大腿也伸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