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口,立即吓了我一跳,忙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要回家去。奶奶找不到我,肯定急坏了。我、我马上就走……”
那女人慢慢的站了起来,同时梳妆台上的油灯爆开一个灯花,瞬间明亮了许多。我用力的眨了眨眼,终于看清了她的穿着。天呀,那、那分明是一条破破烂烂的红色长裙,就跟那个恐怖稻草人身上的裙子一模一样!难道说,难道说……
我难以置信的瞪着她的背影,不自觉的连连往后退去。穿红裙的女人桀桀怪笑起来,缓缓的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她的头上,乱七八糟的裹着许多脏兮兮的布条,其中一部份已经被撕扯下来了,露出里面枯黄的稻草,还有稻草缝隙中一只血红的眼珠。眼珠转动了一下,朝我看过来,它说:“留下来,留下来……”
原来,原来那奇怪的撕扯布料声,就是它撕扯脸上的布条的声音!看着眼前可怖的场景,听到那森冷的话语声,我难以自抑的尖叫起来,同时转过身,飞快的朝大门口跑去。跑到门前,我伸手拉扯门闩,可手抖得厉害,扯了半天才终于将门闩扯开。这时,怪笑声已经就在我背后了!我惊叫着拉开门,拼命往外跑去。跑出场院来到小路上,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那稻草人也出了屋,飘悠着朝我追过来。那破烂的红裙和头上的布条,在夜风中飞扬着。我不敢再看,抬起脚用尽全力的往前跑去。跑着跑着,一块石头绊倒了我,我摔倒在地,擦破了手臂和膝盖。完了,这回肯定会被追上了!当时的我这样想到。
就在这时,前方小路上突然有亮光闪现,隐隐约约的走来了好几个人。这真是绝处逢生,我连忙放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话音刚落,我就听到了奶奶的声音:“是小容吗?别怕,奶奶带人找你来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我安全了。
奶奶带人找到了我,我一边哭着,一边向他们述说了我的遭遇。听了我的话,大人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相信。为了证实我的话,他们打着手电,同我一起返回了那栋旧屋。屋子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盏油灯,和梳妆台上散落着的一小堆破布条。
和奶奶一起回到家以后,我大病了一场,不久后,就被父亲接回了城里。后来听奶奶说,他们去那块荒地查看,发现那里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木棒,上面扎着的稻草人已不知所踪。我偶尔会想,它是不是还在哪片山野间游荡呢?……我的故事讲完了。
穆婉容轻柔的声音停了下来,寝室里顿时一片寂静。但不久后,便有人打破寂静发问了:“故事很恐怖也很精彩,但是婉容,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能把对话啦景色啦这些记得这样清楚,这不可能吧?”
穆婉容淡定的回答:“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下一个该谁了?”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让我来讲吧!”却原来是寝室几个姑娘中外貌最出众的丁晓晓,只听她嗓音清亮,将故事娓娓道来:
有位都市白领姑娘名叫杜若,远离家乡,孤身一人在大城市里打拼。有一天,她搬离了原来的出租屋,重新在距离公司较近的地方租了一套小房子。从新居到公司,要比原来节约一半的时间。唯一不好的是,下了公车之后,还要步行经过一条弯弯拐拐的地下通道,才能到家。这条地下通道因为地处偏僻,没有人在里面开商店或者摆摊卖东西,孤身一人走起来,颇有几分骇人。
最开始的几天,杜若都是按时下班,走地下通道时都有其他人在,倒不怎么害怕。这一日,工作繁重,不得不加班。等到她下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走出公司乘上末班车,到站之后,就要去走地下通道了。
此时,夜色深浓,四周一片寂静。杜若怀着略微不安的心情,步下阶梯,走进了地下通道的入口。通道里面的灯光,昏昏暗暗的,四周又没有其他人在,杜若走得很是忐忑。通道里的空气,十分的阴冷,再加上灰黑色的墙壁和地面,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情不自禁的,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走出去。
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全然的灰黑色中出现了一团绚丽的彩色。在她右手边的墙壁上,被人用彩漆绘了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头娃娃,那过分刺目的色调简直令人看久了会得色盲症。略微扫了那大头娃娃几眼,杜若继续朝前走去。还没走几步,转过一道弯,她看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身材颇为苗条,留着漆黑的披肩长发,穿着一条淡绿色连衣裙,银色高跟鞋。只看一个背影,就给人一种风姿出众的感觉。
绿裙女人的步伐不快,杜若不多时就赶上了她,走到了她的前方。擦肩而过时,杜若从眼角瞥了一眼,看到了一个清秀的侧面。
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杜若自顾自的往前走。走着走着,前方不远处的墙壁上又出现了一团模糊的彩色。待她走近了,才看清,那团彩色又是一个彩漆绘的大头娃娃,与之前看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真够无聊的,她心里如是想到。
越过彩色娃娃后没走几步,又是一道弯。转过弯后看到的情景,令杜若大吃一惊。在她前面,赫然又是那个穿绿裙子的女人,正缓缓的朝前走着。怎么回事?这个女人怎么走在我前头了?难道这地下通道里也有近路可以抄吗?杜若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怀着极为不安的心情,杜若加快脚步往前走去。越过绿裙女人时她特意看了一眼,的确就是之前的那一个。这到底是什么情况?真是撞……想到后面的那个字,杜若悚然一惊。难道说,这个女人她,并非人类吗?
一阵刺骨的寒意悄悄爬上杜若的背脊,走了这么久还没有走出去,这条地下通道,有这么长吗?照理说,根据她花费的时间,应该已经走出去了才对。简直不敢深想下去,杜若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提起脚小跑起来。吧嗒吧嗒的匆忙的脚步声,在空寂的通道里回响着。老天保佑,一定要让我离开这里啊!杜若不停的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第十一个故事(514号女寝3)
杜若的祈祷没有起到作用,跑了一段路之后,她前方的墙壁上,又隐隐出现了一团刺目的彩色。不用看她也知道,肯定是那个彩漆的大头娃娃。走近了一瞧,果然不错。墙壁上花花绿绿的娃娃呲牙咧嘴的笑着,好像正在嘲笑她无力的挣扎。
紧走几步,再转过弯,穿绿裙子的女人赫然在目。杜若的心中生出一种想要放声大哭的冲动,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永远也走不出去了吗?强压下想要哭泣的冲动,她咬咬唇,再试一次吧!
越过绿裙女人,杜若再次往前走去。刚刚才走出去几步路,对面突然走来了一个穿黑衣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见到有旁人出现,杜若先是一惊,而后便欢喜起来了。她忙忙的走上前去,对那个男人说:“请问——”话没说完,中年男人便视若无睹一般的与她擦肩而过。杜若急了,伸手想要拽住他,可是,她的手明明挨上对方的衣袖了,却偏偏抓了个空,就好像对方只是个幻影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她一时间惊惧交加。
杜若呆愣了一阵子后,转过身望向后方,却见到那个中年男人拉住了穿绿裙子的女人,污言秽语的骚扰着。杜若定了定神,试探着往那边走过去。那两个人就像根本没有看到她一样,拉扯的拉扯,挣扎的挣扎。她站在他们旁边,抬起手慢慢的伸过去,却见到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二人的身体,能碰触到的只有空气。看起来活生生的两个人,她却偏偏无法碰到,就像身处于幻境中似的。
难道我看到的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吗?不,不对,我没办法走出通道,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可眼前的这两个人,为什么我碰不到……杜若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难以顺畅转动了。不过,现在我看到的场景与之前不同了,试试看能不能走出去吧?思及此,杜若迈开脚步,往前跑去。在她身后,中年男人与绿裙女人仍在撕扯着。,
气喘吁吁的跑了一段路,前方隐约有声音传来,还没听清是什么声音,杜若就又看到了墙壁上的一团彩色。绝望像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朝她涌来,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她拖着疲累的双腿,有气无力的往前走去。等一下,又该看到那个绿裙女人了吧?
转过弯后,果不其然,绿裙女人又出现在杜若的视野里,并且,那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也在。此时,绿裙女人已被男人掐着脖子按倒在地,头上鲜血淋漓,应该是被那个男人扯着头发往墙壁上撞击过。看着眼前这一幕,杜若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冲过去对着那可憎的男人又踢又打。可是,她能够碰触到的,只有阴冷的空气。无能为力的感觉涌上心头,杜若忍不住掩面哭泣起来。哭着哭着,她又振作起来。真是的,这又不是真的,我在难过些什么,愤怒些什么啊!她如是安慰自己道。但,目睹着这看上去真实无比的悲惨场景,还是令人感到非常的难受。
中年男人把绿裙女人按倒在地上,开始撕扯起她的衣裳来。女人拼命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哭叫着。这时,对面走过来了一个穿西装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公文包,像是上班族的样子。杜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依然没法子碰触到他。西装男人看到眼前血淋淋的场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偏过头匆匆往前走去。绿裙女人挣扎着扬起脑袋,冲着他喊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啊!”西装男人闻言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话音未落,人已经忙忙的走开,消失在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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