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夏扣动扳机,近似于针管的麻醉弹彪射而出,它尾部有薄薄的羽毛,起到了稳定性的作用。裴奚贞介绍时说过,这种麻醉枪是从军部搞来的玩意,麻醉药在弹头内部,后边有气胶囊,专门为了激发药剂来完成瞬间的注射。
麻醉弹正中口罩男的臀部。
我和裴奚贞迅速冲下车,跑过去抓捕口罩男。
被麻醉弹命中的口罩男立即弃掉锤子,他没立即晕倒,我心想这麻醉药该不会过期了吧,口罩男胳膊挥了挥,朝卷帘门糟开的大洞仍进去一个小东西,随即他向旁边跑了几步就无力栽倒在地。未等我们上前,店里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发生了爆炸,卷帘门也被掀翻。
裴奚贞伸手抓住我的脖领子,把我往后拽倒,这才堪堪避免被爆炸波及。爆炸的轰鸣声和冲击力,导致我听力暂时丧失,还受了伤,但是不重,艰难的站起身,想过去把口罩男给控制住。裴奚贞拍掉身上的灰土,他灰头土脸的骂了句:“真他妈的太狠了。”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爆炸远不止这一波。
此刻,麻醉剂终于起了效果,口罩男意识越来越低迷,忽然他嘴角忽然溢出一丝鲜血。我一惊,这是多么熟悉的情景?
我拉起裴奚贞就往后跑,他先是把金属拐杖仍到远处,我说这都啥时候了,破拐杖比命还重要?他笑了笑,“你不懂”。
废话,你不说我怎么懂?
这次闪的快,我们跑出十多米,“滴~!”的清脆声音传入耳中,裴奚贞按着我一起卧倒。就在下一秒,失去意识的口罩男爆炸,连他身旁的那两三店也受到无妄之灾,门窗尽碎,墙坍塌了一大半。
“我想起来一句诗词。”
“说来听听。”裴奚贞问道,他还没察觉到自己头顶挂着半截肠子。
我望着狼藉的几间店铺,唏嘘道:“弹指间,灰飞烟灭。”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焦糊肉味。
这时,林慕夏走了过来,她苦笑道:“口罩男肯定不是摘星手,这下子可好,店里被炸,那截指骨估计变成灰了吧,摘星手不得恨死咱们。”她说在理,真是头疼,这下子,恐怕d.i.e和传奇贼王成了死敌。
裴奚贞把金属拐杖捡回,用衣服轻轻的擦拭。
“呜哇~~”“呜哇~~”
四辆警察迅速赶来现场,是开发区分局的,裴奚贞和领头的认识,他让分局的处理下现场,明天做份详细的报告送到d.i.e,对方表示没问题,然后我们回了我家。
天快亮时,我被尿憋醒,发现裴奚贞靠在门口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手指偶尔习惯摸向下巴,只是光秃秃的无毛可拔。“头儿,心事重重啊。”我问了一嘴,感觉他心里装了挺多事。
他点点头,狠狠吸了一大口,把烟屁丢到地上踩灭。有他的存在,估计我家卫生永远搞不干净。
“给我根烟抽抽。”
我无奈的笑了笑,他把烟盒递给我,是黄鹤楼,虽然我会抽烟但很少吸,所以点上第一口就飘了。裴奚贞伸出两根手指把我的烟夺走,“真浪费国家烟草。”他抽起了我那根烟。
太阳升起时,我叫醒了林慕夏,洗漱完毕赶往d.i.e。
我们快到了时,小耳朵道士又出现在路口处,他手里拎着一只大号黑色编织袋,朝我们极力的挥手。
“摘星手派你来的?又让你捎什么话?”我把车开到他身边,拉开车窗。
“对对,我是摘星手派来的逗比。”小耳朵道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媚笑的自贬道,他把手里的袋子顺着车窗丢给我,“这个是作为交换的筹码。具体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让你们回去打开自己看。”
办公室。
我们仨人围着黑色袋子,裴奚贞把里边的东西倒在桌上,是两幅画和一封信。
林慕夏摊开画卷,竟然是凡高的《向日葵》和另外一幅油画。裴奚贞捡起信看完后,嘴角竟然咧开笑了,我好奇信上到底写了啥,可他就没给我看的意思。裴奚贞把信绕过我,递给林慕夏,她看完长舒了口气。
这不就一封信吗?见俩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夸张,让我大为好奇!
我趁林慕夏没注意,把信抢了过来,顿时蒙住,乱七八糟写的啥啊?就跟鬼画符似得,又有点像潦草的英文,郁闷得我好悬没把信撕烂。
裴奚贞呵呵笑道:“小宇,不是不给你看,因为你看不懂,这信是法语写的。”
林慕夏清了清嗓子,翻译道:“凌晨夜潜d.i.e,守卫一群脓包。吾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搜寻良久,获知尔等手上在查雍大生油画失窃的案子。吾,摘星手!现在奉上两幅画作。祝尔等可以将昨夜东旺街爆炸案的凶手缉拿归案,这作为交换的筹码。限时——半个月。如若没有结果,画将会被我取回,还会让尔等终日饱受折磨。犹记得前日,吾曾窃得裴兄手指一根,待到尔等抓到爆炸案的始作俑者时,吾将双指偿还!”
“这世道啊,做一个盗贼做到这么霸气、嚣张的,摘星手独一份。”裴奚贞朗声笑道。
我也有和他同样的感触,便问道:“法语中有吾和尔等这俩词汇吗?”
“没有。”林慕夏轻轻一笑,“我只是想刻画出他这段话蕴含的气势。”
第三十九章:候诚峰
裴奚贞派我去将画归还给雍大生,于是我带着两幅价值上亿数亿的油画,开着几万块的二手大众,奔向天南市的富人别墅取……
紧张了一路,生怕出点啥意外,油画我可赔不起。
安全抵达雍大生家,这位富豪看上去比上次更苍老了一些,他把画分别展开细细鉴定完毕,流下两行浊泪。他让我在客厅稍等一会。过了十分钟,雍大生手里提着一个箱子进来,道:“多谢你们d.i.e,不仅让害死我长子的凶手归案,还追回了我的宝贝画儿,这些就当感谢你们的。”
他把箱子打开,推到我身边。
一摞摞粉红色的人民币展现在我眼前,差点晃花了我的眼睛,虽然两幅油画价值数亿,但对我没这爱好的来说,就两张纸而已。远没有一百万元带来更为直观的震撼!
“收下吧,你们应得的。”雍大生表情很诚恳。
“不,这不合规矩,我们无偿的破案。”我拒绝了诱惑,把箱子关好,推给他,“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钱衡量的,要是拿这东西表示谢意,太俗。您心里记得我们的好就是。”
“小友说的极是,是我唐突了。”雍大生对我的态度客气了很多,他站起身向我鞠了一躬道:“无欲则刚,今天,你又给我上了一课。”
“快别,我哪受得起这般礼遇。”我忙把雍大生扶到沙发坐下,告辞道:“手上还有几件大案处理,改天再见。”
“那就不留你了,路上慢点。”
雍大生把我送到了门口,我坐回车上,心想忽然有了一种使命感,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尊敬,浑身都舒坦,我想这就是对我们付出的最欣慰的汇报。
离摘星手限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他的指骨昨夜被我们送回,还没等他收走,却被都市爆破者派来充当人体炸弹的死士给炸成渣了。俗话说别指望吃进嘴里的肉再吐出来,我能体会感觉到摘星手真的怒了,不惜归还窃得的两幅价值极高的油画。我是该说摘星手倒霉呢,还是都市爆破者倒霉呢。俩都不是好货,目前受益的是d.i.e。
林慕夏把雍大生油画失窃案的报告写好,连同档案一起送回了市局。
开发区分局的人把在昨夜爆炸案的现场报告送来d.i.e,我和裴奚贞轮番阅览着,案发时我们在现场,算作是目击者,报告上所有情况我们都了如指掌,并没其它有价值的信息。
“除了口罩男死亡,还有十三个轻、重伤。”裴奚贞把报告装回档案袋,略带倦意道:“东旺街这回又得没落段时间了。”
“都市爆破者到底丢了什么?非要弄得满城风雨。”我冲了一杯咖啡,端给裴奚贞,我琢磨着说:“与此有关的线索止步于此,都市爆破者深藏不露,依我看,咱们想获得新的线索,得从当日购买那间店的富豪入手。”
裴奚贞眼睛一亮,“对,我咋把这个关键点给忽略了呢。”
这时林慕夏还在市局,他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去趟情报科查查看。()情报科并不是万能的,对于资料库没有的档案,就得需要点调查时间。等到了下午,林慕夏带着消息回到了d.i.e,说那间店在毛卜顺死去后,被名叫候诚峰投资家购得,在其准备装修的时候,毛绒绒尸横店内,他便放弃了在此处做生意,只卖掉了胡一刀那间店,现在毛卜顺旧店依然在侯成峰名下。
“候诚峰?何许人也?”裴奚贞两口把咖啡灌进腹中,打了个饱嗝。
林慕夏把资料放在桌上说:“住在雍大生家那一带,九几年靠代理药品发了财,一个暴发户。”
我们没耽搁时间,立马行动。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前往候诚峰的住址,抵达时天色渐晚,已日暮西山。来到候诚峰家大门外,按下门铃。很快就有一个佣人打扮的老女人走到门前问道:“你们是谁?”
“大姐,我们是来找候诚峰的。”裴奚贞出示了警员证,“有些事情想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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