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的,我再也不想做兽医了,该转行做点正经事了。”老谢笑了,“哪怕死了。”
大标看看老谢,站起身摆摆手就走了,老谢看着大标的背影,知道这样的人,多半是一出去就再也不回来的。他坐在桌边抽了两支烟,才终于清醒过来,便走到办公室里,从抽屉拿出自己那把点四五口径的左轮手枪别在了自己腰间。
老谢换了一件宽松的衬衫,好藏住别在腰间的手枪,随后便走出兽医院,开着车去了瑶河区老街。一路上,过去的画面都在他眼前翻腾:最初医院领导怪异而猥琐的笑容,第一次上手术台时拿着的晃动不已的手术刀,他最初开黑道医院时和自己一起打拼的情人的那张笑脸,黑道医院最红火时医院里十个虽然不漂亮但很干练的护士们……二十年来,所有东西都在离他越来越远,一切都好像在把他逼向绝境,逼向那个又小又破没什么生气的兽诊所。
老谢把车停在了老街外一条街的地方,步行着穿过一条街来到老街。
下午四点半的光景,老街的生意还算繁忙,但在渐弱的阳光下也显得有些疲惫。
老蛇在老街的盘口昨天被大标釜底抽薪一样地扫了个干干净净,但老街的生意并没有因此荒废,老蛇在当天下午就派人重新在老街设置了新的盘口。对一个不明情况的陌生人而言,想找到一个盘口的所在并不容易。但是对于老谢这样的老江湖来说,只要十分钟的功夫观察人员走动,他就能找到盘口的位置。
盘口在街一角的移动板房后,避人耳目。老谢在街边摊子买了两个橙子,一边把玩着橙子一边向盘口走动。
新设立的盘口安全措施往往都不到位,盘口外只有一个人在看守,没有暗哨。老谢拿着橙子慢慢悠悠地走到那人身边,猛然回过头,掏出别在腰间的枪,用橙子顶住枪口,对着那人小腿就是一枪。一朵红色的血花在那人腿上爆开了,那人张大嘴想要嚎叫,但老谢更快一步,把橙子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声音。
绝大多数枪声都被橙子吸收了,外面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老谢开枪的动作。放哨的人疼痛得毫无还手之力,老谢抬手打在他脖子上,将他打倒在了地上。他腰里的枪和匕首都被老谢搜走了,老谢临进去之前,还用左轮枪顶住他的脑袋,说:“你敢乱动一下,我出来的时候一定打死你。”
老谢说完也不理会那人的举动,从口袋里掏出另一个橙子抵在枪口,一脚踹开了盘口的门。
盘口里只有三个打手,剩下的五个本地人、一个印尼人、一个黑人都是分割包装货品的临时工。而这三个打手,也正忙着抽烟吹水,根本没有防备。老谢一冲进门,在他们三个人能反应过来以前,便已经连续三次扣动扳机,让三颗子弹穿过了三个人的小腿。
三个打手抱着小腿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时候,七个分割包货的临时工已经吓得逃之夭夭了。其中有一个人还揣了一包粉逃走了,三个打手这时节正在惨叫,没有发现他的这一举动。
老谢走到这三个打手面前,用枪指着他们,嘴里发出一连串不值当的“啧啧”声。
“你他妈是谁?你知道这是谁的盘口吗?”一个打手捂着腿冲着老谢喊道。
“我当然知道,”老谢冷笑道,“这不就是日本人的狗腿子花钢的盘口吗?”
“你、你有种的,留下你名字啊。”打手被疼痛激得说话不甚利落。
老谢回过头,看向他,说:“记住,我叫老谢。”
打手所不知道的是,从这一天起,旬州就多了这样一个叫做老谢的人,他总是孤身一人行动,专门对黑帮的盘口下手,谁都不曾预先知道第二天他会对谁下手,也不知道他把抢来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老谢拿走了当天交易的三十多万元,放火烧掉了剩下的十几万元货便离开了。他拿着钱慢慢地走过了一条街,确定没有追踪以后,便上车开往下关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下关区锦府路秀彬小区六栋七一二。”
三十分钟以后,老谢总算找到了地方。他慢慢地走上楼(实际上是因为已经跑不动了),敲开了七一二室的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人,她看见眼前这个一身汗、穿着粗气的老谢,眼里有些恐惧。
“请问你是张婉清吗?”老谢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我是。”女人点点头。
“你是塔少的女朋友吧。”老谢又问。
女友眼里闪过一丝怀疑,但还是点头低声应答了。
“我是塔少的朋友,这是塔少之前存在我身边的一点东西,现在塔少这样了……我想还是交给你吧。”老谢说着,把从盘口抢来的三十万元给了女人。
女人还不知道怎么回话的时候,老谢已经转身下楼了。
老谢下了楼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猜想不用多久他的宠物店就会被花钢带人砸掉的。
他知道不用回去了,便拿出手机给大标打了电话。
“喂?怎么样?”大标听见老谢的声音,知道事情已经还算顺利。
“我刚从她家出来,三十多万,还凑合。”老谢长舒了一口气,久不运动的他真的觉得累了。
“这件事真的麻烦你了,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报答你的。只是,实在是,”大标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兄弟死了,我不能不给他女人留一笔钱。”
“先活下来再说吧。”
“如果我能活下来。”
“如果你能活下来。”
大标和老谢笑了一阵,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单是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一章 致命要挟
情节提要:接上一章内容,祭礼即将开始,阿杏愿意以成为祭品换大标的活路。而大标则正在前往花钢别墅的路上,打算与起了杀心的花钢对质。另外一边,沈陌、孙野安也正在行动。在祭礼即将开始的时刻,一层层的暗流浮波,都汇聚向花钢的别墅。
空荡荡的街上,阿杏正站在商店橱窗外看着橱窗里装饰华丽的衣服。
“喂,走开点,脏不脏啊。”一个店员从商店里走出来,推了一把阿杏。
大标正走在给阿杏买水回来的路上,天气炎热,他手上的两罐冰雪碧上都附满了水珠。他听见阿杏的叫声,便循着声音抬起头,正看见一个店员在推搡着阿杏。
“你干什么!”大标大吼一声,朝着店员冲了过去。
店员看见大标冲过来,不禁愣住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穿着如农民工一般的女人,竟然有这样一个身形彪悍的男朋友。大标一下子就冲到了他面前,扬起手上的两罐雪碧砸在了他头上。那店员被砸得两眼发绿,摇摇晃晃地后退着倒在了地上。
“你凭什么打人啊!”又三个店员从店里冲了出来,他们手上拿着厚重的铁制衣架冲着大标头上打起来。
大标抬手去挡,衣架冷硬地打在他手臂上,每一次打上去都疼到麻痹。大标疼的喊出了声音——出道这么久以来,他是第一次被衣架子打到喊出声音。
不知谁在他身后踹了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地上。他倒下去,正看见另一个店员冲着阿杏走过去了。那个店员手上拿着的不是衣架,而是一米长的砍刀。
“操!”大标吼了一声,“冲我来啊。”
那个店员没有理他,只是向阿杏走过去。
猛然间,大标发现那个店员的长相有点眼熟,他再仔细一看,那个店员长得居然有点像他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店员,分明就是他自己在拿着砍刀向阿杏走过去。
“操!”
大标猛地喊了一声,醒转过来。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庆幸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夜风正不停地吹着,路灯光在夜风中放佛都在晃动。大标抬头看一眼天色,夜空一片混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他放佛又回到几年前,想起自己第一次砍人的那个夜晚。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如果当年他不去混事,今天阿杏也不会被绑架。一切何尝不是像他梦里那样,他那把砍人的砍刀,最终落到了阿杏的头上。
时间接近八点十分,是去花钢别墅的时候了。大标揉揉朦胧的睡眼,驾车向花钢别墅开去。
晚上九点钟,大标把车开到了花钢别墅外。花钢的小弟拦下了车,大标从车驾驶座里走了出来。
“给你们老大传话,说大标来了。”大标一下车就单刀直入地说了。
小弟们把话原样地传回给了花钢,花钢没有二话,让小弟给大标搜了身,确认大标身上没有带武器,才放他进去。他怕大标进去打扰到祭礼,便让大标把车开到别墅大门外。花钢带着二十多号人,站在别墅大门外迎接他。
大标把车停到了大标面前,从车上走了下来。
“老蛇呢?”花钢见大标一个人从车上下来,便问。
“你觉得我会蠢到把老蛇直接带来吗?”大标一笑,但难以掩饰脸上的虚弱,他还没从昨天的伤中恢复过来。
“你也真够厉害的啊。”花钢打量着大标,“昨天砸了我的盘口,受了重伤,不仅躲开了警察的追捕,还能在今天早上烧了我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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