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孙久军沉闷地倒在地上时,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脸上还保持着一丝来不及收回来的微笑。
沈陌愣住了,他走过去摸了摸孙久军的颈动脉,脉搏正在以绝望地速度减弱(沈陌的手一直停在那直到脉搏消失),身体还是热的。
“久军……”他小声地唤了一句,“久军!?”
孙久军自然不会有反应,暗红的血液在水泥地面上以伤口为中心扇形摊开了。
他左手再次搜索起口袋,终于找出了那包软中华,从那变了形的外包装中抽出一支烟点着了猛吸两口便摁灭了。他想要逃走,但两腿像脱离了身体一样紧紧插在水泥地上不动,于是他拔出枪,开保险、上膛,枪口对着门口等在那里。
他失去了其他任何意识,但是等在那里,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天色完全黑下来,他就等在黑暗里。
七点多的时候(远远的能听见新闻联播的声音),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
“喀拉”
门锁被打开了,这声音让沈陌回想起几小时前孙久军打开柜门时传出的声音。
“吱呀——”
老旧的门被推开的声音,灯亮了,疲惫的骆驼走进客厅,进入了沈陌的视线,进入了沈陌的射程。
“砰!”
沈陌开枪了,子弹穿过骆驼的小腿,骆驼身子一倾,想抓住桌子保持平衡,但却连着桌子一同倒下了。
沈陌从黑暗的卧室走进来,面无表情,只是瞄准着骆驼的头。
“别……别……”
骆驼的脸因为痛苦和惊恐扭曲成一团,他的手像触电一样抖着。
沈陌面无表情,用脚踩住骆驼毫无用处的手,对着他的头就要开枪。
“你老婆!你老婆孩子!”骆驼的声音高低不平还带着粗气,但还是挺清楚的,“杀了我他们都保不住!”
“耍我你死的更惨……”沈陌对着骆驼右手手掌就是一枪。
子弹穿过骆驼手掌打在水泥地上发出火光,反弹的子弹打碎了台子上水杯。
“手机!我打个电话你就知道了!我打个电话你就知道了!”
骆驼疼的浑身一挣,像是只被放干净血的鸡一样挣扎,没受伤的手紧紧扣住沈陌的鞋,受伤的手则无力地搭在沈陌裤脚上,他的血也在地上滩开了。
“打……”沈陌无力地说。
骆驼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期间手机两次掉在地上,骆驼颤颤巍巍地将手机捡起),拨通了,对着电话里的人说:“大哥……我被……”
几句话之后,骆驼把手机交给了沈陌。
“喂?”
“沈警官你好啊……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你是……”
“我是花钢啊。”
“我不认识你……”沈陌倒是毫不在乎,“但我觉得你应该注意点,我现在将要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逮捕他……”
“我建议你回家看一下。”花钢打断了他。
“什么?”
“你可以回家看一下再决定,现在就去,去迟了你会后悔的。”
花钢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不留任何回转的余地。
沈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个时候苏璨应该已经接过沈遥放学到家,而且已经吃过晚饭了。
“喂?你怎么还没回来啊。”苏璨接电话的声音很平静。
“呃……我晚上有点事,可能迟点回来。”沈陌松了一口气。
“给你留了排骨汤,早点回来。”苏璨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随之传来的还有电视剧过场音乐的声音。
沈陌把手机放进自己口袋,思考一会,抽出骆驼的皮带绑在骆驼腿上,又用碎布给骆驼止住血。接着,他把骆驼带下楼,拖进自己的车直奔回家。
如果就那个电话而言,沈陌完全可以放心地将骆驼以凶杀案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扭送到警察局,但苏璨接电话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花钢的那几句话,不像是说谎,而且一定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沈陌试着再拨花钢的手机,但对方始终将电话挂断,等沈陌到家楼下时,花钢那边直接关机了。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骆驼被绑在车里,沈陌打了十几次花钢的电话无果,满心烦躁地听着话务员小姐“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录音往楼上走。
看到家门的一瞬间,沈陌呆住了。
二十几个人拥在楼道里,手里提着砍刀、匕首、“五连发”候在他家门口,一声不响,幸亏苏璨从来没有打开过或者透过门眼往外看。
“他在楼下的车里,你们可以走了。”
五分钟后,沈陌终于说话了,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身边的人能听见。
他把车钥匙给了身边的人,那二十几个人纷纷往楼下走(悄无声息地),只留下两个人看在那里,五分钟后楼下人解救骆驼后,便打电话到楼上,把两个人也喊走了。
沈陌深呼吸了几次,抬手按动门铃。
开门的是苏璨,沈遥从房间里伸头出来叫一声“爸”便又把头缩回去了。
“你怎么一身的灰啊。”苏璨看见沈陌一身的灰问。
“今天去抓人的。”沈陌迟钝地走进来,关节僵硬地想把一身疲惫关到门外。
“我去热汤。”苏璨走向厨房,“是上次你姐带来的排骨。”
“免了,我不想喝。”沈陌坐倒在沙发上,除掉外衣,想从口袋里掏烟,却发现烟好像都丢在骆驼家里了。
“累了啊?”苏璨从前面捏着他的肩膀。
他身子向前一倾,抱住苏璨,把头埋在苏璨胸前,苏璨的毛衣、气味扑了他一脸。
“也许我过会还要出去……”他轻轻的说。
“过会?”苏璨觉得沈陌神情不对。
“也许马上就走了。”沈陌闭上眼睛,“今天下午……”他昏昏欲睡,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烧水洗澡?”苏璨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孩子在边上呢,你就这样……”
“没事,晚上回来我自己烧水吧。”
他就那样抱着她。
他庆幸自己回来了。
他觉得好像刚刚复活一样,而且在复活前,自己曾跨越整个地狱,拼命把黑暗关在家门外。
一星期之后,他和苏璨协议离婚,苏璨带着沈遥去了省城,一年来没有任何消息返回来过。
第二十四章 盘口危局
情节提要:大标越狱、宋绍云离奇死亡、黄保森一干人被捕,花钢策划的整个杀死大标的计划完全破产。但是,阿杏的被抓,无疑又给了花钢一个杀死大标的绝好机会。然而大标就会这样束手就擒吗?作为花钢代理人的老蛇又能不能达到目标呢?
旬州瑶河区的老街上,大大小小的小商品和工具批发店正红火地开着门,每天早上五点半点左右是小贩们购买劣质小玩具、小零食的黄金时段,这些小贩早早的就得完成补货,然后再转到旬州各大小学、中学门口,开始自己一天忙碌的生活。
然而这样的地方并非只是小商品批发的集散地,也是花钢控制之下,旬州最大的冰毒集散地。每天凌晨时分,会有货车、面包车或者是人力自行车载着从城北乡村的地下工厂里合成出来的冰毒到这里,花钢的手下以搬运小商品为掩护,把成公斤的冰毒从车里搬到据点里进行分割打包。然后再由下家买到瑶河区乃至整个旬州的各个角落,这其中既有充斥旬州富家男女的酒吧、会所,也有靠垃圾堆生存的贫民窟。也正映衬着这个世界真正的本质,尽管在财富地位上人和人之间有差距,但在堕落上,人和人之间没有半点区别。
老街外,塔少和大标坐在车里,盯着花钢手下们的一举一动。
“这里的盘子是胡三刀控制的,”塔少警觉地盯着街上的人,“这是货留的不多,但至少也得有四五斤。不过相对,留的的看守也少。”
“行,来吧。”坐在车后座的大标点点头,拿起麻绳在自己身上绕了几圈。
塔少把车开到胡三刀盘口后门的院子外,看院子的看见了,举起了枪问是什么人。
“跟三刀说,是塔少带个东西来见他。”塔少冲着那人喊。
没一会看守就把院子门打开了,塔少把车开进院子,正看见胡三刀带着人站在院子里等他。
“塔少,给我带什么了啊?”胡三刀冲着塔少喊。
“早上刚抓到的,你认识吧。”塔少从车里下来,指了指躺在后座的大标。
“这是大标啊?”胡三刀看着被麻绳捆住的大标,“人家好不容易从牢里逃出来,又被你抓住了啊。”
“他找死,住在花粉姐的宾馆里,我趁着他睡觉给捆住了。你这边离得最近,我给你送过来,你一会通知老蛇来拿人啊。”塔少递了出几支烟给了胡三刀还有他身后的小弟。
“你们不是兄弟吗?”胡三刀点着了烟,“你就这样对你兄弟啊。”
“兄弟?”塔少笑了,“兄弟值几个钱?”
“得,你够狠,我可不敢和你做兄弟,我来给老蛇打电话啊。”胡三刀叼住烟,腾出手从口袋里掏手机。
就在这时,塔少突然向地上一趴。
胡三刀吃了一惊,心知有事要发生,但又不知是怎么回事。
然而下一秒钟,塔少刚才给胡三刀还有另外几个小弟的香烟就炸开了。胡三刀整个上半颗头颅都被掀掉了,血液和脑浆冲出了半米高。另几个小弟的烟都拿在手上,拿烟的那只胳膊都被炸得不成样子。几乎一瞬之间,胡三刀连同手下的小弟就全被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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