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前两天都是沾枕头就能睡着。今天,却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一直折腾到了凌晨三点,脑子里才微微有了点睡意。
眼皮一沉,脑子里竟然出现了映月湖一湖血色的模样。和傍晚时看到的差不多,可,又好像不同。
想着靠近看看,脚竟然就从阳台上跨了出去。随即,身子一沉,从阳台上掉了下去……
我心猛的翻一个个儿,一下子把眼睛睁开了。入目的,是床头柜上发出昏暗光线的台灯。
我捂着胸吕坐了起来,瞄眼手机,才睡了不到十分钟……
长呼出声气,刚想再重新躺下,房门被敲响了。
我再次瞄了眼手机。
三点十五分。
丫的,顾老爷子这个点来敲门,是想作死吗?
犹豫的片刻,门上又传来了两声轻响。我想了想,磨蹭着下地把衣服穿好,把门打开了。
一股水气迎面扑来,冷的我打了个哆嗦。
定眼一看,门外的不是顾老爷子。而是……
仔细把眼前靠着门框,低垂着的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人细看几眼,我不由得张大了嘴。
“释南!”我连忙伸手去扶他,“你,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嗯?”释南没抬头,从嗓子眼里问,“嫌我来晚了?”
“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晚,呸,就是,你怎么这个时候儿过来。天亮来不一样吗?”
“下飞机后就往这里赶。”释南把半个身子的体重都靠在我身上,轻咳了声道,“路不好走,又下雨。后来车,半路抛锚了……”
“然后,你……”我把他扶到床上坐下,有点不敢相信的问,“走过来的?”
释南垂着头没回答,不过看他裤腿上的泥和浑身的水……
我彻底无语了,转身去卫生间里拿浴巾裹在了他身上。无意中往下一扫,竟然看到床单有斑斑血迹。
呃,我来大姨妈了?
我脸一下子红了,日子不是这几天吧,肚子没也痛啊。
再细看一眼,发现这血,竟然是从释南的右手上滴落的。
我蹲到他身侧,轻轻把他冰凉,没一丝血色的右手拿起来。
一条五厘米长的伤口,狰狞的横在掌心。泡了水,伤口边缘已经泛白。
释南借势把右手一展,问道,“药呢?”
“药?”
“你脑子想什么呢?”释南抬头看我,脸色惨白,嘴唇都没了颜色,“电话里,我不是说我病的不轻,让你准备药?”
我瞪眼,被噎的好一会儿说不上来话。然后,怒火在心里蹭蹭蹭的乱窜,忍不住对他吼了回去,“谁知道你说你有病是真的!这荒山野岭的,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药去?”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释南出去接买卖,是用命在拼!在那种情况下,怎么会不受伤不生病?
伸手摸了下他额头,和小火炉一样,烫的我指尖发麻。
释南眼露迷茫的看了我一会,低下头用手捏了两下自己的鼻梁。然后,似个孩子一样,声音特小,语气特无辜的道,“我,忘记你在外旅游。还以为,找到你,就能有药吃……”
“找不到我呢,你就不吃药了?”
还找到我,就能有药吃。当我是什么?医院还是药店?
气呼呼的瞪了释南几眼,我从柜子里把行礼箱拖出来,打开一顿乱翻。
我记得收拾行礼时,在行礼箱里看到到一盒药……
释南这是烧成什么德行了?
能开车找到这儿,却忘记我在荒山野岭里旅游;能一天之内又飞机又汽车的辗转,却不能去药店给自己买几盒感冒药……
“不吃也没事,挺挺就过去了……”释南声音一顿,弯腰把我刚找到的那盒药拿了过去,“这不是药?”
把药拿到手,他看也不看的,扣下几粒就往嘴里送。
我连忙把他手拉住,“这个药你不能吃,释南,快给我。”
“为什么?”释南抬头看我。
我把他手里的药抢下来,指着包装盒上的几个大字对他道,“来,和我念,《痛经灵颗粒》。”
释南呵呵一笑,往床上一躺,把眼睛闭死了,“别吵我,我睡觉了。”
第204章你和陆明一路走来不容易,别轻易放弃。
睡?
睡毛线!
我爬到床上去拉释南的手,“先去洗个热水澡再睡!”
本来就感冒了,又淋雨。就这么睡,非病死不可。
释南猪一样沉,我用尽力气,也没能把他给拽起来。
最后退而求其次,用力推了他一把,“再不,你把衣服脱了再睡。”
晃了两晃,没反应。
无奈之下,我用双只手拨开他的滚烫的眼皮。在他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后,大声道,“我出去给你拿药。你把衣服脱了,钻到被子里,盖严了!”
释南定定看了我一会,拔开我的手,一扭身把后背给我了。
这货!我扬起手就想揍他!
可在拳头要捶在他肩膀上时,咬咬牙,停下了。
释南的后背,打不得。
我爬下床,把被子没被他压住的半面都盖在了他身上。用毛巾把他右手草草包下,转身下楼,去了前院。
身为山庄,肯定会有应急药品。就算没有,工作人员帮我把王子蓉的房门打开也行。
王子蓉表面上看着大大咧咧。尽显东北老娘们儿风范,实则心思很细腻。这两年我们寝室结伴儿出去玩的几次,一些小来小去,容易忽略,关键时刻又不可或缺的东西,都是她准备。
比如感冒药,清凉油,针线盒什么的。
天还黑着,又下雨。值班的前台早去睡了,我现去敲门叫起来的。
不错。备的药物挺全。
我挑挑捡,拿了一盒感冒药,一盒消炎药,一瓶酒精。一卷纱布,一包棉球,一根体温计。
回到房间里时,释南窝在被子里,脸由进屋时的青白,变成病态红。
我把体温计给他夹到腋下后,给他包扎右手。
用酒精棉球擦他手心的伤时,释南整个身子蜷缩起来。眉心皱的紧紧的,嗓子里发出含糊的呻吟。
我手一抖,靠近伤口仔细看。
我了个去,比上次他左手上的那个深的多,几乎见骨!
再动手时,我动作轻柔了很多。心里,却是莫名的气!
不就是要用自己的血来增加符咒的威力吗?用得着往手心上割口子?拿针戳手指头不行?割就割了,干屁割这么深!
包扎完。我把体温计拿出来看。
三十九度八。
我没脾气了。
把体温计放好后,转身拿退烧药,消炎药喂释南吃。
十!分!不!配!合!
把他叫醒后,和个孩子一样,把牙关咬的死死的,说什么也不把药往嘴里吃!
气得我肝火四起,差点拿枕头闷他脸上,直接了结了这祸害的生命!
后来好哄歹哄,反复保证我手里的真不是痛经灵颗粒后,他勉强把药给咽下去了。
余下到天亮的时间,释南的体温就和做过山车一样,忽高忽低,稳定不下来。
最夸张时,体温从三十九八,直线下降到三十六度,整个人抱成一团,缩在被子里直打冷颤。
如果不是在北京时见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我这弱小心灵早就抗不住了!
还好,到了七点,雨停,太阳高高挂在山头之上时,释南的体温稳定在了三十七度左右,出了一身汗,脸色恢复了正常。
又喂他吃了遍感冒药,他睡的安稳了。
这一睡就是小半天,直到下午才醒过来。一睁开眼,蹭的往起一坐,后背像装了弹簧一样。
我当时正坐床边上给陆明发短信,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愣愣坐着好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没反应,和没看到一样。
我倒吸了口冷气,伸手去掐释南的脸。这货,不会是高烧把脑子给烧坏了吧……
没等手指上用力,释南一把抓住我手腕。手微凉,还带着一丝湿意。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有些迷茫的问,“我,怎么来的?”
声音,嘶哑。
怎么来的?
我哈哈一笑,道,“飞机,汽车,大雨,然后,用两条腿走来的……”
释南的眼睛慢慢恢复清明,把我的手松开了。
“想起来了?”我抬手指指卫生间,对他道,“洗澡在那里,药在桌子上,饿了的话,去前面吃,我让他们熬了粥……”
说完,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低下头继续发短信。
半天,也没听到身旁有动静。扭头,见释南正盯着那幅巨画在看。
这幅画,真有问题?里面真封了四只鬼?
“你……”释南嗓子沙哑,轻咳了两下后,道,“你不是有男朋友了吗?”
“嗯?”我听的糊涂,“你什么意思?”
难道,我昨天晚上有什么举动让他误会了?
释南从床上下来,脚沾地时踉跄了下。我刚站起来身,他就已经摇晃着站稳了。几步走到那幅画前,把顾老爷子贴在上面的平安符给揭了下来。
认真看了会儿后,抬头看了我一眼,道,“这符,旺姻缘。”
姻,姻缘?我走过去把符纸拿到手中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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