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债 (二里桃花)

“算了，大概是一些工程废料的味道吧。”赫桐也没有深究，“上次我和小妍来的时候，是晚上，这里挺冷的，我们也没进来，不知道这楼外面看着不大，进来倒是听宽阔的。”她说着，四周瞅了瞅，道，“对了，你们直接就朝这走，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发现还用乱瞅啊？”刘二摸了摸肚子，说道，“娘的，现在都四点了，有些饿了，早知道，吃了饭再进来。”
“你的废话怎么那么多？”赫桐白了刘二一眼，看了看四周的楼梯问道，“从那边上去好？”
我这会儿也在观察着，但并未看出什么门道来，想了想说道：“随便走吧，反正是找人，现在也不知道会在哪里找到，挨着走就是，总没什么坏处。”
“那行。”赫桐就近选了一个楼梯爬了上去，我和刘二也跟了上去。
楼梯近三米宽，还是水泥抹出来的，并未经过装修看起来比较简陋，两旁连护手围栏都没有，行在上面，三人同时迈步，好似有些颤动，完全没有什么安全感。
“估计又是一个豆渣工程。”刘二给出了一句评价。
我对于这里的建筑质量没有什么兴趣知晓，即便偷工减料，也不至于刚建起，多三个人进来就塌掉，与我们的关系基本不大，而赫桐显然也懒得理会这些，因此，刘二的话，成功的冷场了。
他倒也不介意，依旧自顾自地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语。楼道里的光线不怎么好，顺着小窗户不断地有冷风吹入，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踏上第二层，中间依旧是一个大厅，不过，比起一楼来，面积小了一些，在旁边多出了一些二十平米到几百平米，大小不等的房间来，我们依次朝着房间行去，完全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甚至有用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整个二楼房间走下来，过了近一个小时，刘二抹着脑袋上的汗，这会儿看来他是真不冷了，喘了两口气，这才说道：“这地方真他妈的大，这样找下去，怕是一整夜都走不完。”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赫桐问道。
“没有！”刘二耸了耸肩。
“那就继续走吧！”赫桐说着，迈步朝着上三楼的楼梯行去，这时，楼下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急忙拽住了她，侧耳细听。
“怎么了？”赫桐一脸疑惑地问道。
“等等看！”我知道，自己的耳力比一般人要强一些，他们应该还没听到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静静地等着。
隔了一会儿，果然刘二也侧起了耳朵：“有人！”
我们将身体藏在了一旁的柱子后面，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同时还伴随着几声咳嗽，眉头不由得紧蹙，刘二伸手指了指，示意我戒备，如果有什么不妥，随时出手，我对他微微点头。
这小子挪了一下身子，直接来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将身子贴在了墙面上，等待着。
脚步声已经出现在了耳畔，紧接着一个人影缓缓出现，我瞅了一眼，正想说话，刘二猛地探出了头，那人吓得连退了几步，一个跟头滚落到了楼下。
“咦！”刘二诧异地看了一眼，“赵叔？”
“别咦了，快看看人有事没有，你怎么不弄清楚就吓人。”赫桐数落着刘二，跟着我跑了下去，将人扶了起来，这人，正是之前住在平房里的赵逸。
站起来之后，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不断地揉着胳膊，显然是碰疼了。不过，好在他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还套了一件羊皮袄，脑袋上扣着面皮帽，把自己武装的很好，除了衣服上滚了一身灰，倒也没有什么大碍。
“你们怎么在这里？”赵逸揉了一会儿胳膊，也没有责怪刘二，反而是一脸疑惑地瞅向了我们。
“我们是来找人的，看外面没有，就想到这里看看。”赫桐直接“坦白从宽”了。
赵逸又重新地打量了我们一边，沉声说道：“胡闹，这里能有什么人？上面都放着一些材料，每天我都会来看一次的，有人的话，早被我发现了，你们快点出去。”
“赵叔，您看我们都上来了，这次是我师傅丢了，不看看，实在是不放心，您就让我们上去看看吧，要是您怕我们偷东西的话，就跟着我们，您看行不行？”赫桐在一旁解释着，一脸恳切的神色望着赵逸。
赵逸的面色不变，轻哼一声说道：“你们赶紧走，这几天不太平，总有几个毛贼趁着这会儿来偷东西，我都注意他们两天了，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不会是同伙吧？”
“喂，老头，我们敬你才喊你一声叔，你还真来劲了？本大师是偷人东西的人吗？再说了，就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没事会来这里偷东西？”刘二面上露出了不快，“今天你不让我们上去，我们也得上去，这地方又不是你们家，就算是你们家的，我们去看一看，又怎么了？”
刘二冷哼了一声，干脆玩起了横来，但是，他没有胖子那体格，生的身材瘦小，根本没有什么气势，而赵逸倒是长得十分壮实，虽然两个人的年纪有差别，不过，让不清楚两人情况的人来看的话，绝对认为赵逸这样的能，一只手就能打三个刘二。
果然，赵逸也没把刘二当一回事，沉下了脸：“怎么？要动手吗？告诉你，老汉从小就是打架长大的，还没怕过人。”
说话间，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好似是钢管敲击墙壁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叮叮当当的，不一会儿，一根钢管便从旁边楼梯的缝隙掉落下来，直接摔落在了一楼。
赵逸的面色一变：“这些毛贼果然在上面，你们是个是一伙的，站在这里望风？”
“你这是什么话，就这破地方，还要望风的？就算需要，有一个就行了吧？哪里需要三个。”刘二双手环抱在胸前，道，“现在贼不是发现了吗？要不我们和你上去看看？省的你抓贼没成，倒是被贼抓了。”
赵逸没有再说话，直接朝着楼上跑去，我们也赶忙跟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楼梯

顶楼，有五男一女，男人中。其中四个男人三十岁左右，剩下的一男一女看起来还不满二十，脸上露出几分怯意。
几人正扛着钢管和铜线之类的东西，往下抬着。
赵逸骂了一声便冲了过来，揪住其中一个男人，对着脸就是一拳，其他几个人，看到只有赵逸一人，顿时冲过去，扭打在了一处。
刘二探头看了看，问道：“要不要帮忙。”
“看看再说。”我回了一句。
“我也是这个意思。”赫桐在旁边插言。
“你不是警察吗？怎么？”刘二疑惑地望向了赫桐。
“警察就一定得什么事都管吗？”赫桐反问了一句。
说话间，原本气势汹汹的赵逸。居然后脑中了一钢管，直接趴倒在了地上不动弹了。群殴赵逸的几人，突然呆住了，接着纷纷后退，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张口说道：“死、死了？”
“他妈的，咱们只是来搞点东西换钱，帮一下六月而已，你为什么下这种重的手？现在弄出了人命，怎么办？”穿蓝色羽绒服，留着一些胡渣子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张口骂道。
那个拿着钢管下重手的，居然正是最开始和女孩躲在后面的那个十几岁少年，这小子显然也是被吓傻了，“当啷！”手中的钢管落地。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我、我不想的，我以为他带着那么厚的帽子，打一下没事的，我没用多大力气……”
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人却顿下来，检查了一下赵逸，摇头道：“没死，大概是晕了，小土说的对，他的帽子挺厚的，不可能这一下就打死了。”纵讽上圾。
我站在这边开了慧眼朝赵逸望去，这家伙身上的阳气极盛，魂火甚至要比一般人还要强得多，根本就不可能是死人。甚至都没有晕过去，看来这几个小子，他自己能摆的平。对于这几个之前提到的六月，我倒是来了兴趣，或许这个名字和四月很像吧，看他们刚才说话之时有意无意朝着躲在墙角的女孩凝望，我也顺势望了过去。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毛领的长款棉衣，长发扎了个马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红色塑料边框的眼睛，此刻，整个人都缩在了墙角，瑟瑟发抖，似乎被吓坏了，连话都没敢说一句。
这些人偷东西是为了这个女孩？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通，至少，解释了为什么这名看起来十分孱弱。好像根本帮不上半点忙的女孩会和他们出现在一起了。
他们偷的那些东西看起来也只能卖个一两千块，倒也的确是小贼而已，抓贼这种事，我和刘二都没什么兴趣，也不想多关闲事，这里看起来很怪，但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怪事。除了进门之时那些乌鸦之外，似乎也只是一座有些怪味的房子而已。
日头已经偏西，北方的冬天，天黑的总是很快，夕阳下，顶楼好似与太阳处在了同一个平面，薄云遮挡的阳光泛起一丝鲜红，落在水泥地面上却还不显，但照在一旁砌好的红砖墙面，却如同鲜血一般，透着几分入夜前的凄凉。
那几个人，正想离开，却发现了我们，其中一个面色一变，急忙朝着我和刘二看了过来：“东西我们不要了，能不能让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