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和她解释下。”我朝孙芳容递过去一个眼色,借巧劲挣脱护士的手,闪身出门捡起铜钱,可惜小鬼哪来还会傻傻等我,早已不知所踪。
护士在孙芳容的再三保证下,这才半信半疑的出去,未了在即将关门的时候还瞪了我一眼。房门一关上,孙芳容急忙问我抓住那东西了吗。我摇了摇头说没有。
孙超一听这话脸色都变了,也不顾孙芳容在旁边看着,砰的一声双膝着地,紧抓我的衣服几乎带着哭腔道:“肖兄弟…不,肖大师一定要帮帮我,这些日子里我都要被那东西折磨疯了,求求你,不管多少钱我都愿意……”
我忙扶他胳膊说,孙哥别这样,我只是一书店看门的,说来我还仰仗老板娘吃饭呢。
孙超一愣,转头去拉孙芳容的衣服,妹妹,我一直从小把你当做亲妹妹看待,咱爸咱妈对你怎么样,相信你心里一定很清楚,我这次遇到这种事,只有你能帮我。孙超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孙芳容受不得他这样跪,急忙答应下来。
说实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孙超的这副模样让我多少有点小鄙夷。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我没有一个当阴阳先生的爷爷的话,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比他还要不堪。
孙芳容自始至终都看不到那小鬼,她问我到底纠缠他哥哥的是什么东西。我思考了片刻,又把爷爷的笔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这才说道:“我想,有可能是养小鬼。”
养小鬼?孙芳容不解。孙超也抬起了头。
我说,养小鬼目前已知的暂时有四种,分别是茅山的勾魂大法和偷龙转凤术、泰国的降头鬼术以及追魂骨!
首先茅山的勾魂大法是取得夭折童男童女的生辰八字,然后等他们尸体下葬时,深更半夜跑到其坟前焚香祭告,在将预先从树上斩下来的一段藤茎插在坟头,让它自由生长,等到这玩意长得繁茂时,再起坛用勾魂术使坟中童男或者童女的魂魄附在藤茎上,最后一边念咒焚符一边切下其一小段,最后雕刻成小木偶,用黑墨或者朱砂画其五官,然后装进瓶子。
通常制炼这种小鬼,都会弄一男一女为一对,这是为了防止单个小鬼寂寞难耐逃跑。
不过,茅山还有一种养小鬼术法,这个术被公认为阴毒之术。之所以说它阴毒,是因为这术需要鲜活婴孩生命来做法。首先施法者会先种植元菜,每天画符焚化之后,以符水浇灌元菜。
等到婴儿十月满期出生后,就一刀割下元菜,再烧符作法,再将其魂魄转移到其他物件上去,供施法者使用。只不过这种术法有伤天和,所以通常施术者都不会有好下场。
孙芳容听到养小鬼制作过程都这么可怕,不由自主的捂住嘴巴说,它们真可怜。我点了点头,何尝不是呢。
无论是鲜活婴孩被杀炼制,还是已夭折孩童被炼制,它们都会因此错过了投胎转世做人的机会,施术者之所以选择婴孩,是因为它们还未经历长大成人世俗洗礼的过程,心智还未成熟,好控制!
但也正因为这样,小鬼只会遵从施术者的命令去做一些它们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事情,导致因果缠身,以后就算有机会入了地府,恐怕还要受不少惩罚折磨。
孙超问,那还有两种养小鬼是什么方法?
我摆了摆手说:“你们不是学这个的,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而且刚才那两样养鬼术我讲的也不完整,别胡乱去尝试,害人害己。你们只要知道,一般自我形成的小鬼不会主动害人,最多也就调皮戏弄你一下,只有被有心人炼制的小鬼才会受到命令害人。”
孙超脸色难看道:“那按肖大师的意思,就是有人养小鬼害我了?”
我点点头:“按理来说是这样没有错,你好好想想,以前或者近段时间有没有和上面人起冲突,闹矛盾?”
孙超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语,没有啊,我只是一个公司的小白领,在办公室也没不和。孙芳容在旁边提醒道:“那身边的朋友或者其他人呢?”
没有没有,我实在想不出到底得罪过谁了!孙超抱着头一脸痛苦道。
我在旁边看着让他慢慢想,因为养鬼术于情于理都属于邪术,没有施术者愿意冒着被自怀正义感的道士或术士发现的风险,闲着没事来整你。
孙超想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跟谁有仇,不过既然已经发现了原因,我的建议是让他先出医院,毕竟这种小鬼造成身体上的伤害不是医学能解释的清,而且医院每天的床位费累计起来也不是小钱。
像我这样的有为青年自然也不能一天到头跟在孙超旁边当个防鬼保镖,最后三人商量一番,孙芳容说书店还有空房间,而且还有我在建议孙超也暂时住进去。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我们连夜就给孙超办了出院手续回到了书店。
在书店里吃了孙芳容煮的一些夜宵后,孙超那几乎有点神经过敏草木皆兵的表情实在让我胃疼,时不时突然敲我的房间门,怀疑那小鬼又回来。
就这样一直闹到半夜三点多,我实在受不了,最后在他的期盼的目光下,连续画了几十张符箓,给他贴了一屋子,这样才让其安心。
因为瞎折腾一夜,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醒。
我想起不久前处理李庆国那件事后所遇到的老瞎子,对于他口中那个能改变命运的阴阳池,打心底我还是十分好奇。
爷爷信中的那句:二十年过,必见诡事。让我耿耿于怀,毕竟日日月月甚至一辈子都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就算能保全自身,但身边的其他人呢。
第26章同命
带上点钱,在街边随便吃了点东西,我就直奔那晚遇到老瞎子的那条街。
这夏季的光阳十分火辣,而像在福建这种东南位置,更不亚于将人放在微波炉中直接加热,甚至以前有好事者蹲在大马路旁一把平底锅一个生鸡蛋都能直接玩煎蛋。
这里是市中心,即使是街道,也比我那里要热闹许多。但在街边一个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骗子正摇头晃脑坐在小板凳上听着旧收音机一副惬意的样子。
我不停用手扇着风,抬头望望天上的太阳,对这些老骗子的抗晒能肃然起敬,毕竟这点就比我强。
一路慢慢走过去。
“小伙子,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满面红光是大富大贵之相啊。”
“诶?这位小兄弟,你眉间黑气环绕,印堂青黑,有灾难将至,不如我……”
“这位朋友,我观你面相…你五行缺钙…我这里有祖传秘药能助你一把。”
各个原本在摇头晃脑昏昏欲睡状的老骗子们小眼里刹那间都发出了精光,一个个在我路过之时,巧舌如簧,几乎快到了舌绽莲花的地步。这忽悠功力…啧啧啧。
我嘴角一扬,计上心头,得整整这些老不羞。
刚好前面有一辆面包车停下来,我倒退了几步,“不小心”摔倒在一个老骗子面前,他倒也客气忙说我摔在他摊位上即是有缘,不如算上一挂。真是开口闭口都不离本行。
“城管来了!”我一指前方的面包车,来了一嗓子。
顿时整条街热闹了,这些人一个个鸡飞狗跳,一卷摊布,一手拎起小板凳争先恐后往小巷子窜,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仙风道骨指点迷津的样子。
我嘿嘿嘿笑着看着他们跑来跑去。
“呵呵呵呵…”一个笑声在我旁边响起,原来是老瞎子,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都没注意到。
“老瞎……老先生,我来了。”我差点说漏嘴,急忙改口,礼包的说道。
老瞎子呵呵又笑了几声:“你一来就把这条街闹成这样子,有点意思哈。”
我尴尬一笑:“额嘿嘿,这哪里能比得上老先生的聪明才智……一下子就揭穿我的把戏。”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老瞎子嘴角动了动,即使这么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
老瞎子沉吟了一下,在面前的破木桌上端起一杯茶水轻轻抿了抿,咳嗽了一下:“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装,你继续装。那晚还不是你老话不说完逼我来找你的嘛。我心中腹诽着,脸上却堆满笑容从口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人民币递过去:“这不是您那晚指点的话太深奥,我这又来和您请教了。”
老瞎子端茶杯的手碰到人民币,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我们修道之人本来就是专平世间不平事,不懂的只管问。说完一摸我那钱大概是在清点数目。他的眼角抽动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钢镚丢给我,说找给我的。
哟,给了他二百五十元,居然还能找个车钱。我也不客气,直接收进口袋。
这天气实在热的胃疼,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老先生,您那晚神通广大一眼看出我这悲催的命格,只是不知道后来您说可解这命的阴阳池是什么?”
老瞎子听了我的话,又叹了口气:“说实话,你的命格是我这些年来第二次见到,也不知是哪位奇人居然能将你硬留在世间。”
“第二次见?那么您第一次见到的是谁?”原来我不是唯一倒霉的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