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比拇指还粗的尾巴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哪知道她忽然就看见那尾巴一动,神龛上的布就掉了下来,看见神龛上的东西的时候,她差点没吓得晕死过去,因为她看见了一只生平前所未见的巨大老鼠坐在神龛上,当时她吓得鬼哭狼嚎,尖锐的嚎叫声外面好几家人家都听见了,而那大老鼠却并没有被吓跑,反而扑了过来,她婆婆只是剧烈地反抗,但是身上依旧被咬了好多处,最深的一处是在肩膀上,肉被生生咬下来一块,血流不止。
后来还是闻声赶来的人进来了,这只大老鼠才这样跑了,她婆婆后来命是保住了,可是自那之后神智就有些不清醒,经常半夜起愣子,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不怕老鼠,见到老鼠就疯了一样地去追,非要把它弄死才甘心,人们都说它是被老鼠吓得恨透了这东西,反而不怕了。
听见这个阿婆说神龛上供着的是一只大老鼠,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难道那也是蛊鼠不成,但是又觉得不像是,而这个阿婆的故事到这里却并没有结束,往后听下去了,我才忽然发现,他说的关于祠堂的事不过是个开头,后面她婆婆发生的事才是重点。
她说她婆婆身上被咬了好几处,但都在身上,肩膀上的伤口因为肉不在了一块,所以好的慢一些,后来即便结疤好了,也是一个缺口一样的,只是问题不在这些伤口上,而是在她婆婆这个人上,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家的人发现,她婆婆的脸,开始越来越像老鼠的脸。
227、祠堂
这种变化是非常明显的,因为早先的时候她婆婆的脸跟老鼠脸一点都不搭边,但是自从被老鼠咬了之后,就越来越像,她说如果那脸上长上老鼠的皮毛和胡须,可能真的就和一直老鼠头一模一样。
这样的事自然吓坏了他全家,而且自那之后,她婆婆就深居简出,很少外出,也是自从那次之后,就再没有去过祠堂祭拜过,这件事村里的人知道的也不多,偶尔有邻居亲戚串门看见,也会被吓一大跳,然后就会问说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用这位阿婆的话说,好在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因为不久之后她婆婆就去世了,她家的人都知道她婆婆为什么会过早地死去,和被这只老鼠咬到肯定是有关的。
我本以为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这位阿婆却看了看周遭,忽然很神秘地和我们说,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过,她家的人也基本上没有和别的什么人说起过,现在她家的人见过的,知道的差不多都已经入土了,没入土的也土也已经埋到了脖子上,现在既然我们问起来,就所幸告诉我们,她说她婆婆死后的第三天,也就是替她整理棺材打算封棺出殡的时候,她家的人发现她婆婆长出了一根尾巴,尾巴很长,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长出来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她死的时候,这尾巴还没有。
可以说她婆婆这是尸变,但是更加具体地来说,应该说是鼠变,她的指甲也开始长成那种锋利的弯曲状,这件事吓了她家一大跳,当即就匆匆封了棺材,然后就下葬了,之后就再也没人敢再提起这件事,而且看见过这情景的家人都害怕得要死,生怕她婆婆也变成那样的老鼠,然后回来害他们。
这位阿婆说,但是她婆婆被下葬之后家里并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直都相安无事到现在的,听见这样说我们才稍稍心安一些,总算是没有出什么事,但是这事总是不简单,而且为什么神龛上会有一直老鼠也是让人费解,薛说祠堂里不可能供奉的是一只老鼠,于是他问这个阿婆说,她知不知道神龛上供着的是什么。
阿婆的说辞和薛想的一样,她说那供奉着的东西是没有人知道的,都用黑布遮着,好像是故意要不让人看见,当然有好奇的人也问过,但是都被告知这种事是不能好奇的,只是这个神龛的确是神奇,只要有事去那里求,总会见效,所以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就只有敬畏,而少了怀疑,据说当时村里有胆子大的人试着在没有人的时候偷看过,但是看过的人却根本就来不及告诉别人他看见了什么,因为看见的这人当场就疯了,人人都说他是触怒了神龛上的东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所以后来人们对神龛上的东西更加敬畏了,直到后来十年动乱,那些不懂事的人砸了神龛。
听阿婆说到这里,我问说既然这些人砸了神龛,就应该直到神龛上是什么东西了才对,阿婆告诉我们说,那些人去砸的时候,神龛已经空了,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被谁抱走了,又被藏到了哪里,总之自那之后,祠堂就一直荒弃了下来,但是却没人敢把它给夷为平地,因为只要是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都知道祠堂的灵验,而且破坏这样的地方的人都是要遭果报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就特地提了一句,他说当时去打砸祠堂的那些人,后来大都都没活过五十岁,阿婆说她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姓郑的那家,原本一家子人好好的,可是后来忽然就出了天大的变故,然后只剩下父子俩靠在村里捡垃圾为生,后来父亲掉河里给淹死了,儿子吓的痴痴傻傻的,消失了几年到了隔壁镇子上,但是后来也没个好结果。
我看看薛,因为这个阿婆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郑老秋家,我万万想不到,他家竟然和这个祠堂有关,而且郑老秋的父亲就是阿婆口中那些不懂事的人之一,听到这里,我才终于知道,郑老秋在玉米地之所以出了那档子事,完全是有原因的。
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咋着嘴,好像一副十分惋惜的样子,她说这些人啊,自己不信也就算了,破坏了这个祠堂,弄的村里人后来都没一个可以求神的地方,有些人家虽然后来也会到哪里继续祈求,但是都已经不管事了,阿婆说那些人已经断了这个村子的福禄,得罪了神灵,今天村子里会出一档一档子的怪事,也就不足为奇了,她感叹说先人作恶,子孙遭殃就是这个理,现在你要求个神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我看阿婆的样子对这个祠堂十分虔诚,虽然出了她婆婆的那档子事,但是她却丝毫没有觉得那地方邪乎,可以想象当时这个祠堂给了她们多大的敬畏。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忽然和我说,她说她认得我,我是老石家的孩子,我奶奶帮人叫魂,她认得我我并不觉得惊讶,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多少有些惊讶,她说现在的这一辈里头,也就是奶奶还挂念着祠堂的事,会经常去烧些纸钱,给那里添些香火,其他的人,就活该遭罪。
听阿婆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看看薛,薛是一贯的那种表情,我们听这个阿婆说了这么多,大致上也知道了祠堂早先倒底是个什么地方,薛则问了一句我几乎都想不到的,他问这个阿婆说,既然这个祠堂当时这么兴旺,那么总要有个打整这个地方的人,不知道那时候是谁在打整。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婆竟然有些惊讶,然后就看着我有些很不可思议地说道,我竟然不知道,这个祠堂一直都是我们家在负责打整的,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在哪里,都是太爷爷负责那里的打整个维护。
阿婆的这句话我反倒被吓了一跳,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家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但是仔细想过之后也就觉得释然了,因为细细想想我们家的种种,整个家都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太爷爷那一辈甚至更早,似乎本来就有这些看东西的本事,只是到了大爷爷他们这一辈才逐渐失传了,也是太爷爷刻意而为之。
阿婆这样说,薛看着我,好似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我见他这样说的神情才忽然惊觉,原来他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一直得不到证实而已,怪不得他之前会和我说奶奶的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的话来,看来他在我们家看出来的事并不像我看到的那么简单,有些我根本就没有留意,甚至根本不知道的事,他甚至都已经洞悉了。
阿婆能告诉我们的也只能有这么多了,因为毕竟她并没有真正的像她的婆婆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无法说出更多的来,而更多的还是她从她婆婆身上知道的。得到这些信息之后,薛说神龛上的那东西应该很重要,然后他就自己和自己嘀咕说倒底会是什么呢。
看来就连薛也猜不到神龛里头倒底是什么东西,至于那只老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龛里头,也是值得深思,薛说神龛上出现的老鼠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蛊鼠并不一样,薛说那只老鼠应该是真正的长成那样的老鼠,而我们现在看到的都是靠恶灵滋养起来的,本质上就不是一样的,说到这里的时候,薛说应该是陆或者蒋仿照着这只老鼠弄出了蛊鼠来,然后他就和我们,对于在玉米地上发生的事我们需要重新思量,指不定那里出现的老鼠和我们村里出现的老鼠并不是一样,邱布出现在哪里一定是有目的的,他说他要去那片玉米地好好看看,单靠我说的这些并不能得到更为具体的东西来。
于是之后我们就去了那片玉米地,只是这个季节玉米树已经都枯萎了,只剩下干枯的玉米梗子,薛让我留在路边上,他自己就下了去看,我就站在路边上等他,大白天的倒也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小黑在我身边,万一有个什么动静,它还会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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