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啍着小曲,一边脱下身上的西服,正要将西服挂进衣柜里,一样东西忽然从他的西服口袋里掉下地来。
他吃了一惊,看那东西时,原来是一张四方形的纸,看上去象是一张相片的背面。
自己身上什么时候放进了一张相片?
他好奇地弯下身去,拾起木地板上的那张相片,翻过来一看,只见相片上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学生。
女学生站在一株松树下面,两眼正视着镜头方向。个子有点高,神情有点严肃,甚至有一点呆板。
那棵小松树的旁边,是一条笔直的水泥路,路的尽头有一幢象是教学楼的房子。
他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好象在哪儿看见过这个女学生。
这是谁的相片?是儿子的初中同学吗?
他注视了几秒钟后,放下照片,换上睡衣,然后拿着那张相片走到外面客厅里,问两个儿子:“这是你们哪个的相片?”
两个儿子都吃了一惊,忙接过那张相片看。
“不是我的相片,我根本不认识她。井源,是你的女朋友吗?”大儿子井水说道。
“我也不认识这相片上的女生!”二儿子井源也是一脸诧色。
“拿给我看看。”他们的妈妈从儿子手里接过相片看了一会,有些怀疑地问丈夫道:“你到底是在哪儿得到的相片?不会是……”本想问丈夫,是不是从哪个小姐那儿得到的相片,但两个儿子在身边,她终于忍住了。
井太平见两个儿子神色都不象是装的,也有点惊奇,“奇怪,我怎么有这张相片呢?”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从妻子手里拿过相片,再细看那个女生。
妻子怀疑地看着丈夫的脸,希望从他的眼睛里发现答案。
她听别人悄悄跟她说过,她的丈夫背着他嫖过一些小姐,她也查问过丈夫,但丈夫一直不承认。
井太平看了一会相片,忽然,他神色一变,象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将那张相片扔到了玻璃茶几上!
※※※
“你怎么了,见了鬼吗?”妻子发现丈夫神色怪异,很是奇怪。
井太平没有回答,呆了一下,又走到门边,将屋里的主灯开了,客厅里顿时变得亮堂堂的。
妻子和儿子都看出他神色有些惊恐,也有些紧张起来。“爸爸,你认识这个女学生?”
井太平没有听见儿子的问话,又拿起那张相片看,结果这一看,他的神色更加恐怖。眼睛都瞪大了,身子也开始发抖,相片也拿不住,掉到了地上。
“你到底怎么了?”妻子已由怀疑变为关心,上前扶住全身发抖的丈夫。
“爸爸,这张相片上的女孩到底是谁?”
“爸爸,这相片是从哪儿得来的?”
他摇了摇手,示意他们不要问他。然后他象个呆子一样,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在心里紧张地回忆这张相片是怎么到自己手里的。
但他想了半天,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张相片的。
他只能确定一点,在晚上7点半之前,自己身上肯定没有这张相片。因为隔壁门市的张麻子还来找他换过零钱,如果那时身上有相片的话,自己应该会发现。
是张麻子搞的鬼?不会,张麻子将一张100元面额的钞票放到他的桌子上后,根本没接触过他的身体。
而且,张麻子也绝不会知道那件事情!绝不会知道他其实是个杀过两个女人的杀人犯!
那些隐藏在心灵最深处的恐怖记忆,就象被人惊醒了一样,又浮现在眼前……
198X年8月13日,晚上20点29分,天上下着霏霏细雨,他穿着一件雨衣,坐在自己的黑色的摩托车上面,正在火车站等客。
那时他才三十一岁,跟大多数农民一样,他离开了家乡,到外面去打工。他当过保安,送过盒饭,也帮人开过出租车。这段时间,他在一家公司里当保安,同时兼做“黑摩的”。不值班的晚上,他会开着自己的黑色摩托车,去火车站接客。虽然辛苦,但反正他也没有业余爱好,就当是出去兜风,顺便找点外快那样想。
那天晚上,一列火车到站后,他跟其他一些摩的师傅一起,猴急狗跳地尽量将摩托车往前面靠。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孩子向他们走过来。
“小妹妹,要去哪儿?”一个师傅急忙招呼对方。
“啊,是你!”他突然认出这个女孩子是自己女朋友的表妹。
那个女学生见对方认识自己,有些吃惊地看了看他,“你是谁?我……好象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吧?”
“你是祝莉的表妹吧?”
“……是呀,你是……?”
他笑了笑,“我是祝莉的男朋友。忘了吗?我们在遵义见过一面!”
见女孩想不起来,于是他简略讲了自己与她见过一次的经过,虽然对方对他仍没多少印象,但他讲的事情,她还是想起来了。
“我表姐在哪儿上班?”女孩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表姐在这个城市打工。
“她在一个厂里上班。上车吧,我带你去你表姐那儿。”
女孩犹豫一下,上了他的车。
在路上,他才开始问女孩,怎么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女孩说:自己把哥哥的小孩弄丢了!全家人这一个月里,几乎跑遍了贵州全省,也没有找到。昨天傍晚,她又到火车站附近去找人,看见火车上有一个小孩很象她的侄儿,就急忙上了这列火车,但最后找到那个小孩后,才发现自己认错人了。
他听了安慰了女孩几句,并问她身上有没有失踪小孩的相片,女孩说有几张。他当即表示:留两张给他和她的表姐,如果他们在X省发现了失踪的小孩,一定联系她的家人。
他本以为祝莉今晚不当班,哪知到了她的租处后,才发现她不在家里。
当时,这个院子里只租了祝莉一个人,其他房子都是主人在住。但因为房多人少,所以大半空着。
主人不在家,祝莉也不在,院子里静悄悄的,除了雨声外,没有别的声音。
女孩见表姐不在,加之对方又是一个陌生男人,心里有点害怕,想要离开。他说你身上没带钱,这么晚了,又在下雨,去哪儿住。等一会吧,你表姐可能马上就会回家。
女孩犹豫一会,终于决定在屋里等一会。
他对女孩说,你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买包方便面,顺便给你表姐打个电话。交待了几句后,便出了门。
他跑到下面街上,借公用电话给祝莉的厂子打了一个电话(当时祝莉一段时间在做小姐,一段时间又在厂里上班),结果虽然没找到祝莉,但听说她跟人换班了,今晚要值夜班。
他挂了电话后,买了一桶方便面回到院子里。
院子里还是没有别人。
可能是因为黑夜,可能是因为下雨,可能是因为祝莉今晚不回家,也可能是因为与一个年轻女孩单独相处于一个寂静的小院里,总之,他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罪恶的念头!
进屋后,他心里的魔念更加强烈,因为下雨,打湿了女孩的连衣裙,在灯光下看她,几乎能直接看见她的内衣和内裤。
他心里的魔念越来越难控制,便开始用话勾引对方,女孩听出他言语中有不好的念头,忙要找借口离开,但她的惊慌反而挑起了他的欲望。
他一把抱住女孩,求她答应自己的要求。
女孩一边奋力挣扎,一边要叫喊,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很娇小很柔弱的女孩子,反抗起来,居然力气有点大得惊人,神色也有点反应过激(他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女孩其实已经精神有点失常了)!
女孩猛地推开他,打开门冲了出去,并大声呼叫救命,他又惊慌又有点生气,急忙追出去,一边要强抱她回屋,一边用手去堵她的嘴,两人纠缠一阵后,女孩突然摔倒下地,并跟着楼梯滚落到院子里。
女孩身子滚落到院坝里后,便不动了。
他大吃一惊,呆了一下,才跑下去抱起女孩回了屋子。
她将女孩抱到床上,惊惶地拍她的脸,但女孩完全没有反应。
※※※
不会死了吧?他吓得脸色惨白,呆了一会,才将自己的耳朵贴到她的胸膛上去听。
女孩身子有些冰凉,但不知是死了,还是因为淋了雨的原因。
他想尽办法,也弄不醒女孩后,才终于接受对方已死的现实。
他又怕又悔,但头脑却清醒了下来,趁着主人不在家,忙拿着手电筒,跑下楼去查看。
还好,地上没有血。
他又回到屋子里。
“怎么办?尸体怎么处理?”他在屋里找了一会,发现床下有一把锯子――那把锯子是昨天祝莉跟这家房屋的主人借的,目的是锯改几块太长的床板,使用完好,因为主人出去了,所以没有及时归还。
他决定用这把锯子碎尸。
于是他脱下女孩的连衣裙,看见女孩半祼的身体,他呆了一下,放下了锯子。
他将女孩的内衣除下,痴看一会她的雪白的祼体后,又在女孩的尸体上发泄了自己的兽欲,然后拿出床下的锯子,锯断了她的头颅、四肢……
凌晨5点,碎尸结束后的他虽然非常疲惫,却因害怕事情败露,又不辞辛苦地继续第二步“工作”:将碎尸用黑色的垃圾袋打成二十余个包,然后带着第一批五包“垃圾”趁天还没亮,用摩托车运到城市各个垃圾场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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