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娉道:“肯定要扔,我才不想用这个赃手机呢!”
高学琴又担心地说道:“对了,你刚才用这部手机跟我们打电话,会不会引来麻烦呀?”
叶娉呆了一下,也有些后怕,问高朋多道:“天,我刚才可没想到这一点!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会有麻烦吗?”
高朋多安慰道:“你们不要太紧张,那只是一起‘意外事故’,刚才不是听见那个消防兵说了吗,是液化气罐爆炸引发的火灾,火那么大,我想另一部手机也烧坏了,公安人员就是想查,也未必查得出他们原来的手机号码。”
又道:“这些人贩子办理手机业务时,一般都不会用真正的身份证办理。他们的号码又经常换,公安人员想查也难,何况这件事只要认定是一场意外事故,就不会追查手机号码和通话情况了。”
两人听高朋多分析得有道理,略略安心。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在乘公交车回城的路上,悄悄对手机做了“碎尸”处理,将手机的电池、芯片、机身分别扔于不同地方。
回到主城后,高朋多说了与父亲通话的事情。两人听说当年租住于凶宅的单身女人祝莉原来也是梅芳华的表姐后,都很吃惊。于是按高保国的建议,马上去一家商场给穆濪买了一套新衣服,然后以送衣服为借口,又去了赵婆婆家里。
※※※
赵婆婆见到叶娉,忙问她刚才跑到哪儿去了,叶娉说她去一家商场给穆濪买衣服去了,本来跟妈妈说了,但妈妈没听见,她手机又正好没电,所以一时没法联系。
赵婆婆虽然有点不安,但因为已经买下了,便让穆濪说了谢谢后,收下了衣服。
三人坐下来闲谈了一会后,高学琴忽道:“对了,我刚才还忘了问一件事情。”
赵婆婆问道:“什么事情?”
“我跟楚方舟其实是同学关系,这次回贵州老家来玩时,楚方舟还跟我说,如果方便的话,帮忙打听一下,她的表姐祝莉现在在干什么?她说她已经有好多年没跟这个表姐联系上了。”
这些话因为是路上临时编出来的,如果细想的话,漏洞很多,但赵婆婆毕竟人老了,加之对三人有了好感,所以也没细想。说道:“我也有十多年没看见过祝莉了。”叹了一口气,又道:“自从我大姐,也就是祝莉她妈妈去世以后,她就再没跟我们联系过。”
三人对视一眼,心里都隐隐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高学琴又问道:“我听楚方舟说,祝莉以前有一个男朋友,听说那个男人……其实是个有妇之夫,而且还有小孩,这个男人你认识吗?会不会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赵婆婆道:“我看不会。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好东西,自己明明结婚了,孩子都有了,还缠着祝莉!我们当亲戚的都看不过去,都帮着她妈妈劝过祝莉好多回,但祝莉就是不懂事!”
长叹一声,又道:“后来祝莉还死活要那男人跟他妻子离婚,为这件事情,那男人跟祝莉闹了一阵,我大姐见祝莉那样不争气,气得病死了。祝莉可能也死心了,也不跟亲戚们打声招呼,就离开了贵州。唉,都过去……将近二十年了,她也一直没回来过,也不知她现在在干什么!”
高朋多听了这段往事,也不知是因为看了一些推理小说的原因,还是确实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脑子里忽发奇想:“听楚方舟说,祝莉名义上是去X省打工,其实一直在做小姐。那个男人肯定也知道她的底细,两人虽然还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但两人不应当会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为何祝莉却要逼人家离婚娶她?会不会她手里握有那个男人的什么把柄?”
他顺着自己的假设,思想一会,眼前便出现了下面一些场景:
祝莉因为自己是小姐,所以虽然与那个男人一直保持情人关系,却也没脸提到婚事,但那个男人在祝莉的租赁屋里奸杀了神智不清的梅芳华后,虽然事情没有败露,但还是被祝莉知道了,祝莉自认为握到了对方的把柄,于是以此相威胁,要求那男人与妻子离婚,跟她结婚。那男人只想玩弄祝莉,不想娶一个小姐为妻,索兴一不做二不休,将祝莉也杀害了……
虽然这些只是自己的假想,但似乎也非毫无根据和可能性。想到这里,他问道:“师母,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干什么?”
“那个男人叫井太平,老家是遵义县哪个乡的,不过他老家可能没住人了,他们家这几年一直在遵义做板材生意,听说找了好多钱!他们家的门面就在西街,那个店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那条街有很多做板材生意的店,听说他们家的门面比较大。”
三人听后均想:“原来他就在遵义城里!姓井的人不多,又知道他家是做什么生意的,要打听到他的店面在哪儿应该不难。”
又说了一会闲话后,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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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善恶一念
西街其实算不上一条街,全长不到1000米,而且还处于城乡结合部。所谓的街道其实只是遵义市通往毕节市公路的一部分。
这几年,随着商品房市场的迅猛发展,房屋装修也成为一种赚钱的生意。为了方便百姓选购装修材料,政府将这里规划成为一个专门卖装修材料的市场。凡是做与装修有关的生意,都不允许在别处租门面,而只能在这里租门面――当然,那些自己买了门面的人可以例外。
因此,这里虽然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但因为在公路边,交通和运输还是比较方便。
井太平也赶上了这个好形势,十年前,他还只是一个让人瞧不上眼的涂料工人,挣的钱虽然比一般的工薪阶层略高一点,但干的活又累又赃。因为每天都与涂料打交道,所以身上总是一副赃兮兮的样子,衣服上总能见到一些不小心溅上的涂料。就连乘公交车,别人都会嫌弃,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挨着人家坐,无论有没有空位,他都总是站着。
他有两个儿子,都是初中文化,也跟他一样,是装修工人。他的妻子也跟三爷子一起,做装修工。
总之,那时他们全家人都很辛苦。
但是,自从八年前他们跟亲戚和朋友借了一些钱,开始自己干后,命运就发生了逆转。
开始,他们只是做自己的老本行,做些涂料生意,后来,他们扩大了经营范围,又开始做雨蓬、铁护栏等生意,又过两年后,他们便丢弃了涂料生意,集中资金和人力,只做雨蓬、铁护栏以及板材生意。
总之,这几年钱就象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流进他们的腰包里,存折上的数字,也象变魔法一样,每天都在增加,他们只用了八年不到的时间,就将存折里的数字,从5位数变成了7位数!
人们经常说,只有钱才能找到钱。这话确实有道理。随着资本的急剧增长,他们家赚钱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如果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的话,存折上的数变成8位数绝非梦想。
他从一个本地人手里买下了一栋三楼一底的私人小洋楼,并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新增了两层楼。他们还将房屋全面装修了一番,虽然品味有点低俗,给人一种强烈的暴发户的感觉,但房子是他们家人住,自己觉得气派、舒服就可以了,何必管别人怎么看待他们的品味呢。
除了房子外,他们家还买了5台车子,其中三辆是小轿车,父子三人一人一辆,另两辆是小型货车,除了装货外,平日主要用于送工人到工地(工地就是请他们装修雨蓬、护栏的客户家)干活。
如今,全家人都成了老板,都从当初的“小人”变成了“动口不动手的君子”。他们家雇佣了二十名工人,因此不用家人亲自去干那些下贱的活了。
谈业务、收款以及管理工人,才是他们的工作。
本来,他们家开的板材门市,也可以请人帮忙。但井太平觉得还是自己干比较好,反正其他生意都有两个儿子打理,他完全可以抽身专心做这件事情,如果什么活也不干的话,他反觉有点不习惯。
10月2日晚上8点13分,他在门市部里吃过妻子送来的晚饭后,又坐了一会,便关门回家了。
他们家就住在西街。家里买的那栋小洋楼,本来楼下有两个门面,但面积有点小,因此他们只把那两个门面当仓库和雨蓬、铁护栏的加工作坊使用,而花钱在这条街上另租了一个面积达220平米的大门面,专门做板材生意。
全家人都在家,正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他们家完全可以一人买一台电视,但因为两个儿子都还没成家,加之他们家除了他的妻子张月芬在家做家务外,父子三人都忙着挣钱,平日也没多少时间看电视,因此一直没有另买一台电视。
他进屋后,站在客厅里喝了一口冷茶水,然后走进卧室里去换睡衣。
自从家里有钱后,他开始注重生活质量和情调,看见城里的人都喜欢穿着睡衣在沙发里看电视,所以他也学他们,每天回家后,都要换下身上的衣服,穿上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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