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过了好久好久,这种感觉才慢慢的平复了很多,等我清醒过来,觉得没那么难受时,就发现我居然坐在了公园的长凳上……
旁边那个在大树下摆着张椅子的大妈正眯着眼,拿着理发铲好奇的盯着我,小眼神儿一直往我头上瞄,一边瞄,还一边不停的捂嘴直笑。
大妈你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吗?
我下意识的往自己脸蛋上摸了一把,囧……居然真的有朵小红花盖在我的光头上,光头配红花,这尼玛的该是有多销魂呀!
拿下这朵小红花过去了十几分钟,周围的人还是不停的捂嘴直笑,特别是当我看到身边那流着两行鼻涕小毛孩,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咧着嘴朝我直笑时。我简直感动了人生灰暗,前途渺茫,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找条毛巾啥的上吊自杀了残此生算了。
这坐着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公园,身后一个大湖,那边亭子里有很多老头子或是在下棋,又或是在打牌,这边的大树底下,则是各种各样的理发摊子。而路的两旁,几乎清一色都是一些摆摊算命的。
我刚清醒过来没多久,就有一个流着山羊胡须,看起来是仙风道骨的老头子,半眯着眼朝我跑了过来,捏着手指掐算着朗道:“日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庄周虚化蝶、吕兆望飞熊。”朗诵完之后,他猛的一下抓着我的肩膀,小眼神儿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
“哎呀,哎呀,不得了,不得了,这位兄弟,我看你额有朝天骨,眼中有灵光……将来一定能够成就一番大业。不如你报个八字,让我批下流年,看看面相,指点指点你如何。”
我汗……这年头,出来混江湖的都这么不专业吗?念着周公解梦的口诀,一下子跳跃到了相面。紧接着顺势而行,忽悠人去批八字流年。
忽悠也就罢了,丫的还这么不专业,我额头有个屁的朝天骨呀。如果说胖子在这里,这番话说出来还可能有人信,毕竟胖子的额头的确凸起一块骨头。可是,我的额头别说骨,整一就光滑的一片,小包都没有一个。再者……我的左眼明明用个眼袋缠起来了,尼玛的你对一个单眼瞎说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灵光,这简直比虞姬撇弃了霸王,转而和貂蝉百合还扯淡?
豆大的汗滴从我额头上滑落,这不是热的,而是被恶心的,从这老头子的嘴巴里吐出那一番赞美的话,我几乎都开始怀疑我自己变了个人。我真的是陈海生吗?恐怕照一照镜子,镜子里该出现个黎明哥哥的帅气身影吧。
在我忍不住即将暴走的时候,一个俏丽的身影忽然站在了老头的背后,猛的一下拍住了白发老头的肩膀。
“曾老头,你跑来我的地盘混饭吃,忽悠我的朋友,这似乎有点儿过分吧……”韩朵的手里还拿着两瓶葡萄糖饮料,但嘴巴里说出的话恶趣味不减。那老头儿一见韩朵,吓得肩一怂,连忙缩回了自己的地盘,蹲在隔壁三米远的一张小凳子上坐着。其飞奔的姿势,走路的速度,标准快捷的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韩朵似乎感到很得意,仰起头得意的笑了几下,她转过身,将手中的葡萄糖递给了我一瓶。
“呐,拿着,我刚买的,喝下去人会精神点儿。”
恰好,我喉咙也是感到挺干渴的,就毫不犹豫的接过了韩朵递过来的饮料。刚咕噜咕噜的喝下一小口,韩朵就说了
“对了,陈海生,催债的那笔钱还得一个月才能结算回来给我,钱一到手,我往哪儿送去给你呀?”
我摇了摇头,说这不着急,你先拿去给小宾宾用吧。
说完这句话,彼此之间都有些沉默了,因为彼此之间实在是找不到话题,貌似就刚才,我们大家还是死仇来着,刚一呼吸的时间,大家却忽然间变成了朋友……这态度的转变,实在是让人感到十分的不适应。
“我……我先走了,下次有空的话,我再找你玩吧”我挠了挠头,半响才憋住这么一句话。
“恩,慢走”韩朵依旧这么惜墨如金。
“对了,你记住,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再用法术了,你神魂被伤,还没恢复过来,继续再用法术,你是在耗损自己的生命……”刚走两步,我又回过神继续提醒了韩朵一句:“记得,千万要记得。”
韩朵依旧轻道一声知道了,可是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是不能放在心上,还是现实的无奈迫使着她不能不继续这样下去。或许,在她那看似大大咧咧,目空一切,犹如大男人性格的身上,有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压得他根本就办法透的过气。
其实,我们都是一群被命运压得不得不低下头颅的人而已……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抬起头,望了头顶的天空一眼,天空很蔚蓝,但蔚蓝只停留了不到一分钟,马上就被乌云遮住了光亮,变得非常灰暗。
“小子,你看够了没有?”我正感叹着时,一个雄厚的声音从我……上面传来。紧接着我发现,丫的不是乌云遮住了蓝天,而是有个熊一样的男人遮住了我。
这男人真的好像一只熊熊,那鼻子整一就是熊鼻,体型至少过一米八,我望着天空的时候,他整个人恰好朝我凑了过来,那圆圆的大脑袋直接遮住了我的视线。
“没看够,你谁呀你,连人家看天你都要管……”话到一半,我戛然而止。
似乎,有点不对劲。
除了这体型粗壮,身形高大的“熊哥”之外,我的四周,忽然多了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呈半圆形的,将我和韩朵围在了一起。
这是要干啥……我又不是胖子,没骚扰过哪家大姑娘呀?
第十五章 黑话
“韩小姐,我们大哥请你去一趟。”熊哥板着脸朝韩朵冷道。
“你们是谁,大哥又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韩朵皱眉看着这身形高大的彪型壮汉。
“韩小姐想知道是谁,去了便知道了。”熊哥的脸色冰冷,并没有打算和韩朵做更多的解释。熊哥话音刚落,看着韩朵又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四周的壮汉冷哼一声,纷纷挪动着脚步朝我们靠了过来。
这情形,是不想去都不行了。
在路旁两边摆摊的算命佬被这箭弩拔张的气氛影响,不禁拿着凳子纷纷撤离,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吱呀一声,车门打开,大熊哥朝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无奈,我和韩朵只得屈服于这群人的淫威下,乖乖的上了面包车。关键是这情形,根本由不得我们选择,试问两个虚弱的人,又怎么会是这群大汉的对手呢?
面包车一直开到了郊区,在一栋别墅前面停了下来。下车之后,熊哥依旧一言不发,把一头雾水的我和韩朵领进了别墅的正厅里。
“韩大师,别来无恙”一个头发有些许发白,面容有些许憔悴,年纪约莫有五十多岁的唐装老人从二楼的阶梯上缓缓走了下来。
韩朵见到这男子,立即就忍不住惊讶出声:“陈老板,怎么会是你?”
唐装老人呵呵的笑了声,笑容有些勉强,脸上还有一股悲伤之色。他伸手朝韩朵招呼说:“韩小姐,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吧。”
韩朵和我跟在他的身后,往饭厅里走了过去。从开始到现在,我心里就忍不住纳闷,韩朵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了呢?这老头子虽然表面上看着温文儒雅的,但骨子里却有一种街头的厮杀之气。
这样的人普遍都是狠茬子,无论衣着打扮如何变,那种气质都已深入到了骨髓里,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再看这屋子的一众手下,有街头那种破皮无赖的油滑,但也有着杀人不眨眼的狠辣。
“话说这姓陈的老头子是什么来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拉着韩朵的衣角,悄然问道。
韩朵附在我耳边,轻声的答:“这陈孝是香港黑帮的一个大哥,半年前,一个中间人向我介绍了他,那时候我看陈孝的额头有三针破印,就知道他日后不久会有官司缠身,所以帮他请了个神像化解。但这都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我也不知道这陈孝现在请我来,究竟是因为些什么?”
所谓三针破印,是命相学里的术语之一。印堂之上,悬挂着三条似针的纹路,便是三针破印。如果三针明显,为先天面相,一生潦倒,奔波无靠。如果纹路晦暗,则是后天运势所成。关于三针破印的介绍,自古相书便有云:“人面天听照地格,方圆饱满总关命。三针天听破官印,前后皆有十难逢。官家是非总关己,命脉穷同先注定”
先天三针破印,主一生命势,后先天破印则预示着官司缠身,如果后天印堂出现三针破印,请神像安宅化解是个不错的办法。
可是韩朵都说了,这是发生在半年前的事情。半年后,陈孝为何又重新找上了韩朵,而且还是来势汹汹的阵势……
难不成,韩朵坑她钱坑的太多了?
坐下来的陈孝沉吟了很久,一旁的我憋的差点就喘不过气。而话题,就从他的一声叹息声中开始
“实不相瞒,韩大师,这一次请你来,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情”陈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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