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法的缠斗外行人看不懂,但其中的后果不逊色于近身斗法,反而更加凌厉。
手掌心传来的痛楚是那御剑术士的反击,在感应到了我下的术咒之后,他立马在坛前做法反击我。只不过我却没想到他的心肠如此狠毒,居然用银针给我下咒,直刺我施法的左手。
若是常人,这只手一定会残废。即便是有神灵兵将护法的我,恐怕施完法术之后,手掌心处也会生个大浓疮,短时间内也不会好。
我这火气腾腾的从脚底冲上脑勺,一狠心,再次在纸人上加了个天君紧箍咒。
“紧箍咒,紧箍紧,紧箍得你头疼欲裂不能生,痛得你四脚朝天直打滚……”
当我咬破中指,以精血点睛时,却又遭受到了御剑主人的再次猛烈反击。
胸口猛得一痛,好似被刀剑刺透了心脏,让我无法呼吸,胸口阵阵刀割似的绞痛。
“妈的,真狠,居然给我下了穿心箭。”
这个法术我并不陌生,乃是民间法教红莲教中的看家法术之一,极为凌厉。说是文法,它不是。但若说武法,它的用法却更像文法。
所以,这个法术介于文武法之中,是类似于下咒的文坛武法。
红莲教和青罡,华光并称为粤广中的三法两教,渊源极深。因为胖子是华光传人的关系,我也了解过这穿心箭的法术,更知道这法术的解法。
只是,当我掐着法指,念着解法的咒语时。猛然间却发现这解法不灵了。我再试多了几遍,发现不仅没有效果,那心脏反而疼的越来越厉害。
直到试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弄清楚因由的我,除了脑壳冒冷气之外,心头更是压抑不住升起的腾腾怒火。
这深谙御剑之道的术士,除了给我下了穿心箭之外,居然还在穿心箭上下了个下桩法。
下桩法是行内的秘法,施展任何法术如果附加了下桩法在上面。除非自己亲自来拔桩,解开咒语,否则任何人都无法破咒,所以也有个称呼叫“施法无人可破法。”
这法术极其阴狠,且风险极大。一般都是下在死咒上面。但如果被人解开的话,那就会直接伤害到施法者的心神,严重的话甚至会当场毙命。除非是解不开的死仇,你我双方到了只能有一方存活的境地。否则,一般的术士道士,都会留有一丝余地,不会把巫咒给人下死。
心脏是人的身上的死关之一,现在这御剑的主人先是以穿心箭伤我,紧接着又在穿心箭上下了下桩法,他这根本就是狠下了心,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胸口处越来越痛,此时的我犹如心脏病发的病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即便是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那股窒息的感觉仍在不停的加强。
如果再这样下去,死的一方绝对是我。
“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我一咬牙,缓缓盘膝而坐,掐着指决准备施展百解法。
任何一样看似强悍的东西,都会有相对应的存在克制他。没有绝对的强与弱,输与赢。这就是所谓的阴阳衍生,万物生克。
在符箓术法之中,百解法就是下桩法的克星。不仅如此,百解法更可化解一切惩治害人之法。这是一门秘法,但也算不上是秘法。懂这门法术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却鲜少人敢使用。
因为他很鸡肋,鸡肋的同时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弊端。
它的鸡肋,就在于施展百解法来破法的法师,实力必须在对方的十倍,甚至十几倍以上。只有双方的实力悬殊到一定程度时,这百解咒语才会起到作用。而弊端则是,如果你的功力没有达到比施术者高十倍的程度时,你就无法解开对方的法术,甚至乎,你会被咒术上的力量加倍反噬,
所以,这百解咒是很鸡肋,绝对说的上是符箓术法里坑爹的法术。我初接触时,都觉得创造出这门法术的人很扯淡。你想想,当双方的实力悬殊到十几倍时……谁还需要用你这百解法来解咒?
只不过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直以来让我觉得扯淡而鸡肋的法术,在这一刻居然成了我的救命稻草。
感受着心脏那越来越强烈的刺痛感,此刻的我也只能抱着不成功,便成……死人的勇气冒险一试。
我绝对可以肯定,这飞剑的主人因为飞剑受损的关系,心神都受到了伤害。只不过这对方也绝对不是泛泛之流,即便是身上受了伤,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了。
因此,在使用这百解法,我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舌尖血也叫真阳涎,瞬间咬破舌头,可借助舌尖的阳气将法力提升上去。每咬一次舌尖之后,道士本人就会虚弱一段时间。
这个方法当时在遇见蛇婴的时候也用过,并且替我恢复了瞬间的力气。如今为了将风险降到最低,我选择了再次咬破舌尖施法。
在咬破舌尖之后,我左手掐着灵山决,右手三清决,脚踏禹步,左魁右罡,再以丁步而立,缓缓施展百解法。
施法的瞬间,也是斗法的开端,是百解法与下桩法的交锋的开始。而交锋的宿体已经从那稻草人,直接变成了我。
第五十五章 御剑主人身损
我从未想过,这身份的转换居然如此的陡峭。前一瞬间,我是揪着猎物不放的猎人,这一刹那,我却成了彼此双方争夺的猎物。
穿心箭是红莲教中一门非常凌厉的法术,也曾在江西的民间流传。
下桩法为狠法,如非生死冤仇,绝不泯灭最后一丝生机。
百解法虽百解术咒,但前提却需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上,鸡肋而充满了风险,两种法术,缠斗之时必是生死攸关。成败不仅代表着输赢,输的一方更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此时的我双手互掐灵山决,指端紧紧得互印在胸前。从表面上看,我是在双手互掐,不停的往胸前推动,活生生的就是一个在抽疯的神经病。
然而,个中的凶险只有斗法的双方才得知,而我的痛苦,也只有我这当事人才感受得到。
穿心箭不仅是一门术咒,落咒之时,是真的有一支箭插在中术者的心头。只是这支箭是无形之剑,常人根本无法看到。只有修行过的人,才能够感应得到这支箭的存在。
施展着百解法,双手互印于胸前。将插于胸口这支箭缓缓的拔出。个中的过程已不是痛苦和艰辛可以形容,时松时紧。时而心口一缓,时而胸口又猛得一痛。
如果要我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特么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块猪肉,被一支箭前前后后的捅着。随着双方的斗法在胸口进进出出,这支箭在我胸口进进出出。时而进一寸,时而又缩一分。前一刻身处天堂,松了一口气,这一秒立即又陷入了地狱,痛得死去活来。
我深知自己再也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拖得越久,我就越疲惫,真阳涎的效用就会褪失的更快,一旦效果过了,那我绝对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因此,我只能铤而走险,孤掷一注。
咬破中指,我狠狠的一咬牙,一瞬间爆发了全身力气。
“破……”
震天般的怒吼,双手使劲全身力气狠狠的一推,要么借着这阵爆发力推出去,要么爆发过后,被穿心致死。
一瞬间,手臂的关节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那是用力过度,紧绷的筋骨瞬间松开的声音。
终于,我赢了,这瞬间孤掷一注的爆发。我终于将这一支箭给拔了出来。
与之同时,我耳边隐约听到了噗得一声。一瞬间,我断定对方的御剑术士吐血了,穿心箭被拔出来,就意味着对方失败了,自然要承担下桩法的后遗症。
就在我蹲在地上无力的大口喘气时,耳旁传来了一阵透彻心扉的痛苦怒吼。
“痛,痛煞我也……啊”
怒吼声仅仅维持了片刻,便瞬间消失。
是从北方位的这个路口传来的,我眼前一亮,顾不得身上的伤势,连忙挣扎着爬起朝路口里跑了过去。
从拐弯处的路口进去,同样拐进了一条小巷之中。
由于那声尖叫稍纵即逝,所以当我进到巷子中时,也无法根据声音辨别出来源。因此,我只能在小巷的几户人家处漫无目的的搜寻。
真别说,虽然我现在是胡乱瞎撞碰运气,但还真的给我揪到了些端倪。
在一处较为昏暗的瓦房子,我揪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很熟悉,是拜神用的那种香,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初一十五,也不是某位神明菩萨的诞辰,寻常人家根本不可能点香上供。
既然寻常人家不可能,那就只有行坛做法的时候会用到了。
当即,我毫不迟疑的从铁门爬了进来,进到院子处。拿出令旗,小心翼翼的准备推开这老旧的木门。
刚一走到门口处,那传来的味道更加证明了我的揣测,这味道不是普通的香,而是掺杂了桑叶粉末炼制的引魂香。这种香常人根本不可能会有,只有术士道士在引鬼,或者布阵的时候才会用到。
想到这,我顺手一推,推开了房门。
屋子内,有个一米宽的黄色神坛,坛上有令旗,符纸,还有着写上了陈正八字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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