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在继续拨了十次电话却还是没有人接之后,我把号码换成了张宇鹏的。
张宇鹏接电话的速度可快得多。我报上了名姓之后立刻问他今天有没有跟张宇驰联络过。
张宇鹏说没有。
我赶紧让他给张宇驰打个电话,如果联系上了就让张宇驰给我回电。
张宇鹏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我足足等了五分钟手机才再次响起来,可来电人并不是张宇驰,而是他哥哥张宇鹏。
接通电话后张宇鹏立刻道:“我打了好几遍,没通,他肯定出事了!你们见过面?”
“这个说来话长,要不你过来一趟?我差不多能猜到他去哪了。”
“好!你在鹤岗?”
“对。”说完,我便将孙海礁医院的名字、地点告诉给了张宇鹏。张宇鹏说他一个半小时就能到,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张宇鹏这边联络完了我立刻让孙海礁上网查一查三梁子村怎么走。可孙海礁并没有行动,而是一脸严峻地盯着我道:“看来你是真打算要去了?”
“我本来是真没打算去,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宇驰遇到麻烦了,我得去帮忙。”我实话实说道。
“就是今天上午在仓库里看到的那个萨满学专家?”
“对,就是他。”
“雷声,你也别怪我多事,我感觉你和那个专家好像也不是很熟的样儿,而且一开始也是他提出要自己去查的,你现在为他去冒这个险,你觉得有必要吗?”
孙海礁还真把我给问住了。严格来说我跟张宇驰只是今天头一次见面,根本算不上朋友,充其量只是个认识人而已,为了这么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去冒险值得吗?我还真回答不上来。
不过转念再一想,这才刚刚过去大半天而已,张宇驰要销毁那一仓库的玉石怎么也得一、两天的时间,或许张宇驰并没有遇什么难,只是销毁玉石的时候把手机弄丢。
反正不管是啥情况张宇鹏肯定都要过来,而且他绝对比张宇驰能打的多!就算真在三梁子村遇到什么麻烦了,估计一群人上来也近不了他的身,跟他一起去一趟村里没准还真就把所有谜团解开了。
我一边用这样的想法安抚我自己,一边对孙海礁道:“我心里有数,等你见到张宇鹏之后就知道为什么我会去三梁子村了,先帮我查怎么走。”
将近五点半的时候张宇鹏来电话说他已经到医院大门口了。我赶紧拿了打印出来的地图往楼下跑,孙海礁也提了个急救箱紧跟在我身后。
刚下到医院一楼大厅我就看到张宇鹏了。他站在正门外的台阶下,个子比从他身边经过的人足足高出一个头,再加上那一脸凶悍的络腮胡想让他不显眼都难。
“张哥。”我跑过去跟张宇鹏打了声招呼,然后便给他和孙海礁互相做了介绍。
孙海礁比我还要矮五厘米,他跟张宇鹏说话必须得仰着脖子。好在他俩只是简单道了句你好,不然孙海礁的脖子可就受罪了。
张宇鹏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跟他道了句“边走边说”便朝我停车的地方走。
但张宇鹏的大手一把按在我肩膀上止住了我的脚步,然后用大拇指朝自己身后指了下。
我顺着张宇鹏大拇指的所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十来米的地方停着的那辆黑色悍马大越野——那绝对是车如其人!
在坐进悍马的副驾驶后,我意外地发现孙海礁竟然也跟着一起上来钻进了车后座。我连忙回过头问他:“你上来干啥啊?”
孙海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这事我从头到尾都参与了,现在眼看着到了最后关头你让我就这么放弃了?你之前骂我的那些话我到现在都还记着呢……你别误会,我不是记仇,我就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事后后悔。我跟着一起没准也能帮上忙呢,多个人多份力。”
我真心不觉得孙小胖能帮上什么忙,从严格意义上讲我都是个累赘,但起码逃跑的话我会比孙海礁快得多。
“你可想清楚了,这事真不是闹着玩的,你可是亲眼见过郝世明吃人的!”我故意吓唬他道。
坐在旁边的张宇鹏这时候也回头道:“这事是跟血咒有关的,我也不建议你跟着。”
我和张宇鹏的态度很明确,孙海礁的脑门上也见了汗珠。不过在犹豫了一会后孙海礁还是抬起头直接对张宇鹏道:“开车吧,我想好了,无论如何我都跟你俩一起去!郝世明他媳妇就是我害死的,如果挖出真相能给她讨回公道的话,我就必须要去。”
孙海礁的态度也是异常坚决,而且把急救箱紧紧抱在身前,看得出来他从走出办公室的那一瞬就是铁了心准备跟着一起去了。
我看了眼张宇鹏,张宇鹏也冲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显然他也看出来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劝阻不了孙海礁了。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我也只能相信“人多力量大”这句古语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出了个发,直奔三梁子村。
在路上我把相关的调查发现一点不漏地详细向张宇鹏说了一遍,尤其重点说明了我做出的那个推断。
期间,张宇鹏始终紧锁着眉一声不出,等我全部说完之后他才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有八成我都赞同,另外的两成也不是反对,只是现在还存在一些说不通的地方。”
张宇鹏也觉得钱富顺亲自去接触玉石与我所做出的推断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另外,张宇鹏还认为钱富顺和郝世明吃人肉可能另有原因,他觉着如果单纯为了装疯的话,把肉咬下来就足够了,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把肉吃下去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起码他是做不来。
除了我调查的这些,张宇鹏还提出了另一个与他关系更近的猜测,他觉着给他家写信报信的人可能就是三梁子村的人。
张宇鹏说他爷爷的笔记一向记录的满满登登,像这次这样只留一句话的情况是极少有的,但只要是出现这种情况就说明有张家的朋友参与到事件当中。一旦笔记丢失,上面的记录绝对会对这个朋友非常不利,所以张直才只写了一句模模糊糊的话。
我觉得张宇鹏猜对的可能性极高。送信的人提到了血咒,还指出了钱富顺这个人,如果不是关系密切的人是绝对不会掌握这种情报的。
三梁子村!
到底会有怎么样的状况在等着我们呢?一个全村中诅咒的杀人村?或者进村的人也会身中诅咒?如果是前者我想张宇鹏应该有能力对付一切,可如果是后者我是不是也会为了解除诅咒而选择杀人呢?
就在我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路飞驰的悍马突然减慢了车速。我刚准备开口问,可猛一抬头却发现一辆车横在了土路中间,正好挡住了我们前进的路线。随着大悍马逐渐靠近那辆车,我发现那车里竟空无一人。
15、另一版邪玉传说
张宇鹏将车停在路边后,我和他就一起下来往那辆无人车跟前走。
那是一辆七成新的白色大众,车头向右车尾向左整个横停在路中间,车身整体还向左侧斜着,左边驾驶位的车门也敞开着。我刚要绕到驾驶位那边想看看车里的情况,结果突然一个满头是血的男人从车里冒了出来,他手里还举着一个轮胎扳手!
我被吓得全身一激灵,但很快我又冷静了下来。虽然冒出来这个人样子确实够吓人,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是就猜出来了。
“车爆胎了?你没系安全带撞破了头?”我指着那男人额角还在冒血的伤口问。
对方愣了一下后连忙笑着向我点了点头,然后快速把扳手放在身后道:“不好意思啊,刚才好像吓到你了,我现在的造型估计挺狼狈的吧?”
“没没没。”我连忙摇头加摆手——被吓到这种事怎么能轻易承认!随后我便指着破头男那辆车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我倒不是想学雷锋做好事,只是他那辆车把这土路堵了个结实,我们如果从旁边绕过去肯定得翻到路边的沟里去。
破头男听后十分客气地向我点头道了声谢,然后便说不必麻烦我们,他已经打电话叫村里的人来帮忙了,估计再过三、五分钟人就该过来了。他刚才拿扳手就是为了待会能节省些时间所以准备先把螺丝拧松点。
我们从市里开车出来也有四十多分钟了,按路程来算距离三梁子村顶多也就再跑个十分钟。所以这破头男一提到他从村里叫人来帮忙我立刻就想到了三梁子村。
于是我试着问他道:“你说的村里是指三梁子?”
“对啊。”
“那你也是三梁子村的?”
“是啊,你们是打算去村上吗?”破头男问道。
“嗯。”我点头应了句,然后道:“我们听说村上有个玉石矿,所以想过去看看。”
“玉石矿?”那男的忽然眉头一皱,诧异地盯着我看了一阵,然后又将目光移到我身边的张宇鹏身上。“你们听谁说的?”
“哦……我听道上的一朋友讲的,他说你们那的玉石价格不错。”我在提到价格时还有意冲破头男扬了下眉。
“道上的?你在说什么啊?”说着,那破头男竟然奇怪地笑了起来:“我们村的玉石矿都废了好久了,你们要是就为了这事的话那就可以直接回去了,都有几十年没产过玉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