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娜娜原本比木梨子的个子低一些,不过她现在比木梨子所站的台阶高两阶,因为处在高处,所以也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威压。
木梨子不怒反笑道:
“在这儿守了多长时间了?”
木梨子清楚,聂娜娜这个人绝不一般,她聪明得很,但盲目自信,她肯定是对自己有所了解,现在的自己绝不能在她面前输了气势,否则的话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份儿。
聂娜娜把木梨子的手机捏在手里,来回把玩了几下,说:
“想不想听案件的最新进展呢?”
木梨子不动声色,说: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聂娜娜转过身,蹦了三四个楼梯,再转过身来,突然捏着鼻子,皱着脸颊,哑起嗓子,学起中年妇女说话的声音。起初木梨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说了两三句话后,木梨子才发觉,她是在模仿宿管员的说话表情和腔调:
“唉~那个苏娇妮我知道,伤风败俗哟,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夜才回来,哎哟~说什么好哦!昨天夜晚啊,大概快十一点吧,估计她又是被车送回来的,我好像听到宿舍门外有车的发动机的声音了。听不大清楚说话声儿,但是发动机的动静大着呢,深更半夜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虽说大三有些学生已经出去实习租房子了,也不能这么放肆不是?我都懒得管了。还有她的高跟鞋,满楼都响哟~我是老家伙啦,夜里好失眠,醒了也睡不着,听听收音机,也是老习惯了……哎……”
聂娜娜惟妙惟肖地模仿完毕之后,恢复了正常状态,以俏皮的语气说:
“怎么样,是个有意思的宿管员吧?没搬出去以前,我跟她以前很熟的,所以她也爱跟我倒苦水的,不过呢,半截身子入土了,话还那么多,真是的~”
虽然是小女孩式抱怨撒娇的语气,但木梨子丝毫听不出她有开玩笑的意思,她那句嗲嗲的撒娇,听上去无比恶毒。
不过木梨子没空搭理她,她特地跑来,不会只是想向自己炫耀,告诉自己她从宿管员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的,她肯定另有目的。
但是木梨子这回想错了,聂娜娜在说完之后,就从高处把木梨子的手机抛了下来,木梨子下意识地抬手接住,只听聂娜娜说:
“我来找你就这么一件事儿,你别想太多。而且你也不用警告我,我不会傻到回宿舍自投罗网的,不过我说的东西正是因为戳到了她们的痛处,她们才会像疯够一样咬人,你明白的吧?你肯定能明白的吧~”
聂娜娜玩笑一般讲出这番话,只让木梨子对她的厌恶越来越深,不过她表面仍维持着得体的笑容,对聂娜娜说:
“那真是谢谢你了。”
“不用谢啊。”
聂娜娜回答得倒是客气,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险些让木梨子失态:
“那你,就继续和小安打电话吧?不打扰你了!”
第十八节代入法
“等一下!”
木梨子冲口喊出了声,但聂娜娜就跟没听到一样,朝楼上跑去,很快便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聂娜娜,你等一下!”
等脱口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木梨子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然而已经晚了,在三楼尽头的宿舍门哐地响了一声,杀气腾腾的林景遥从门里面跟了出来,后面是缩头缩脑的越千凌和试图劝阻林景遥的祁凰。
林景遥大喊道:
“邵雪!聂娜娜在哪儿?”
木梨子几乎是在一瞬间完成了自己神情的转换,她的嗓音开始变得冰冷,脸上也瞬间结出了一层寒霜:
“刚才在楼梯上,现在不见了。你喊什么?”
木梨子的气势还是让林景遥的气焰下去了一些,不过她仍然怒气未减:
“她还敢回来!她要是回来,我非弄死她不可!”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木梨子看着她的眼神不对,她也是有气无处撒,跺了下脚,推了站在她身后的越千凌一把,似乎是嫌她挡路一样,满脸嫌恶地转头回了宿舍。
祁凰和越千凌也跟着她回了宿舍,越千凌在进门前,还担心地回头看了木梨子一眼,当发觉木梨子还在盯着她看时,她慌忙转过头去,以极滑稽的姿势跳回了宿舍里。
木梨子没心思去笑了,她现在满脑子转着的都是一个问题:
聂娜娜是怎么知道,自己认识简遇安的?
要搞明白这个问题,去问聂娜娜的话,肯定问不出个所以然,而且看聂娜娜的行为举止,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还不如……
木梨子将手中的手机重新开机。再次拨出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但这次拨号码的心情,和数分钟前相比,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了。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安温和的嗓音借由层层的电波信号传过来,其中的柔婉还是丝毫不减:
“怎么了?”
木梨子把这边从今早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安,苏娇妮被杀,宿舍里的同学各自的情况,被审讯时交代的各自的证词,齐晓城的可疑之处。统统告诉了她,只不过省去了和聂娜娜的交谈这一段。
安如往常一样,像是在听朋友诉苦一样。间或“嗯”一声,让木梨子把前因后果全部讲清楚后,她才发表看法。
她发出的第一个声音,是个了然的笑。
她问木梨子:
“你怎么看呢?”
木梨子试探着说:
“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那边,安的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我的想法就是。这个案子太简单了。完全不需要你插手嘛,你收拾收拾回来吧,交给警察就好啊。”
安这种开玩笑的语气,正好戳中了木梨子心头那隐隐约约压不住的烦躁点,她的声音一下子高起来:
“别打哑谜了!我没心情猜!”
安的声音一下子止住了,双方都沉默了一回儿。半晌之后,木梨子捂着自己的脸,闪到楼梯间里。在一阶楼梯上坐下,扶着额头,低声道:
“对不起,我激动了。”
安也收敛了刚才开玩笑的语气,说:
“没事。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安开玩笑的语气。像极了刚才的聂娜娜,木梨子极其讨厌这种被人吊着胃口的感觉。尤其是对手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她以自己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大好搪塞了过去,但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来自己撒谎时语气的虚假。
她感到有些累了,累到没心思去把一个谎话编圆。
所幸安不是那种对凡事都要追根究底的人,既然木梨子这么说了,她就这么信了,不再多问,转向了别的话题:
“你想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吗?”
木梨子摇摇头,她现在压根懒得动脑子。
那边的安也没有说话,几秒钟之后,木梨子才把脸扬起来。
刚才,安的意思是,她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连忙问:
“安,你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就凭她刚才说的那些信息?
安冷静的声音响起来:
“如果凶手就在你跟我说的那几个人之中、而不是其他人的话,我大致能判断出来凶手所用的手法了。你现在就想知道?”
木梨子“嗯”了一声,她的情绪现在非常糟糕,从早上开始忙到现在,她也能感觉出来这个案子很简单,但是就是缺乏一个突破的关键点。只要找到这个关键点,一切便可解,然而她现在满脑子完全是一团浆糊,昏昏然完全找不到关窍。
安在电话那边似乎也能读懂木梨子的想法,她说:
“梨子,我猜你所在意的,是找不到这个案子的突破口,或者说,关键点是吧?”
木梨子一怔。
在这短暂的停顿中,安显然已经知道了木例子确实在烦恼这个,她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好,我就给你提供一个切入点,你看看,根据这个切入点你会不会产生什么想法?”
木梨子竖起了耳朵,而安也无意卖关子,说:
“所谓强奸犯,一定要是男的吗?”
木梨子先是没回过神来,等到明白安所要表达的意思后,顿时如五雷轰顶般,幡然领悟!
对啊,死者的下身被倒入了盐酸,一般人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她遭受了强奸,凶手为了消除自己留在她体内的精子才会采取这样残忍的手段。
但是,如果反过来想,凶手这样破坏死者的下体,就是想让别人根据思维定势产生这样的判断呢?
如果是这样……
受到安的提醒和启发,木梨子的思维顿时顺畅起来。
既然凶手不一定是男的,那么女人也就可能犯案了。
而且,排除有人偷偷配了自己宿舍的钥匙的可能性外,最有可能犯案的,就是宿舍里的女生了。
越千凌,聂娜娜,林景遥,祁凰。还有个齐晓城。
四个女生中,越千凌其实已经可以排除了,她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按照她的个性,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任人欺负的,即使她忍受不了苏娇妮的差遣和折磨,她也不会杀人,只会在内心折磨自我,说不定还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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