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马林刚刚新婚燕尔,他回去把这事和他媳妇一说,他媳妇也是个善良人,两口子商议了一番,就说这娃子是媳妇她大哥家的孩子,因为家贫,所以过继给他们家的。
过继这种事在当时是常有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马林给这男娃子起名叫马善,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再说郭石、郭强两兄弟回到家以后,对打猎的事颇有些心灰意冷,二人干脆弃了猎枪,老老实实地种地。
当时那孕妇死的时候在郭石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郭石回家后怎么也洗不掉,每逢夜晚印有手印的地方就像刀挖针挑一般。郭石找大夫看了,也吃了药,仍然每晚疼痛。
他知道不对劲儿,就跑去找王半仙,王半仙看过他手臂上的印子,对他说这是怨气附体,如果非要化解,恐怕也是饮鸩止渴,下辈子遭的报应更重。
郭石哪里管得了下辈子,非得向王半仙求个化解的办法,王半仙只好教他,疼痛的时候把公鸡血和朱砂的混合物敷在患处,再向西南方向叩头,大概会有点儿作用。
王半仙给的法子果然有些用,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哥儿俩用以前打猎攒下的钱讨了个媳妇。媳妇叫做兰玉,还有几分姿色。哥儿俩一合计,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往后还得过日子,干脆这媳妇就算是两人合娶的,往后生了孩子也不分你我。
所以兰玉就成了哥儿俩共同的媳妇,兰玉很能干,和哥儿俩相处融洽,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又过了两年,兰玉很争气地给哥儿俩生了两个儿子,老大起名叫郭成山,老二起名叫郭成水。两个孩子生得虎头虎脑,郭石、郭强十分疼爱。
慢慢地孩子长大了,郭家兄弟逐渐淡忘了当年的惨事,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天马林去干活,打发已经九岁的马善自己出去玩,结果马善就碰到了郭石和郭强两兄弟,当时郭石的手臂露在外面,手臂上的印子清晰可见。
马善看到那个印子顿时就愣了,看着看着他突然扑上去狠狠地一口咬在那个印子上。
郭石疼痛不已,一抬手把马善甩在了路旁,结果回家后郭石的手臂突然剧痛难忍,用了王半仙的方法也不好使。一直折腾到晚上,郭石躺在土炕上疼得直“哼哼”。这时候兰玉进来了,要给他擦脸,郭石盯着兰玉,突然间冷汗冒得更厉害了,兰玉刚要上前,就听见郭石大喊一声别过来,抄起立在地上的斧子就劈到了兰玉的脑袋上!
兰玉当场死亡,郭强顿时就疯了,上去和郭石厮打起来,郭石又一斧劈死了他兄弟。
这一幕刚好被上他们家还犁头的邻居看到了,吓得赶紧跑到村长家报信,当村长领着一干人来到郭石家的时候,发现郭石也不明原因暴毙。屋子里只有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呆愣愣地坐着。
这件案子在当时很轰动,人们纷纷猜测郭石杀妻杀弟的原因,但是三个人都死了,谁又能勘破当时的真相呢?只有马林在暗中欷歔,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再说马善,自从他咬过郭石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那时候马林的媳妇刚生下马秀花,正在坐月子。有天她正在土炕上躺着的时候,马善突然来到她面前说了句“我走了”,然后直勾勾地盯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怪,一点儿都不像九岁的小孩。
马林媳妇一呆,问孩子你去哪儿呀?马善说,我妈说起雾了,她很冷,让我去陪她。
说完马善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林媳妇不顾自己身体正虚,急忙下地追赶,当时已经快十二月份了,河面都冻起了一层冰。马林媳妇眼看马善走在冰上渐行渐远,心头一急,也跟着上了冰,结果跑到半路,冰层突然裂开,她整个人掉到了河里。
等马林把她救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冻得跟冰坨似的,折腾了没几天,就抛下刚满月的女儿和丈夫死了。
马林自然是悲痛欲绝,但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马善突然走了,还说出那样奇怪的话。
打那以后,马善再没有出现过,马林到处寻找也找不到,后来就死心了,只是一心抚养马秀花,直到现在。
而郭家两兄弟被郭家一个远房亲戚收养,说是收养,其实也没有什么正式的手续,就是把哥儿俩接过去,给他们口饭吃,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那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很多,老是欺负郭成山和郭成水,所以当大锅饭的时代来临后,郭家两兄弟就离开了亲戚家,回到他们父亲留下来的老房子,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我听完这段诡异纠结的故事,半天没说出话来。
田大爷的叹息不绝于耳:“这都是孽呀,上一辈子的孽,下一辈子还……”
“田大爷,我想这次的事儿也许只是偶然,李大元不是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吗?”
“这倒是……”
“而且死的人是李大元,他才是最倒霉的!”
田大爷不吱声了,想必是被我的言论压倒了。
我和田大爷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我想回去找二柱一起去帮忙寻找李大元的尸体,而且我还有一些事情想不通,想和他讨论讨论。
回去找到二柱,我们没吃晚饭就出去了——我想见过那个壮烈的人头之后,没人还能咽得下饭。
走在路上,我提出一个疑问,我在马林家见到郭家兄弟俩的时候,并没见他们拿着菜刀,而且他们自己也说不知道菜刀打哪儿来的。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杀了人就没必要再说谎,那这把杀人凶器总不会是自己飞来的吧?
听完我的话,二柱也说觉得奇怪,总之这事好像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迎面来了一伙人,其中两个人手里还拿着手电筒,正是村长和几个村民。
我忙上前问他们找到没有,村长连声说奇了,刚开始的时候在一个路段看到大量血迹,一部分血迹延伸到郭成山兄弟家,另一部分在路旁的深沟里发现了。深沟里的草棵子有被重物压过的痕迹,可是尸体却不在里面。他们沿着深沟的方向来回寻找了几趟,可是尸体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连血迹都没有,真是奇怪至极。
我心中暗想,不会有人把李大元的无头尸藏起来了吧,难道还有什么阴谋不成?
二柱突然打了个哆嗦:“不会……不会是尸变了吧……”
我情不自禁地踹了他一脚:“用脚后跟儿想也不可能!世上哪来那么多冤鬼?肯定是有人把尸体给藏起来了。”
听了我们的话村长低头想了半天,然后下了一个决定,扩大搜索范围,全村都要搜,不管这背后是人是鬼,都要把他彻底清查出来接受人民群众的审判。
我想村长在“文革”的时候肯定是又红又专的先进分子,搞起工作来很有一套,不多时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被鼓动起来,到处都是灯笼火把,亮如白昼,搜查运动迅速展开。
大伙正在这家那家地乱搜,突然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我一看,他不是村长安排看守的其中一人吗?他怎么来了,难道马林他们出了事?
只见那人满头大汗,脸色苍白,表情惊恐得像刚见了鬼。
村长正忙得紧,看到他十分不悦,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就赶紧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村大队部外面有牛叫”。村长一听就火了,说你一个老农还害怕牛叫?你再没事儿过来说这种混账话小心我一牛脚踢死你!(村长姓牛)
那人连忙解释,原来他们五个在屋外面守着,可是由于天气比较凉,只好都进了屋。他们几个白天干活,晚上还要守着马林他们,自然比较疲倦,后来就商量好,几个人轮班守夜,有事叫唤一声就成。
可是还没等几个人入睡,屋外就传来了牛叫声。
村大队部坐落的位置距离村里人家比较远,周围更是没人养牛,那这声牛叫是哪里传来的?
他们几个感到奇怪,但是也没出去管那个闲事,可是牛叫声接连不断地传来,声声入耳,声声清晰,就像是趴在人耳朵边儿叫唤似的真切,又像是一头即将分娩的母牛叫得那样凄厉。
最后几个人都挺不住了,要到外面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门就看到一头牛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牛背上分明还驮着个人,那人是趴在牛背上的,看不清面孔。
当下几个人就大喊了起来,吆喝着牛背上的人赶紧离开,可是喊了半天也没动静,有个人就急了,跑上前推了牛背上的人一把,那人在牛背上滑了一下,身体侧过来半边儿,几个人顿时就呆了——牛背上的人没有脑袋!
像是故意跑过来吓人似的,那头牛一听见几个人的惊喊声突然转身驮着无头尸跑了,别以为牛跑起来很慢,只要它想,那速度也绝对是一溜小烟儿。
几个人一看追不上,就马上留下四个人看守,一个人赶来报信。
村长一听,好嘛,自己在这儿翻天覆地地折腾,原来是被牛给驮走了,想必那头牛是李大元打小养到大的,看到李大元惨死之后竟然把尸体给驮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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