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惊魂六计:每家都有灵异地 [精校出版] (庄秦)
事不宜迟,中年警官立刻叫来人手将这块绿地挖开。挖到一尺深的时候,土里藏着一块井口大小的石板,上面雕刻着一个巨大的阵图,在阵图的边缘上还有许多奇特的花纹,和戒指上的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石板下面就是那个即将破壳而出的灵蛊。
可是如何除掉它呢?要知道,蛊没有实体,任何武器对它都没有效用。在屠毅留下的笔记本中提到,要解决蛊的方法只有两个:一是让蛊完成种蛊人的愿望;二是用比蛊更强大的力量将蛊反施加到种蛊人身上,让蛊反噬其主。
现在屠毅已经死了,那么第二种方法根本就无从谈起,只能用第一种方法了。可是如果让蛊自然消失,那么学校里将血流成河,生机断绝。
那么该怎么办?
难道没有什么可行的方法吗?
宋树森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九
天空乌云漫布,地下的黑气冲天而起,一派妖魔降世的乖戾景象。
整个大学此时见不到一个人。
石板下面发出阵阵怪声,整个大学里的地基都开始摇晃起来。土地都被撕裂成一块块的,犹如徒手掰开的蛋糕。
“轰”,随着一声巨响,符文石板被炸了个粉碎。一个黑得发紫的巨大气团从石板下面的地洞里飘了出来,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径直往学校大礼堂冲去。
礼堂里传出嘈杂的讲话声,似乎所有的学生都在这里开会。紫黑气团撞飞大门冲了进去,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
紫黑色的气团完成了使命,消失在空气之中。
这时,从大礼堂的桌子底下钻出两个满脸惊异的人:一个是中年警官,另一个是宋树森。
中年警官把录有惨叫声的录影机关掉,瞧了瞧宋树森手中的本子和满是木屑的礼堂,张嘴想问些什么,可还是闭上了。
这个礼堂里面本来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灵蛊所毁灭的只是这些写有人名的替身木偶而已……
宋树森目送着中年警官离开校园后,身后的影子忽然将他的身躯裹挟起来,变成一个黑色的球体,随后四面八方的黑气疯狂地涌入球内……
“天啊,有人在自习室里割脉自杀了!”一个女生神色慌张地奔走相告。顿时,学校里炸开了锅。
宋树森挤在前来观看的人群里,朝死亡女人身边的草丛里扔了枚戒指。随即,他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不过,这笑容不再属于他。
故事三·瓶中人
文/庄秦
一
此刻在我的房间里,躺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穿着笔挺的藏青色西装,不过他的头颅却不翼而飞了,颈部上端一片血肉模糊,地上也满是殷红的血迹。尸体的鞋被脱了下来,脚掌露在外面,但十根脚趾都被剁了下来。与脚趾一样,他的十根手指也被齐根剁了下来,不知被扔到了什么地方。
而我则站在尸体旁,手里端着一台高精度的单反数码相机,对着尸体从每个角度拍着恐怖血腥的特写镜头。
我叫王有财,这是个挺喜庆的名字,可我却是个穷人,全靠在M国东圭勒市里一家三流地摊小杂志担任撰稿人兼摄影师维持生活。伍
当我在自己家里拍完这具尸体的所有照片后,发泄似的朝尸体狠狠踢了一脚。尸体顿时轻飘飘地飞了起来,撞在一边墙壁上。嗬,那并不是一具真正的尸体,而是我用泡沫塑料套上西装,再泼上红色颜料假造出来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给新一期杂志的一篇恶性杀人事件跟踪报道配图用的。
千万别怪我弄虚作假,按照M国的法律,为了不引起国民恐慌,报刊严禁刊登真实的犯罪现场照片。而我们杂志就常常抓住“真实”二字打擦边球,让我制作出罪案的模拟假现场,再拍摄照片。M国法律是无法制裁这种假照片的。
因为我所模拟的假现场与真实现场有着高度的相似性,不仅令杂志热卖,还常招来警方的质询,甚至以为我是多宗命案的制造者。
我不是罪犯,我之所以会模拟出如此逼真的现场,是因为在此之前,我就看到了关于每起命案的警方卷宗与死者照片。那些卷宗与照片都是高度保密的,我有一个叫王富贵的远房亲戚,在警队重案组任职,照片都是他私下拿给我看的。
我当然不会向警方泄露资料来源,只是假称一切来自于我的想象力。由于每次命案发生的时候,我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所以警方只好放弃对我的怀疑。我所拍摄的命案现场照片在业界很是有名,坊间甚至有传闻,称我具有超能力,可以通过警方新闻通报中的简单字句,在脑海中看到真实的罪案现场。
我现在正在拍摄的被剁去手指脚趾的无头男尸,是十天前发生在山中小镇伊丹瓦的一起命案中的受害者。
根据警方的资料,死者是在伊丹瓦镇外通往东圭勒市的简易公路旁的灌木丛里被发现的。很显然,死者被割去手指脚趾与头颅,是因为凶手想隐瞒死者的身份。尸源至今未能确认,而我的亲戚王富贵直到现在,还在伊丹瓦镇里忙碌着。
我一直期待着那个残忍的凶手别被抓到,如果他是个连环杀手就更好了。只要他继续杀人,制造出更多的无头尸体,我就能继续制造模拟现场,拍照挣钱。
我的心理真是阴暗,代表月亮鄙视一下我自己!
二
拍完照片后,我把数据传给了杂志编辑,正想好好睡一觉时,突然接到了王富贵的电话。一接通电话,王富贵就用揶揄的语气说:“有财,来一趟伊丹瓦镇吧,这里又发生了新的命案。而且我敢肯定,这一次的命案现场,你肯定无法模拟!”
我是命案模拟现场的专家,大学是从美术学院雕塑专业毕业的,擅长用硬纸板、面粉与颜料伪造各种形态的尸体,哪会有我无法还原的现场呢?
可王富贵说,他愿意与我打个赌,赌注就定为一百美金。
为了挣到这一百美金,我立刻订好从东圭勒市到伊丹瓦镇的长途车票,打包好行李,当天下午我就赶到了那个隐匿在深山中的古老小镇。
小镇夹在三座高山形成的山谷中。只有一条简易马路可以进出,在镇口的山坡上,是一座名叫元宝山庄的公墓,一面山坡上全是坟茔,坟茔旁到处都插着白纸制成的招魂幡。
我和王富贵自然不能当着他的同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见面,于是我们就定在元宝山庄公墓的墓道里见面。
一见面,王富贵就摸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说:“你看看吧,你要怎样才能复制出罪案现场?”
我接过照片,只瞄了一眼,顿时便感到腹中有一股不可言状的液体正在翻涌,我的喉头甚至感觉到了胃酸的味道。
我想吐。
照片上,是一个被禁锢在玻璃瓶里的小男孩尸体。
玻璃瓶有一米多高,口很窄,瓶腹却很宽,直径约有八十厘米,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加大版的可乐瓶子。那小男孩蜷缩在瓶中,双眼紧闭,肤色已变作石膏一样白皙的颜色,间或夹杂着褐色的尸斑。他的身高约有一米二,腹部微凸,肉因为紧紧贴在玻璃瓶上而显得变形,但他的四肢却纤细得有些令人不忍多看——那是严重营养不良的迹象。
而更让人觉得可怕的是,小男孩的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都被齐根剁了下来,不知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且手指脚趾被割断的地方,早已经结痂,显示为陈旧伤痕,应该是很久以前就被剁下的。
王富贵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这也是在简易公路附近一个废弃的小棚子里被发现的。整个玻璃瓶没有任何裂缝,瓶口却极窄,小孩的尸体是无法在死后塞进玻璃瓶的。”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战栗了一下,问:“那凶手是如何做到的?”
王富贵耸耸肩膀,答道:“这是个谜,我们无法作出任何解释。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杀死男孩的凶手,一定就是十天前在简易马路旁的废弃小屋里制造无头尸体的人。”
这一点我也看出来了,小孩与那个无名尸一样,手指与脚趾都被凶手剁了下来。唯一不一样的是,小孩的手指脚趾在很久以前就被割掉了,而无名尸的手指脚趾是死亡后才被剁下来的。而且,小孩的头颅也并没有被凶手砍下来。
王富贵继续说道:“我们警方砸破玻璃瓶后,对小男孩的尸体进行了解剖,确定他的死亡时间是两天前。死亡原因是严重营养不良导致的全身器官衰竭,换句话说,他是饿死的。”
“会不会是某个制造玻璃瓶的工匠作的案?工匠饿死小男孩后,立刻做出一个将尸体包裹其中的玻璃瓶?”我问道。
王富贵发出了轻蔑的一笑,说:“有财,你究竟懂不懂玻璃瓶是怎么做出来的呀?就算是全手工制成的玻璃瓶,那也是将石英砂、石灰石、纯碱、硼砂的混合物经高温熔成液体后,形成玻璃液,再由工匠使用镍铬合金吹管在模具中将玻璃液吹成瓶子的形状。如果把尸体放在模具中,在玻璃液那么高的温度下,尸体早就被灼得体无完肤了。”
我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感到羞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