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虎好似饿了许久,不断地吃掉国泰的肉,吃掉国泰的心,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国泰的身体已经一片狼藉。虎捕头伏在国泰的身上,吐出嘴里的肉,仰天大笑。笑了几声之后,轰然倒在国泰身上。
“虎捕头!虎捕头!虎捕头!”
伍拾仰天咆哮,吼声震耳欲聋,他站了起来,好似盘古开天辟地一般,那空气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杀气。伍拾不喜说话,不喜表达,他只将要做的事情铭记在心中,贯彻自己的信念去执行。此刻他的信念则是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敌人四散跑去,但怎敌得过伍拾的大步,伍拾每每抓住一个人,就举过头顶,将其从中间撕裂开来,狂风骤起,忽如下了一场腥风血雨。伍拾整个人被鲜血包裹着,他爱护生灵,喜欢小动物,却十分憎恶人类。在他的眼中,人类是噩梦,是恐惧,直到他遇见了古小东,遇见了虎捕头。
鲜血汇聚在一起,犹如一条小溪,流淌进农场。畜生看见这鲜红的血迹纷纷跑来品尝。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没死!
“慕容九!”伍拾终于开口说话,他认为归根结底,那慕容九才是罪魁祸首,倘若不是他,现在龙捕头和虎捕头应该都安然无恙,自己还在那温馨的村庄之中。
慕容九此刻早已经被吓得浑身没有知觉,就连一个呼救的字眼也喊不出来。他知道,世界上已经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第八章 弑君
古小东站在皇塔下面,感觉心脏跳动十分剧烈,甚是恐慌。他抬头望着天空,一片乌云缓缓飞来,不多时,天空阴郁起来。
“怎么一股血腥味?”时常接触这股味道,古小东再熟悉不过,这股味道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又想,这里毕竟发生过命案,大概是下雨前沉闷的天气让这股味道越加的浓烈。
古小东四下张望,除了这阴暗的天气让人压抑外,四周并没有什么蹊跷的事情。忽然,他看见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走来。
“莹莹!”路的那边是万莹莹,穿着一袭白裙,如此温婉迷人。
万莹莹盯着古小东的眼睛,有些胆怯,她似乎有很多心里话想说,却一时不知怎样开口。
“莹莹,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古铜,你能不能跟我走,陪我离开这里?”
古小东一愣,不知万莹莹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莹莹,为何你最近如此奇怪,总是说一些古怪的话?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想让你陪我离开,我害怕,我害怕失去你。”
古小东笑道:“怎么会呢?你看这里重兵把守,怎么会有事呢?莹莹,你先回县衙,等皇上祭祀完成之后,我会去县衙找你,到时候我们好好聊聊。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呢?你说是不是?”
莹莹点了点头,拉着古小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抬起双眸盯着古小东,喃喃说道:“古铜,我不想你死,我真的好想陪你到老。”
古小东越听越不明白,可是他也理解女人有时候就是那样多愁善感,他安慰道:“莹莹,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现在我让一个侍卫送你回家。你在家等我。”
古小东知道自己说的是假话,因为在不久之后,他就会回到现代,会让现代繁缛的生活冲淡自己的记忆,冲淡这穿越时空的爱恋。
古小东回到皇塔之下,虽然他与万莹莹的纠结已经解开,不过还有一种烦躁压在心底久久不能释怀,却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自己耿耿于怀。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那诵经的和尚仿佛置身世外,依然孜孜不倦地念着佛经,周遭的环境丝毫不能影响他们。
古小东望着莹莹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彷徨,为什么最近莹莹的举止这样奇怪呢?莫非她知道了什么?小宝在走之前跟她说了些什么吗?
应该不会。可是莹莹为什么要说这些话呢?而且从她去找慕容九的举动来看,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算了,现在还是以皇上的安危为重任,其他事情先暂时抛诸脑后。
这雨下得越来越大,躲在皇塔底下尚且可以避雨,而那站在大雨里的守卫就遭了殃,所有人被淋成了落汤鸡。
祭祀一共分为三个步骤,第一个步骤在寅时三刻举办,当西域番僧诵经完毕之后,便开始祭祀大典,也就是第二个步骤。祭祀大典十分重要,其中不仅有大清各地自封神族的千灵仪式,更有屠戮祭祀生灵的场面,堪称恢宏壮观。
因为第二场祭祀要等到傍晚才会开始,到那时不仅有上百个祭祀的人员,更有不少围观的群众。当然,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只会在远处观望,不得靠近皇塔。
第三场则是比较简单,当祭祀完成之后,士兵们将会点燃提前布置好的烟火,到时候整个谷阳县也会被照得灯火通明。
当第一场祭祀完成之后,乾隆走了下来,后面跟着几名西域番僧。
古小东和童海川立即迎上去。
“皇上,皇上,我们不能继续祭祀了,需要马上回城。”
“童海川,你冷静一点,你身经百战,什么事情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皇上,根据古仵作手上的证据已经证明国泰和弘时勾结了大小和卓,他们密谋要刺杀皇上。”
乾隆拍了拍童海川的肩膀,笑道:“那两个不成气候的奴才听闻朕的名号早已经吓得落花流水,又怎敢行刺朕呢?再加上朕身边还有你和苦行僧,朕怕什么?不要大惊小怪的。放眼望去,这方圆几里地都是朕的人,祭祀继续,童海川,你守在这里。古铜啊,你跟朕来。”
“皇上……”
“不要多说了,朕累了。”
古小东跟着乾隆来到了他的营帐,乾隆坐在正位上,古小东坐在侧位,乾隆盯着古小东看了一会,奇道:“你一个小小的仵作真是不可思议,竟然与这许多事情牵连甚深。那日你与大宝所说之话朕让人查了查,貌似是洋人的玩意。朕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古小东被乾隆这么一问,顿时不知所措,现在想编造个谎言已经来不及,而且以乾隆这样的聪明人一看就会看破古小东的谎言。
“皇上,我可不可以不回答您这个问题?”
乾隆哈哈一笑,说道:“古铜啊,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然敢这样跟朕说话,好,朕知道你不怕掉脑袋。不说也罢,可是朕真的很好奇。”
古小东施礼告退,来到了童海川的帐下,见童海川不在帐中,于是转了出来。古小东心中惦记虎捕头和古银的安危,已经过了晌午,古银的消息应该早已经传过来了,为什么到此刻还没有人报信呢?
古小东隐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大雨之后刚刚放晴,祭祀的队伍一波一波地来到皇塔之下,这方圆几里地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整个皇塔下面好似一个移动的马戏团一样,不仅有吹鼓奏乐的,更有那奇人表演杂耍的。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警卫营前面已经聚集了好一批祭祀的队伍,与其说是一场祭祀,还不如说是一场盛大的活动。由于是满族的祭祀,所以到场的满族旗人不仅来自京城,也有当地和邻县的满人。
古小东心神不定地游走在那队伍当中,希望从中发现一些眉目。
祭祀的队伍大概有二十几个,每个队伍分别出演不同的节目,每个队伍也都来自不同的地域。有江南的清秀姑娘翩翩起舞,有北方的粗犷汉子胸口碎石,还有印度的耍蛇高人吹着笛子。忽然之间皇塔下面变得好不热闹。
古小东原本以为这祭祀会庄严威武,没想到这里竟如同游乐场一般,甚至有人在不远处摆出了赌局,招引了邻县的村民都去参赌。
这也让古小东越来越担心,倘若是庄严的祭祀,哪怕有个风吹草动都会让人察觉,可是看眼下这种混乱的局面,若是大小和卓真的潜伏其中,很难让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这团队当中有一小半是西域人,自己又没见过大小和卓,怎么才能辨认出呢?弘时是否也藏在这人群当中呢?
忽然见到远方飞驰而来一群快马,马上的身影都十分地熟悉,在前面的是赵文墨,紧跟着是沈芸、凉儿,后面还有古银、炅老大和大宝。
“二哥你回来了?”
古银轻轻地点了点头,满面愁容。
“虎二哥呢?虎二哥人在哪里?”
“古铜,虎捕头他已经死了。”
古小东犹如晴天霹雳,跪倒在地,放声大哭。
哭了半晌,古小东问清事情的经过,咬牙切齿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弘时,我必将他碎尸万段。伍拾呢?伍拾怎么样了?”
“伍拾身受重伤,现在在县衙里面疗伤。”
虽然古小东此刻悲痛欲绝,可是眼前还是要以大局为重。找出弘时和大小和卓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