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小东抬头看了一眼,那千锁洞的锁链被滑轮吊在半空当中,当祭祀完成之后,会将这锁链运上塔顶。古小东点了点头。
“这东西到底有何用处?我记得指南针就是这东西做出来的。”
“对。”古小东只说了一个字,却再也没有心情回童海川的话,心中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不知道虎捕头那边是否已经将古银交换回来。
虎捕头骑着马,伍拾手拎着慕容九徒步快走也紧随在虎捕头的后面。徐南县离谷阳县十几里地的路程,可是由于小路难行,所以赶到徐南县需要两个时辰。
到了徐南县,虎捕头望见那城墙上贴着许许多多的通缉令,而大部分都是虎捕头的肖像,看样子现在还在缉拿虎捕头。
虎捕头心想这个样子走进城去一定会被人认出来,于是用手中的刀刮去自己的胡须和头发,干脆扮成了和尚的模样。
不过那伍拾也着实太过显眼,恐怕此番进城守卫定会问起伍拾和他手中的慕容九,虎捕头心想,信上只说约他们到成通判的府上见面,这成通判已经死了,他的府邸定是空着的,而且那处刚刚发生过命案,许多人觉得晦气定不会去那里,所以国泰选这个地方经过了深思熟虑。可是怎么才能不惹人注意地将慕容九带进去呢?
虎捕头又一想,倘若将慕容九带进城中,如果国泰使诈,他们就算换得了古银,也不可能出得了这徐南县的县城。看来还要再想一个办法。
虎捕头走到伍拾的旁边说道:“伍拾,你带着慕容九去那边那个农场,我先进去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出来找你。”
伍拾点了点头,径直走向农场。
虎捕头骑着马来到县城中,直奔成通判的府邸,到了通判府门前,虎捕头跳下马,定睛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貌似对方还没有来。虎捕头将马拴在一边,自己爬上通判府的屋顶。
从上面望去,通判府一片死寂,周围的情况也尽收眼底,倘若国泰真的有心想交换人质的话,应该不会带着太多人前来。倘若国泰想要杀人灭口的话,必定会在通判府周围设下埋伏。
虎捕头这时定睛一看,这通判府虽然里面没有人,可是在大街小巷上,一些打扮成寻常百姓的人却有些蹊跷。这些人怀中鼓鼓的,似乎有利器藏在其中。而且个个体格健硕,双目炯炯,哪里是寻常百姓的模样。
虎捕头心想,幸好自己乔装一番,不然此刻自己的脑袋不一定在哪里呢。
虎捕头伏在房顶上,盯着通判府的大门口,又过了一个时辰,只见一个黑胖胖留着短须的男人带着四个贴身侍卫走进通判府,贴身侍卫的后面是两个狱卒,狱卒押送的正是古银。
虎捕头险些叫了出来,此刻院落中虽然仅有七个人,但是在通判府的四周早已经布满便衣的杀手。虎捕头心想,这厮既想交换人质,又想杀人灭口,算盘打得倒是很好。
虎捕头忽地从房顶跃下,那国泰一惊,不过脸色瞬间又转了回来。打量了虎捕头几秒钟,说道:“想必阁下就是古仵作了?”
虎捕头一愣,看来这国泰把他当成了古小东,那古银也是一愣,毕竟这虎捕头刮去了胡须,俨然成了两个人。不过没过几秒钟,古银便认出了虎捕头。
“在下正是。”
“慕容九在哪?”
“国泰大人,你当老子是傻子?这是你的地盘,老子怎么会将人质带到这里来?想要人就跟我走,还有,别叫你那些乔装打扮的手下跟着我,不然慕容九死定了。”
国泰老脸一沉,心想这古铜说话如此山野,竟然用老子来称呼自己。可是这家伙的洞察力与胆识真是惊人,寻常人怎会察觉到那些潜伏在周围的刺客?
“你们两个跟我来,告诉其他的人不要动。”
国泰领着两个随从押着古银跟着虎捕头走出了县城。虎捕头确认没有人再跟出来的时候,他将国泰领到农场之中。
清朝时候的农场并非庄园,而是几个破栅栏围成的一个小圈子,里面养有几只牲畜。农场主住的屋子也十分简陋,不过是三个平房围拢在一块。倘若伍拾站起来,比那平房还要高出少许。
当国泰看见房顶上有一个人头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三打量才确认原来世间真有如此高大之人。
不过国泰看到伍拾之后盘算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国泰早已听手下说救出虎捕头的是一个怪物,还以为这些家伙胡编乱造,一怒之下就将押运虎捕头的这群人全部砍死,没想到这个怪物真的存在。此刻认识虎捕头的敌人都已经死光,再没人能知道站在他们眼前的是虎捕头,而不是古铜。
国泰心知身边虽然有两大高手为自己保驾,可是单看这伍拾的模样就已经吓得人魂飞魄散,谁又敢与其交手。现在自己已经处于下风,倘若对方真的不放过自己的话,自己一定难逃此劫。国泰暗中命令其中一个手下回去找人,自己来到了农场的中央。
慕容九看见国泰,不由得热泪盈眶:“爹,爹,你终于来了!”
国泰瞟了一眼这不争气的儿子,说道:“古仵作,我知道您向来言而有信。本官也当如此,本官先放人,以表诚意。”国泰一招手,随从松开了古银。国泰此刻盼着对方能信守承诺,否则他们很难脱身,此刻他暗自懊恼刚刚没有经过思量,来得太过鲁莽。
“古银,你没事吧?”虎捕头拉着古银看了看他遍体鳞伤的身躯。
“没事,虎捕头,你怎会?”
国泰大惊,喊道:“虎捕头!”
虎捕头哈哈一笑:“正是在下!国泰,枉费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不过临死的时候让你认识认识老子,你也死得其所了。”
“虎捕头,做人是要讲诚信的,你……”
“跟你这种鸟人还要讲诚信?老子恨不得连你的骨头也嚼碎!”虎捕头咬牙切齿地说。古银拉着虎捕头说道:“我们快撤,这国泰已经让另外一个人找手下去了。”
“不,我一定要给我大哥报仇!”说完,虎捕头大喝一声,提着鬼头连环刀冲上前去。风吹过,卷起漫天红叶,虎捕头与红影化作一团。
国泰的随从锋芒不露,他的兵刃却是一把西域的腰刀,双手各执一把,舞动起来形成一团黑影。那人武功丝毫不输虎捕头,甚至渐渐占了上风。古银望去,那城中跑来百余人,他大喊道:“虎捕头,快跑,他们来了!”
虎捕头此刻厮杀正酣,哪里肯理会古银。伍拾见状,将慕容九高举过头挂在树上,他三步并作两步挡在虎捕头和那群黑衣人中间。
双拳难敌四手,虽然伍拾在瞬间撂下了十几个黑衣人,可是身上已经被戳得千疮百孔流血不止。古银见状,拿起死人的刀也冲了上去。
这古银原本身受重伤,不仅不能帮助伍拾,反而碍手碍脚。伍拾一手托住古银,将其放在房顶上。这时,伍拾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一把利刃正插在自己的小腿上,伍拾单膝跪地,回身抓住那厮双手一拧,将那人拧成了麻花。
众人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打法,纷纷后退。
伍拾虽然长得巨大,可是毕竟是血肉之躯,鲜血长流造成了失血过多,他的双眼已经开始渐渐地模糊。伍拾强忍疼痛站了起来,拿起自己的砍刀胡乱地挥舞,不出几下,又跪倒在地。
众人虽见伍拾跪地,却也没人敢上前来,只是在远处张望,等待伍拾自行失血过多倒下。
虎捕头与那随从打得天昏地暗,早已经忘却身边还有个国泰,国泰趁着虎捕头不注意,忽然从袖子里面射出一支冷箭,正中虎捕头的后心。虎捕头一个踉跄,那随从将自己的腰刀插进虎捕头的腹中。
“虎捕头!”古银凄厉地喊了一声,虎捕头喷了一口鲜血,一只手握着插进自己腹中的腰刀。这鲜血刚巧喷在随从的眼中,那随从睁不开眼,虎捕头借势一刀砍断了那随从的头颅。
“国泰!”
国泰见虎捕头已经支撑不住,阴冷地笑道:“虎捕头,看来先死的不是我,而是你啊。这上天真是作弄人啊,没想到好人比坏人死得还快。对了,虎捕头,你跟龙捕头的死法很像,眼中都是那么的愤恨。没错,龙捕头正是我计划杀死的,你要报仇?你来杀我啊?来啊?”
虎捕头全身瘫软,双膝跪地,血如泉涌,全身已经缓缓失去了知觉。
这时国泰走到虎捕头的跟前,讽刺地说道:“跟我斗?你还嫩了点。鄱阳的那些村民都是你的老乡吧?还有那个通风报信的店小二,他是你的熟人吧?哎哟,临死都不肯说出你的下落,我只好将他五马分尸,五马分尸你知道吗?就是将绳子绑在……”
“啊!”虎捕头飞了起来,犹如一只猛虎一样将国泰扑倒在地,双手扼住国泰的两只手腕,用头狠命撞击国泰的头骨。那国泰眼冒金星,还没反应过来就只看见身上压着一只千斤恶虎,那头猛虎向天咆哮,连吼三声,张开大嘴露出三尺钢牙,吐出带刺的舌苔,猛地咬住国泰的喉咙,拔出国泰的食管在口中咀嚼。